“你杀我。”
凰钟看着他的脸,还是不康健的苍白。这么虚浮的手却如此狠,可能是怕自己手抖,才下了死力把匕首整个都捅进去。
还真是疼啊。
“你,为什么要杀人。”
凰镜整儿人都在颤抖,声音也沙哑嘶厉,眼睛里满是血丝,恨恨地瞪着他。
手几乎僵直,还紧紧握住刀柄,用力捅进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
凰钟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松手吧。我要死了,别,脏了你的手。”
“啊啊啊啊!”
凰镜大叫着,哭着,像个孩子一样发着脾气。
凰荔蹲着看着一切,等着眼泪不再流。她突然站起来往红殿里跑,很是惊慌失措,迈过门槛时候重重摔进去。
“是谁?”
帘幕后有淡淡声音。
凰荔哆嗦着,带着哭腔。
“祭司姑姑,我怕。”
凰陌听声音知道是那个凰林的孤儿。很是安静的小姑娘,害羞胆小。
她微微松了心神,那一刀虽然不伤要害,却是伤的很深。
医师包扎后就离开,其他人都去围剿凰钟。现在刚好有个孩子可以探探情况。
想着她就掀开帘幕,果然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姑娘。她放轻声音,诱骗一般。
“你过来,告诉姑姑,外面发生了什么?”
凰荔抖着身子,慢慢挪着不敢靠近,偷偷打量她,很是害怕。
“过来些。”
凰荔挪啊挪终于站在她面前,瘦削的小脸满是恐惧。
“外面你的凰钟哥哥怎样了?”
凰荔眼里就涌出泪来,开口带着哭腔,竟是胆大地靠过去。
“哥哥,死了!”
凰陌一听,心下一松,终于结束了。她愣怔着,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以前处死凰瓶的时候,她百般犹豫,痛心不已。
但是还是下了决定。
凰瓶是个好孩子,她会体谅她的。
这般想着,她觉得好受许多。心口却是一疼。
猛的低头。
一把匕首插在心口上。
一双白皙的小手握在刀柄处,没有丝毫抖动。小脸上神色很平静,眼神木然,嘴角微勾起。
“祭司姑姑,你不是要让哥哥背上害你的罪名吗?你死了才能值得上哥哥的命。”
凰荔站在那,很是安静。头微低着,嘴角上扬,像是在乖巧地讨着欢喜。
“您就去死吧。”
“你……”
那心脏上的伤口突然刺疼。有种巴住血液逆流的吸附感。匕首慢慢变得通红。
“这是把好东西,能够把魂魄囚禁起来,变成剑灵。本来哥哥是打算给我猎只灵兽的,现在换成祭司也是不错。”
镜花水月,此去经年。
不知一击不中,这会被绑着关屋子里,成怿也不知道去哪了。
窸窸窣窣
不知睁开眼,看到黑影靠近。他很是安静,那黑影以为他睡着了,结果一看吓了一跳。
“小声!别被发现了!”
什么情况这个被绑着的倒是比他这个做贼的还小心。
“你是?”
扯下面罩。
司钰?
“不是?怎么是你啊?”
“怎么?还以为是谁?成怿!哼。”
现在是置气的时候吗?
“快给我解开!”
“不!”
咋还生上气了!
“还不是我来救你!谁会来啊!”
砰地一声
窗扉掉下来一扇,红色衣服高高扬起,这是……不会是红洲的吧。
结果扯下来一看。
“荧惑?”
“嗯,是我。”
司钰脸色很不好了,刚说大话就来个打脸的。
“你这是……”
“我来救你的。”
还真是来救我的。
“那都谢了哈!”
荧惑盯着不知,盯得他有些发毛。司钰也察觉到什么,退后一步。
荧惑走到不知面前,用力抱着他,使劲的。
“怎么了?”
不知很讶异。
“你还好吗?”荧惑闷闷出声,带着些哭腔。
不知看着司钰,露出奇怪的表情。
司钰微微皱眉,似乎要开口,但又闭上嘴。挑眉得很是欠揍。
“你看他干嘛。”荧惑站直。
“走吧。”
不知被她拉着踉跄,反手拉住她。
“走哪去?”
这话一说出来,荧惑司钰都是一愣。
“我没有地方去了。”
不知牵着笑。荧惑看了看他。
“去落云山吧,那是你本来要去的。”
落云山?
伯父要我去的,能避开一切的地方啊。
不知望去,溶溶月色下他们两个眼里皆是赞同还有期待。
“不了。”
我似乎总是令人失望啊。
“那你要去哪?”司钰动气了,他长大了脾气倒是不好。
“去看看我妹妹吧,我该和她说说清楚。”
“凰荔?她才不许你退!她是要把你绑在红洲的!”
不知摇头打断他。
“不,她许的。”
庭前竹影浮动,月色氤氲。
“她愿意的,要是我,没有回来,她也是同意的。”
泠泠风铎轻响,原来是起风了。
“她怎么可能……”
“好。”荧惑点头。
“去找小荔枝。”
……
睁开眼眼前昏暗低沉,好似有风刺骨,一点火色摇曳得晃眼。
“这是……”
“哈!你醒了。”
再往前看去,那一星灯火点在高处,只有一小片光亮。
灯下异常黑暗。
偏偏有一角衣踞落在明亮处,艳红色的,带着潮湿,留下一抹水痕。
“你是谁?”
不知撑起身子坐起来,环顾四周,脑子还嗡鸣着。
“我啊!你会很惊喜的。不过你不会笑。”
这是什么鬼啊?
颠三倒四的。
“别装神弄鬼了!”
不知扶着头,没感受到什么禁锢法阵,那灯下气息也很平静。
“那好。”说着那人站起来,看得到整副衣摆,鲜丽的红色软丝,灯火潋滟如水。
就抬眼看去。
只见那人走出黑暗,乌发披肩,面色如玉,剪水瞳盈光,唇色淡淡。
不知张大嘴巴,几次抖动都合不上去。
这是……
凰钟的脸。
“怎样?”
还转了一圈,挑衅地看向不知。
“是不是很震惊?不对?你应该不记得自己的脸了,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哈哈。可怜。”
不知后退几步,捂住心口。
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
“你是暮春?”
那人止了笑,眼神带刀很是冷漠。嘴角却是上扬,话语冷的结霜。
“这个名字真难听。”
“不过,凰钟倒是好听,还是凰荔的哥哥。真是不错。”
暮春从高处走下来,伸手捏起不知下巴,俯视着他眼睛。
“把这个名字给我吧,我会照顾好凰荔的。”
还摩挲一下他皮肤。
眼睛眯起带着些享受舒服的意味。
“你就去死吧。”
不知看着他,紧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