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晋的话证实了苏绾的猜测:“九千岁把控朝政不假,但是手中缺少兵力,无法真正与皇族抗衡。”
“他都已经坐到那个位置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揽权?难不成他想……”谋反这两个字苏绾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明了。
“谁会嫌手里势力过大。”萧晋轻声叮嘱:“穆千寒此人深不可测,一切明朗之前,你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切莫轻举妄动。”
“我知道自己这点能耐,不会以卵击石。”苏绾惜命着呢,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自己想不开非要找死,也不至于傻到连累萧晋。
说话间二人到了汀水阁外,萧晋停步:“早点休息,明日下午我来接你。”
苏绾本来想请他进自己屋里坐坐来着,抬头见月色已深,便矜持了那么一小下,浅笑道:“好。”
她回身走出两步忽然回头,正见萧晋依旧站在那里。
月光下,二人眸光相对,相视一笑。
屋外蝉鸣声不断,南香一边关窗一边嚷嚷着明天要叫些小丫头来捕蝉,免得大晚上叫个不停,扰人清梦。
苏绾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对羊脂玉镯,她美滋滋的把镯子戴在手上,对着烛光欣赏了一会,还不忘问丫鬟:“南音,你瞧瞧我这镯子,觉着可好看?”
南音微笑:“姑娘肤白如雪,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这是兄长送的。”苏绾特意给她画了下重点。
南音已经从南香那里听说了自家姑娘的那点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倒也并不诧异,只是想着自家姑娘长大了,有了喜欢的男子,她得多费心些才成:“姑娘就不能学着矜持些。”
“方才我想请兄长进来坐坐的,我矜持了才没叫他。”苏绾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南音哭笑不得,叫小丫鬟打水,伺候苏绾洗漱。
沐浴过后,苏绾躺在床上看着腕上舍不得摘下的手镯,毫无睡意。
她没想到穆千寒此行的目的竟然是兵力,信阳侯是块难啃的骨头,那么他的目标很有可能会放在萧晋身上。
她相信萧晋,但是依旧难免担心。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照进屋里,暖融融的。
丫鬟们各司其职,唯有苏绾这个做主子的无所事事,窝在摇椅上看着话本子,晌午时分,信阳侯府送来了请帖。
信阳侯府的宴会,届时这通州城的闺秀都会参加。
如今苏绾好歹也是个县主了,自然得借这个机会显摆一圈,叫往日里那些笑话她养在商户的千金小姐们知道,沈家养出的姑娘不差什么。
沈家也收着了一份,沈老夫人有意锻炼沈问渠,特意派他前往。
下晌,萧晋特意来接苏绾,兄妹三人一齐前往信阳侯府,她跟他们在前院道别,径直往后院走去。
苏绾对信阳侯府再熟悉不过,特意抄了近路。
“许久没来,也不知道那池芙蓉现在还开着没。”
南音道:“您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节了,侯府的芙蓉早就落了,您若想看芙蓉不如去庄子上,那的芙蓉开的晚,最少还能再看一月。”
苏绾一想也是,只是她依旧不死心,特意往芙蓉池拐了一下,果然满目凋零。意料之中,倒也不算失望,且她也不是那种悲春悯秋的性子,只瞄了一眼就转身离开。
刚拐过芙蓉池,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忽然拦住了她们的道路,她在地上漫无目的的爬着,染着丹寇的指甲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