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忆星辰不会死,以他现在的名望哪怕是个女儿身我们也不好拿他怎样,可是他偏偏要死了,真是天助我也。”
“那么他娘和他夫人呢?”
“哼,夫人?”他轻笑一声,“只要我们在他死之前揭穿他的身份,他和魏蔓华的亲事就会变成一场笑话,魏蔓华什么也得不到,甚至被人扫地出门,就算王师萱留有一笔财产,和顺河忆府比起来也无济于事。”
他大声笑道,“如今的顺河忆府已然成了渝州的商业命脉,只要我们遏制住金钱的喉咙,赫连迟都会乖乖地将我们奉为上宾。赶紧召集人马,我们要赶在忆星辰死之前到顺河忆府。”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忆南山现在心情高涨,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揭发一切,然后光明正大入主顺河忆府。
忆星辰啊忆星辰,到头来,你也只是为我做了嫁衣。
相比于过去谨小慎微的忆南山,现在的他似乎格外浮躁,师爷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县令府外的茶棚里,卖茶的老板看到忆南山有了异动,赶紧丢掉手里的抹布收拾摊位,到后巷牵了一匹马消失在黑夜里。
流星苑,卖茶的老板向忆星辰汇报了县令府的情况然后匆匆退下。
此时,忆南山正带着大队人马大张旗鼓地朝着顺河忆府赶来。
“忆南山带那么多人来干什么?”盛盛问。
忆星辰面色发白,脸上没了血色,身子愈发憔悴,他淡淡道,“想必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盛盛面色凝重,待在原地,“少爷早知道就不该放过魏旬的。”
这个事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屋子里一阵沉默。
“盛盛,你相信我吗?”
盛盛委屈地点点头。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救不活了,仔细听着我现在说的话……”
听着,盛盛突然跪下,泪水顺着脸流下来,“少爷你再等等,会有办法的,等李公子找到忆南山的罪证,一切就都结束了……”
“盛盛你听着,你知道我最相信你了,我如果死了,你要帮我照顾两个人,一个是老夫人,一个是少夫人。”
盛盛哭着摇头,泪水困住了他的视线,“我不要什么少夫人,我只要少爷……”
忆星辰像往常一样捧起盛盛的脸,他笑着说,“记得要笑,不然会让人看出来的。什么时候都只能笑,不能哭。”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身份一旦揭穿,老夫人该怎么办?她该如何面对那些女人的舌根,你也知道,女人八婆起来是很恐怖的?”
忆星辰笑着,眼里闪过一丝泪水。
盛盛抬头问他,“少爷真的只是为了老夫人吗?”
忆星辰愣了半刻,一闭上眼睛,泪水从眼里滴落。“立刻将九叔公请过来……”
九叔公宅院离顺河忆府隔了两个巷子,盛盛去请,九叔公在屋里咳嗽……
顺河忆府的祠堂,忆星辰跪下上了香,准备将魏蔓华的名字写入族谱。
九叔公手里提着笔,问,“只有诞下子嗣才能写进忆府族谱,你们成亲尚不足一年,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忆星辰道,“写吧,忆星辰今后都不会再娶了……”
顺河忆府的族谱历史悠长,没一笔都很重要,可惜,要在忆星辰这一脉断了……
他的骨头隐隐作痛,手指紧紧拽住柱子。
九叔公不知这个孩子在想什么,只得遂了他的心意,当年,就是晚了这一步,差点使忆星辰母子被排挤。
他抬笔,一笔一划在“忆星辰”旁写下“魏蔓华”,“渝州淮安城佛子庄人氏”,还有她的生辰八字。
魏蔓华,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惹得起的人,一种是女人,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除了你,全世界我都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