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晟言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撕裂了，他大吼：“医生！医生！”
    有医生带着护士飞奔而来，给许晟言做了简单急救之后，把许晟言抬上担架车，送进手术室急救。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许晟言站在手术室外，低头看着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如果许言欢没有推他，此刻躺在手术室中的人就会是他。
    第二刀刺向许言欢时，许言欢正在关切的看他。
    如果不是分心，身上还带了伤，第二刀根本不会刺中他。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
    许言欢身上的伤，是他打的……
    发生这种事，明姝不愿让林娅待在这里。
    上次疯狗事件后，康诺在林娅身边安排了保镖。
    明姝又哄又劝，让林娅跟着保镖先回去了。
    送走林娅，她把这边的事情打电话通知了战墨辰。
    挂断手机后，她过来看许晟言。
    她没办法想象许晟言此刻的心情。
    必定是很难受的。
    走到许晟言身边，看着许晟言满身的鲜血，她关切询问：“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许晟言摇摇头，“我没事……都是言欢身上的血。”
    明姝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忍不住想，如果许言欢逃过这一劫，活下来，许晟言能忘记许言欢私生子的身份，当他是亲弟弟吗？
    还是……很难吧？
    许言欢并没有错。
    可他这个人本身就是许晟言的父亲背叛妻子和儿子，背叛家庭的证据。
    明姝还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婚生子与私生子能和和睦睦。
    婚生子和私生子是天生的对立者，不做仇人就不错了，哪还能做兄弟？
    片刻后，警察来了，砍人的大汉已经被带往警局，警察过来找许晟言和明姝做笔录。
    许晟言心情不好，一个字不想说，明姝代劳，讲述了全部经过。
    昨晚笔录，明姝问警察：“那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胡乱砍人。”
    警察脸上带着几分同情：“那是个刑满释放人员，也不是什么坏人，当初就是激情伤人，被判了两年，前两天刚放出来，他坐牢的时候，他妻子和他离婚了，带着他女儿嫁了人，他刑满释放之后去找女儿，发现女儿被后爹关在屋子里，他把后爹揍了一顿，把女儿带了回去，结果他女儿自杀了，他把女儿送进了医院，却没救回来，他就恨上了医生。”
    警察叹气：“他脾气暴躁，以前就是因为激情伤人被关起来的，这次又伤了人，女儿也死了，这人真是……”
    明姝皱眉：“他女儿为什么自杀？那个后爹虐待他女儿？”
    “不止，”警察长吁短叹：“还有性浸。”
    明姝睁大眼睛：“女孩儿她妈呢？不管吗？”
    警察摇头，“女孩儿她妈又怀了一个，不但不管，还劝女孩儿听话，帮着后爹看管女孩儿。”
    明姝毛骨悚然：“畜生！这种女人怎么配做人母亲？”
    警察见多了人间惨事，摇头叹息：“这世上，任何群体都分好人和坏人，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群体，可这个群体当中，照样有少量的败类。”
    明姝问：“那女孩子的后爹和亲妈现在怎样了呢？”
    警察说：“那女孩子的后爹被打断一条腿，几根肋骨，在床上躺着呢，他自知理亏，也没敢报警，女孩子的妈被后爹迁怒，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趁着女孩子的后爹不能动弹，卷着家里的钱跑了，现在还不知去向。”
    明姝疑惑：“腿和肋骨都断了，还能把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
    “能，”警察说：“男的趁着女的给他送饭的时候，拽着女的的头发，狠狠给了女的几巴掌，女的挣扎的时候，摔在地上，肚子里的孩子就摔没了。”
    警察又问了几句，合上记事本，“那先这样，有事我们再联系。”
    明姝点头。
    警察离开。
    明姝叹口气，看向许晟言：“你别难过了，你看，比起那个男人，你和许言欢幸运多了。”
    幸福与不幸，是对比出来的。
    许晟言和许言欢固然倒霉，却比那个男人幸运多了。
    最可怜的，是那个女孩子。
    警察说，那孩子才十三岁而已。
    也不知道那个后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听了她安慰的话，许晟言哭笑不得。
    虽然他口口声声叫明姝嫂子，可有时候他觉得他这位嫂子还是个孩子，孩子心性也孩子脾气。
    哪有这么安慰人的？
    明姝嘴里安慰着许晟言，心里却郁结难舒。
    她取出手机，“不行，我得想办法，将那个畜生后爹绳之于法，太生气了！”
    许晟言摆摆手阻止她：“嫂子你不用管，我让人去处理。”
    他摸出手机，发了一条简讯出去。
    砍伤许言欢的虽然是那个大汉，可事情却因为那个畜生后爹而起。
    砍人的大汉已经被警察抓走，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那个畜生后爹也应该付出他应付的代价。
    既然许晟言想管，明姝就把手机收起来，“如果警察说的是真的，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人渣。”
    十三岁的女孩子都祸害，没人性。
    许晟言说：“嫂子你放心，只要警察说的是真的，我保证他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等那人渣关进去，他会想办法让那人渣的狱友好好关照他。
    监狱里的犯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强尖犯，尤其是强尖幼女的犯人，是最下等的。
    谁家没个女孩子？
    没女儿妹妹，总会有外甥女侄女。
    祸害那么小的女孩子，监狱里那些犯人，会让那个人渣后悔生来这个世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的灯仍旧亮着，许晟言的情绪越来越焦躁不安。
    手术的时间越久，代表许言欢伤的越厉害，或许还会有生命危险。
    许晟言盯着手术室上的红灯，眼睛都不眨一下，心情越来越紧张焦虑。
    手术还没结束，战墨辰来了。
    明姝听到脚步声看过去，见是他，迎了他几步，“战大哥，你来了？”
    战墨辰揽住她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到许晟言身边，“晟言？”
    许晟言站直身子：“辰哥。”
    战墨辰看了手术室一眼：“怎样？”
    许晟言摇头，“还没出来。”
    战墨辰问：“需要叫阿青过来吗？”
    许晟言犹豫：“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战墨辰说：“找个医生问问。”
    他冲赵大山示意了下。
    赵大山会意。
    很快，赵大山找来一个医生，匆匆进入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