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宣吃完盘子里的热干面后心情大好,于是带着我绕远路回教室,其实就是从食堂先沿着小路走到图书楼,拐个弯回到操场,再抵达教学楼。实际上从食堂到教学楼还有一条笔直明确的大路。
我们走在围墙边上,小路旁边的草坪上长满了野花野草,这个时候居然还有柳絮在飘着,白色的绒毛就像精灵一样随着风在空中盘旋,但又不会坠落。
“风小小,别去折那柳条。”
白泽宣说的时候我已经拽着一根长的柳枝了,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猜白泽宣此刻心里一定觉得我是宇宙无敌超级小可爱。
“柳条好好地在树上长着,你把它折下来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她,手里挥舞着我的‘绿藤鞭’。
这时一群少女朝我们走了,她们当中有长腿御姐,有打扮的清纯可爱的萝莉,还有一身运动服的健身美眉。
“她们是冲你来的?”我把柳枝扔在一边,拽着白泽宣的袖子小声问他。
白泽宣低头给了我一个严肃至极的表情,同时眼神也冷酷了起来。
“就是她。”
其中一个女孩气势汹汹地指着我,杏仁大眼里满是愤怒地盯着我。果然,白泽宣洁身自好守身如玉,断不会与这些人有瓜葛。
“我没有干坏事哦。”
几个女生两两相互对视了一下,接着一个站在中间的女生主动站了出来,“我们是学校报社的,一直以来刊登的故事都是关于我校的几大校草,比如陈文轩,顾青晨。”
“嗯,所以?”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早就知道有校报社,可没想到都是传校草的。
那个女孩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一直以来顾青晨学长都以平易近人好相处的方式对待我们,所有他在女生中人缘较好,都快要评为第一校草了,怎么就突然沉默寡言起来了呢?礼物也不收,招呼也不打的。这样,这样的话,校草排名要变了。”
白泽宣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无聊!”
接着就拉着我走了过去,其他学校都是为评定校花的时候争得头破血流,我们学校倒是一股清流,为了给校草排名无所不用其极。
“真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你说得谁?顾青晨还是女粉丝们?”我问他,但问完我就后悔了,顾青晨这个人白泽宣是不喜欢的,那么那些喜欢顾青晨的人,白泽宣也不会喜欢。
“都是。”
我们回到教室后,谢浩宇正端端正正地坐在讲桌旁,他手里拿着习题册子,看样子是在批作业。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低声吐槽道,自从我转到这个班以来,谢浩宇这个语文老师平时做的最多的就是讲古诗词,一篇《关雎》,他讲了两天,除此之外。从来不批改作业,就连课上提问都懒得提,别的老师一节课提问五六次,他最多提问一次。
白泽宣检查了一下他桌子里的书,对我说:“不止呢,那习题是他自己从咱们桌子里抽走的,我少了一本语文的,一本物理的”
我撇撇嘴,“班主任这是来了个出其不意呀,真是难得。”
谢浩宇好像是听见了我说话,突然抬起头,叫道:“风小小呢,你过来一下。”
我认命地走了过去,只见谢浩宇把我六门科目的习题册都抽出来了,分别摆放成一排,由于我们的习题册颜色都不一样,放在一起居然颇有童趣,浅粉,天蓝,草绿,鹅黄,葡萄紫,活力橙,像彩虹一样。
“别发呆了,你写的不错,都拿回去吧。”
既然谢浩宇都发令了,我也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把自己的习题册落成一摞,重新塞进书桌里。其实这一切的功劳都是属于白泽宣的,他隔几天就检查我的作业和笔记本,看见又字迹潦草的就让重写。
谢浩宇认认真真地把所有的习题册都翻完了,才慢条斯理地全部还给了当事人。
“今天最让我意外的就是芙瑰同学,她居然拿贴画把习题粘了个遍,还有一页贴的像个古城墙一样。嗯,有趣。”
一个女生这时候打岔道,“老师,那是手帐,别说得那么low。”
“哦,好好。”谢浩宇稍微整理了一下他的表情,接着继续一脸严肃的说:“风小小的习题册也很奇怪,上面一会画个猪头,一会画个机器人。”
对此我是不以为然的,连头都懒得点。谢浩宇一个人夸夸其谈了一会,就识相地拍屁股走人了。
我借了学习委员的习题册,上面被红黑笔迹铺满了,其中一页在空白处还有一首小诗:
近日十分忙碌
每日睡眠不足六小时
身边都是怪物
容不得七情六欲
当有一个人来保护
就无需慌乱。
我觉得他这个‘慌乱’用的特别好,即表达了迷茫的情绪,又有孤单的意向。
“风小小,麻烦你把我的书还给我。”
学习委员转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别扭。
“哦,好。”我双手把书递给了她。
“其实我也会写诗。”我对着白泽宣小声地说。
“好啊,写完了作业了给我看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