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呵笑,“真巧,我最讨厌的人也是她们。”
古顺远笑笑,“我相信你们的人品,相信你们不会出尔反尔,现在,你们可以问了,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莫白问:“你认识沈彤,是无意还是故意?”
“是故意,”古顺远说:“是莫如柳创造机会,让我帮了沈彤一次,也是她让我在沈彤面前刷好感,把沈彤追到手。”
莫白眼中浮现浓重厌恶的神色:“莫如柳知道你有艾滋病?”
“知道,”古顺远讥嘲的勾了勾唇角:“莫如柳有个闺蜜叫赵楠,在疾控中心的艾滋病防治科上班,她是从赵楠那里知道的。”
莫白咬牙:“莫如柳知道你是艾滋病患者,她还让你去和沈彤谈朋友,她是故意害沈彤?”
“当然,”古顺远说:“她和沈彤是同班同学,大二那年,她和沈彤因为琐事吵了一架,她气急败坏往外跑,从台阶上摔下去,摔断了腿,脸上还划了一道口子,她把这笔账算在了沈彤身上,恨死了沈彤。”
明姝插口问:“沈馨说,莫如柳大二开始,休学了两年多,是因为受伤?”
“对,”古顺远说:“她觉得她受了那么多苦,都是被沈彤害的,她那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还阴险狡诈,沈彤得罪了她,她就要毁了沈彤,于是,她找到我,给我创造机会,接近沈彤,勾引沈彤。”
明姝问:“你为什么听他的?她给你钱了?”
古顺远看向明姝,讥讽的挑挑嘴角,“姑娘,你太天真了,像莫如柳那种一毛不拔的人,知道我得了艾滋病,抓住了我的把柄,她不问我要钱我就谢天谢地了,她还会给我钱?何况,她自己也是个穷光蛋,她没什么钱。”
古顺远吐了口气,讥嘲说:“她让我去害沈彤,如果我不同意,她就要把我得了艾滋病的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重点是告诉我的父母家人和亲戚朋友。”
他搓了把脸,苦涩说:“我爸妈一直把我当成他们的骄傲,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得了这种脏病,他们一定受不了打击,要是被亲戚朋友们知道我得了这种病,他们也不用活了,我没办法,只能和她合作。”
“好在,她让我害了沈彤之后,我也等于攥住了她的把柄,从那以后,她就没再来要挟我了。”
明姝明白了,“所以,莫如柳再害人的时候,就没让你去害,而是找了沈彤,因为她知道,你的手上也有了她的把柄,你们现在是相互要挟,她已经指使不动你了。”
古顺远目光古怪的看着明姝:“她让沈彤去害人了?害谁?你吗?……不对!”
他目光一转,落在莫白脸上,“是害你吧?她恨死你了,她总觉得,她堂堂莫家大小姐,不该活的那么落魄,是你挡了她的路,你要是死了,莫家的钱就全都是她们姐妹的了。”
“她们想太多了,”莫白冷笑着说:“我早就立过遗嘱了,我要是死了,我的钱会全都留给我大哥和我二哥,她们一毛钱都别想得到!”
“这样?”古顺远诧异的看着他说:“既然这样,你应该把你立遗嘱的事情告诉莫如柳姐妹,省的她们惦记着你,总想弄死你。”
“如果她们知道,弄死你,她们也拿不到钱,或许她们就不会再天天琢磨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你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分析别人的事情,你心态倒是好,”莫白冷冷说:“不过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我无所谓了,”古顺远长长的叹了口气,仰脸看向屋顶,满脸苦涩:“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早就认命了,早晚是个死,临死前,还能给父母弟弟挣两套房子,是我赚了。”
得了这种病,死很可怕,可活着,又总觉得生不如死。
被抓住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是解脱的。
明姝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你是怎么得上的这种病?”
古顺远沉默了会儿才说:“是因为一个女人……我曾经有一个女朋友,我很爱她,刚工作那一年,我所有的工资几乎都花在了她的身上,我为了她,说呕心沥血也不为过。”
“我满心以为,我可以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结婚生子,白头到老,哪知道,她背着我劈腿,和一个富二代勾搭在一起,办好出国手续了才告诉我。”
“还没等我缓过神,她就跟着富二代出国了,连去哪个国家都没告诉我,我很痛苦……”
他用力搓了搓脸,深呼吸了几次,“我承受不了打击,十分愤怒,借酒消愁,我喝醉了,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个按摩小姐……”
他笑笑,“你知道吗?按摩小姐只要有钱,什么生意都肯做,我喝醉了,把那个小姐当成了我女朋友,用皮带抽的她浑身是血……最后,我把钱包里的钱都丢给了她……”
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流下了眼泪。
他双眼圆睁,声音哽咽:“一次……就那么一次,我就被传上了艾滋病,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太不公平了。”
明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得上那种病有多绝望,你怎么还忍心去害沈彤?沈彤还那么年轻,她和你无冤无仇……”
“我也没办法,”古顺远抹了把泪,又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明姝说:“小姑娘,人都是自私的,我也同情沈彤,不想害她,可我要为我的父母弟弟着想,如果我不听莫如柳的话,莫如柳就要把我得上那种病的消息宣扬的人尽皆知,不说别的,消息如果真传扬出去,我弟弟连老婆都找不到。”
他吁了口气,抬眼看着屋顶,“我这辈子已经完了,我不能再害了我弟弟,没办法,我只能对不起沈彤了,沈彤要怪,也只能怪她不该得罪了莫如柳那个阴险小人!”
他笑笑,收回目光,看向明姝:“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也想,反正我得了这种病,我干脆和莫如柳同归于尽得了,不然我就喂她点我的血,让她也得上这种病,可莫如柳威胁我,她和我说了她爷爷的名字,可把我吓的不轻,她说,我要是敢对她不利,她们莫家人,能让我爸妈和弟弟死无葬身之地。”
他耸耸肩膀,“我升斗小民,不敢和她莫家大小姐斗,为了爸妈和弟弟,我只能听她摆布。”
明姝越听越觉得人性可怕。
她转眼看向警察:“莫如柳这算传播传染病罪吗?我们能逮捕莫如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