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艳儿带着姑姑去找母亲,屋子里上了锁,孙嬷嬷正要去拿钥匙,忆夫人直接叫人砸开了门,“哐当”一声,屋里,一个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床上,还有一些没换掉的已经发臭的血迹,桌子旁,留下一些残羹冷炙……
“娘,你看谁来了?”小艳儿跑到母亲跟前。
屋门打开,一道亮光照进来,女人艰难地睁开眼,看着门口的人,她干涩的嘴唇动了动,然后笑道,“姐姐……”
虽然几年没见,可这个身影,一直萦绕在她心里,“姐姐,看到你回来我就放心了……”
梅姨见状,赶紧叫人将大夫叫来。
“你先别说话,赶紧将夫人抬出去。”她吩咐道。
王琴却拉住她,“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以后,小艳儿就交给你了,原来,我真的错了……”
她笑着,说着,断了最后一口气,泪水划过脸颊。
忆夫人闭上双眼,眼睁睁看着妹妹死在眼前,耳边是小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
“娘亲……娘亲……”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她终究是意识到自己错了……
当年上女子课,讲到三从四德,男女内外有别,各司其职,男人当在外主持大局,女子理所当然相夫教子……王师萱却不觉得,为什么男人能在外面大展身手,女子抛头露面便是罪过?
王琴笑她,自古以来,男子于女子有先天的优势,男主外,女主内,理应如此。
穷人家的男子打猎耕种,女子织布裁衣,富人家的公子在外经营生意,夫人们在内刺绣赏花,这本是自然而然的,也是幸福的。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也会相夫教子一辈子,可直到忆百川死的那一刻,她才开始醒悟,男人能做,女人为什么不能?
紧接着,忆夫人找到了那个狗东西,门“啪”地一声被撞开,那男人硬生生教忆夫人带过去的人从荣城最繁华的酒楼里拖了出来,那男人的打手没有一个抵得过,现场打斗激烈,差点拆了整个楼……
而后接着,男人被打地鼻青脸肿,什么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就教人拖去了县衙府。
荣城县衙府门口,一时间堆满上百号人,忆夫人亲自击鼓伸冤……
县太爷本还在府里喝茶,他已经收到风声,躲着不愿出来,忆夫人让人传话,说,难道大人已经忘了淮山之恩了吗?
忆夫人素来不会冲动莽撞,二十年前,她曾救过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书生赶山路,遭遇土匪抢劫,晕倒在路旁,恰好她与父亲的商队从山里过,给过他水喝,带他出了山,还给过他路费盘缠……
后来他才知道救他的就是王府大小姐……待到他高中状元回黎州荣边镇,本欲上王府提亲,可王师萱已远嫁渝州。
他顿悟,果然是大小姐回来了。
赶紧端起乌纱帽出来审案,县衙太小,而王府几十口人全跪押在堂下。
县太爷妥协,依从忆夫人意思,将所有人押在大广场上公开审案。
所有证据确凿,包括那男人作奸犯科的破事,那些参与行骗、鸠占鹊巢的女人们也都吓坏了,什么有的没的统统吐了出来,当场上演了一场狗咬狗的戏码……
那狗男人脑子都气蒙了,还求着县太爷给他机会,他平日做一些小事还可以给点钱通融通融,可现在板上钉钉的事,县太爷也无可奈何,甚至巴不得赶紧将他投狱……
一日之内,王府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