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问,“少爷并无计划将题词卖出去,为何要将这个秘密白白说出去?”
忆星辰回答道,“忆南山心思缜密,坏事做尽却滴水不漏,他知晓闽南王那么多事,赫连迟一定不会放过他,他自己也是知晓他目前的处境,只要他自乱阵脚,留下把柄,自是有人收拾,我不过是推波助澜帮他们一把。”
当日,忆星辰召集众管事议事,拿下渝州商政权,如何全局调控是第一大事。
然而当前的事情,他早就一一计算在内。
他当机立断,决议将所有权利二次转让,经营权退让给有能之士,按月份定时收取三成利润。
如此一来,既解决了顺河忆府庞大的运作问题,又回收了一定的资金。
钟叔依少爷意思,当下拟定契约,各管事领命,拿着顺河忆府文契行事去了。
这一消息,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保住了众府的地位,一夜之间让渝州恢复如常。
于是一种新型的商业模式横空出世,顺河忆府顺理成章临驾于众府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众星拱月,地位不可撼动。
这一切,看似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时间虽然仓促,事情却又井然有序,走出的每一步都有章可循,虽然一切尽在少爷掌控当中,可是钟叔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却无从说起。
忆星辰回府。
远处,一辆普通的马车停靠在路边,马夫压低了帽檐,似乎不想让人认出他。
忆星辰调查了魏蔓华过去所有,又怎么会不知道顾余生是谁。
他向着他走过去,顾余生警觉地默默后退。
忆星辰背过他问,眼睛没有看他,“不进去坐坐?”
顾余生才把帽檐拉起来,露出眼睛和脸。
他没想到忆星辰认识他,他眼里露出一丝惊讶,一种本能的警惕促使他要与眼前的人保持距离。
“不了……忆小姐。”
这句话颇有深意,满满的威胁意味儿。
忆星辰看着他,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半许诧异。
顾余生混迹府里多日,且与魏蔓华暗地里一直有来往,他早有最坏打算,只是事情没有露出半点风声,他也暂时搁置一旁。
二人四目相对,从他们脸上,都看不出半点要挟人和被要挟的痕迹。
忆星辰突然笑了笑,“你要揭露我早就做了,不必这样。”
他说这句话,也不过是想保护自己和魏蔓华平安离开,忆星辰可以理解。
顾余生看着眼前的富家少爷,语气平缓,不像是要抓他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忆星辰,五官精致,外表俊郎,曾经他还吃过他的醋,不过这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貌男子,可惜了,是个女儿身。
“我只是好奇,你是替忆南山做事还是赫连迟做事?”
顾余生没想到他会问地这么干脆,顿了顿,答道,“我只替自己做事。”
顾余生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忆星辰什么意思,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不必藏着掖着。
忆星辰突然对他刮目相看,一个人可以替很多人做事,也可以始终是替自己做事。
把魏蔓华交给他,可以放心了。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布袋,递给顾余生,“这是我送给魏蔓华的生日礼物,等你们离开淮安城之后再给她,当然,你也可以说是你送的,这都不重要。”
顾余生接过,他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带她走,好好照顾她。”
他瞥了他一眼,淡定自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