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发展的确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萧晋低声安抚:“眼下传回来的消息太少,暂时无法得出准确的结论,更何况人心诡谲,万事不可只看表面,京中更甚。”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上辈子的苏绾因此而亡,这辈子也因此卷入了不少阴谋,她实在无法特别冷静的去思考。
青竹端着茶水回来,萧晋倒了一杯茶先递给她,苏绾接过没喝,依旧在说着:“信阳侯爷明知周知府的主子要来通州,却还对周知府下了杀手,此事对信阳侯爷极其不利,除非他打定了主意要与人为敌。可是依我对信阳侯爷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
萧晋道:“信阳侯爷手握重兵,朝廷一直对他极为防备,但是相对,朝廷同样忌惮他的兵力,不会轻易动手,他现在先下手为强,总比未来授人以柄强些。”
她一点就透:“兄长的意思是,信阳侯担心到时候周知府暗中动手脚,与人里应外合?”
可是信阳侯一早就放出有人中饱私囊的消息了,不会是一时意起,而且根据苏绾对他的了解,信阳侯不是那种会为了一己之私藏下军粮致使军中之人粮草短缺的人。
眼见小姑娘双眉微微蹙起,萧晋心知她这是没被自己的话唬住,道:“他人如何思虑暂且与你无关,你现在应该思虑的问题是……”
没等他说完,她率先抢答:“穆千寒和太子殿下来通州的真实目的,九千岁献宝是否知道物品真假,他们的目的是否与沈家有所关联。”
他微微一顿,说完了未说完的话:“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许再胡思乱想。”
她在努力推断,他却是三番两次打断她的思路,苏绾不高兴了:“我想的都是正事。”
萧晋举杯饮茶,气定神闲:“兵来将挡,人尚没到通州,你想那么多做甚。”
苏绾很想说自己这是未雨绸缪,但是在首辅大人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之下,她没好意思继续狡辩,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是因为自知不敌对方而有些慌乱,所以才急于提前想个对策。
但是仔细想想,他说的也没错。
人没到通州,她尚不知对方目的为何,现在就算是想再多也是徒然。
啧,她觉着自己可真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反观首辅大人,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极为淡定,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有他这等心境。
就在她思绪胡乱翻飞之际,忽然听见耳边清冷声音又起:“无论何时,记得有我在。”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他,正见萧晋看着自己的眸色格外认真。
苏绾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感激他的态度,却是笑了笑:“等他们到了通州,兄长只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可以,不用特意为我筹谋,更无需因为我的事情与任何人交恶。”
这话里多少有些刻意疏远,萧晋又哪里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
她竟然跟他分的这么清。
他直接将她坐着的椅子拉到自己身前:“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