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沉浸在这种孤家寡人的痛苦中了,用杜鹃的话来说,就是整天一副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样子,连脸都懒得洗,这摆明就是想出家的节奏哦,而且是那种最不修边幅的济公一派。
“你太夸张了吧,至少我牙还是每天按时刷的。”我此时坐在床上,拿毛毯当成袈裟披在身上,手里拿着杜鹃的手串当佛珠用,盘了一圈又一圈。
“我的小祖宗,很快你姑妈就回来了,你让我怎么交代啊?”杜鹃瞪大眼睛,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的说:“其实陈文轩说的对,有些问题你只要把它压在心底,压得死死的,它未必就能困扰你,最害怕的就是你一介凡人,居然妄想参透天意。”
杜鹃的苹果手机这时候响了,嗯,八点半整了,她要去按时追剧了,看她的男神,好像叫白岩松。我目送着杜鹃离开,把身上的'袈裟'拿下来,手里的'佛珠’放在枕头边,其实我没有真的看破红尘,但颜面尽失是真的,当时那么多人在,难保不会传到芙瑰她们耳朵里,我现在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以备她们嘲笑我时可以解释一下。
就在我盘着腿苦思冥想时,杜鹃又进来了,她先是满脸迷茫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嘴巴长成‘o’型。
“小小,你这都可以化无形为有形了?现在你这个样子比刚才披毛毯的时候更像一个出家人了,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你只要按部就班的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再读一个研究生,就有可能去寺庙修炼了。”
她不会真的觉得我能放下红尘恩怨吧!
我抬起眼皮问道:“你呢,你这么多年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是不是也早就看破红尘了?”
杜娟没有理我,撇撇嘴说,“老娘交往过的男朋友能从北极排队排到南极。”
“大姐,地球是圆的,您说的排队是绕着地球表面排呢?还是直接穿过地壳里的?”
“反正就是很多很多了。”杜娟似乎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地球仪的样子,然后张开手给我比划了半天,看来她是真的不想我万念俱灰。
和杜鹃在一起打打闹闹久了,我会发现这个标杆完美的女人也会有缺点,杜鹃喜欢臭美,但极其敏感多疑,每次涉及到关于感情的事情就变得兮兮的,比如有一次我曾经问过她:
“在你漫漫人生中,真的没有遇到过那个真心想照顾你的人吗?”
“有啊,当然有了。”杜鹃当时坐在沙发上,大言不惭的说。
“那你为什么没有结婚?”
杜鹃回忆了一下,主动讲述道,“他是个好人,即不玩弄别人的感情,也没有什么大的缺点,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一点?”
杜鹃神秘的笑了一下,“再老实的男人,都抵不过女人的温柔怀抱。”
“他出轨了?”
“是啊,是那个女人主动的,男人嘛,总是学不会拒绝,哪有送上门的肉不吃的?”
“哦~~~那顾青晨呢?’”
“我告诉你,风小小!你想都别想,那小子都那基本上是你没有什么想法,你就算送上门人家都不会吃的。”
“为什么呀?”
杜鹃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我的额头,“真把自己当成万人迷啦?那天我仔细的看过了,那个何其美不像是冒充的,人家应该确实是男女朋友关系。”
“哦。”奇怪的是我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些想祝福他们。
就在我慢慢的从杜鹃的开导中走出来后,风姑妈终于出差回来了,她这次一去去了十几天,人都消瘦了不少。
我恭恭敬敬地给她冲了一杯优乐美巧克力味的奶茶,说:“姑妈,您回来啦,我和杜鹃绝对没有闯祸,尤其是我,乖得不行嘞,在家里就没出去过。”
姑妈没有理我,侧着脸问,“狗呢?”
“在杜鹃家呢!”
“杜鹃呢?”
“这不公平!”坐在小木凳上的杜鹃喊着,“为什么问完狗狗才问我啊!表姐。”
“表姐?”这下换成我不淡定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不是朋友吗?那你也是我的表姑妈?”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才知道啊?”杜鹃敲着我的脑袋说,“其实我就是你的表姑妈,上个世纪那会,家里穷,看我长得玲珑剔透冰雪聪明的,就把我卖了出去,所以我才不姓风的。”
“哎?”风姑妈这个时候终于站了起来,正眼看着我们,“你不要骗小孩啊?谁把你卖了?是你自己起得这个艺名,还说什么永远都不要姓回风。”
“是这样吗?”我歪着头问杜鹃,现在应该叫她表姑妈了。
“和我描述的差不多啊,就是因为种种原因,我才叫杜鹃的,而且以后不要喊我姑妈,太老了。”
杜鹃待了一会儿就走了,从一些细枝末节处我可以推断杜鹃应该挺畏惧风姑妈的,而风姑妈看她的眼神又总是带着那么一些的恨铁不成钢和哀怨。
“你在想什么呢?”风姑妈的脸突然放大出现在我的面前。
“没想什么。”
风姑妈起身把一摞试卷拿给我,“那我离开的这几天,作业做了吗?分数查了吗?”
“没,没有。”
“哼!”姑妈双手抱胸,不理我了。
我粗略翻了一下试卷,虽然没有什么下滑,但确实进步微乎其微,语文八十多,数学一百,理综260左右,文综230左右,全校在二百多名左右,说真的,这样的成绩能待在国际班简直就是个奇迹,现在我只能祈祷那个成天旷课的陆川和那个吊儿郎当只知道打球的梁则考得比我差一点了,不然真是八卦成绩一起爆,无言面对国际班的精英们啊。
“那我回房间学习啦。”
“嗯。”风姑妈从鼻子孔发出了一个字,然后就不看我了。
我兢兢战战地过了个春节,就连一年一度的春晚都是只看了一半,因为直到十点半,风姑妈才换上乐呵呵的面孔,打开电视搂着我一起看春晚讲闲话的。风姑妈坚信我成绩提高的慢,是因为我的意志力不够强大,努力的不够,所以为了锻炼我的意志力,特意让我等了三个小时才开的电视,电视一打开就看见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人,戴着扎眼的芭比粉帽子,特自信的在调戏美女。
“你看,他高中的时候一定学习不好。”我指着那个人和姑妈说。
“嗯,所以他上了春晚,女神也不会给他面子,语言太低端,内涵不达标。”
我不说话了,在心里想着,“这要怪导演和编剧,关人家小黑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