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盛驾着马车带着少爷飞快地穿过丛林,一路上灰尘扬地很高,震落了一山的飞鸟。
可是盛盛太心急了,马车是之前为掩盖身份在集市上随便找的,疾驰的快马挣断了绳子。
车筐被撞在地上,马受了惊跑远了,盛盛顾不得自己,整个人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拖住了车筐,整个人被拖出好长一段距离,脸上也擦破了血皮,手臂上被撞得青紫不接……就在车筐要滚下坡的时候,他最终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拉住了马车,他赶紧爬起来,此刻忆星辰已经陷入了昏迷。
“少爷——”他喊着,只见忆星辰的鼻翼里流出一道黑色的血,他吓了一大跳,慌忙将人伏在背上,徒步往山下跑去。
远处林中,出现一间干净的草屋,药材味弥漫整个院子。
他顾不上打开门,用自己的脸直接冲开了木门,院子里,高长恭正打点药物,盛盛失魂落魄,已经六神无主。
高长恭也发觉事情不对,赶紧将人抱下来。
屋子里,盛盛双手止不住颤抖,忆星辰全身上下,插满了银针,从腹部拔出一根,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
高长恭面色凝重,赶紧吩咐他去烧热水,盛盛刚出门,脚下一软,栽倒在地,又赶紧爬起来,泪水含在眼里,手足无措……
另一边,顾余生将东西交给了赫连迟。
赫连迟翻看账簿,里面记载着顺河忆府名下所有资产,密密麻麻,笔笔清晰了然。
“就连国库也不过两百万两,顺河忆府名下资产居然有一百三十三万,光是现银就有六十万两,看来这些商人可真是富得流油。”
忆南山翻看,确定是顺河忆府的资产,他竟没想到忆星辰会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做如此冒险的事情,当初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将魏蔓华安插进顺河忆府做丫鬟,再慢慢行勾引之事,却阴差阳错让她成了顺河忆府的少夫人。
忆南山走后,顾余生才将忆星辰中毒和魏旬的死讯说出来。
“做得好,只是可惜了,忆星辰也是难得的人才,若是忆南山有他侄子一半的谋略,他就不会任人摆布了。”
顾余生做事,赫连迟向来是放心的。
忆南山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大人物手底的一枚棋子,要怪就怪他太贪心了,顺河忆府庞大的财富,他想据为己有,怎么可能?
食人鱼怎么可以和鳄鱼做交易,不是跑过去让对方吃掉吗?
忆星辰竟不好控制也不好对付,留着必然是一个祸患,干脆杀了,以绝后患,到时候忆星辰一死,他们就将罪名嫁祸给忆南山,一箭双雕。
“到时候你就替我接手淮安城,我会让你成为渝州之主。”
这是他们之前的计划,但是现在,可是顾余生已经改变主意了,他的脸上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态度平常。
赫连迟收起笑意,顾余生的心思,他自然是知晓的。
“你性格沉稳,行事谨慎,我真的很赞赏你,留下来,跟着我一起干吧,将来大业将成,封侯拜相,本世子必然不会亏待你。”
顾余生后退一步,执手作揖,“世子谬赞,人世间富贵繁华、高官厚禄,最后不过是一抔黄土,我只求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人的一辈子,也许只会遇到一个对的人,错过了,这辈子就没有了。若是世子将来遇到自己的佳人,便会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望世子成全。”
赫连迟愣了片刻,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当然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