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霞阁。
高姝慧因为被惊吓到而导致了早产,花想容在一旁照顾着,“主子,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高姝慧痛苦地喊叫着,因为身子虚弱忍受不了这剧痛,痛晕了过去。
“主子,主子??????”
??????
花想容一直照顾着高姝慧,见她慢慢张开双眼,开心地落泪,“主子,您没事就好。”
高姝慧看着她,勉强地起身,虚弱地问:“我的孩子呢?”
站在一旁的张太医垂下眼眸,遗憾地说:“请福晋恕罪,孩子,保不住了。”
高姝慧闻言一整个人都崩溃了,梨花带雨地摇着头,“什么?不可能,他早上还在我独自里面活蹦乱跳的,不可能,你撒谎??????”
张太医也为她难过,她侍候弘历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怀上了却突然没有了,他叹了一口气,询问道:“福晋是不是闻了些不该闻的东西,例如茴香或麝香之类的。”
“什么?”
高姝慧回想着今日自己所做的事,想起来那个葫芦里面的花香,“是花香。”
她伸手扶着自己已经平坦的腹部,伤心欲绝,“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张太医叹息着摇头,“太可惜了,福晋您怀着还是个小贝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都是额娘的不好,我的孩子??????”高姝慧痛苦着趴在床沿边哭泣。
花想容双手扶着她,愧疚道:“主子,您别这样,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主子,是奴婢的错,主子,您责罚奴婢吧。”
弘历从宫中归来,得知高姝慧流产之事匆匆地来到了醉霞阁,刚踏进室内,便见高姝慧脸色苍白地趴在案几上伤心落泪。
弘历轻轻地来到她身旁,双手扶着她的双肩,“慧儿。”
高姝慧闻言转身,见是他更加伤心了,刚要起身,却被弘历按住了,“慧儿,别动,你身子虚弱坐着就好。”
“四爷,是妾身对不起您,妾身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高姝慧泪眼汪汪地哽咽说道。
弘历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这是个意外,不是你的错,别怪自己。”
高姝慧伤心道:“太医说是个小贝子,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都是妾身的不好。”
弘历也难过,这是他与她第一个孩子,他知道她一直都想为他生个孩子,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是来之不易啊,他安慰道:“慧儿,你还年轻,一定可以再有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把身体养好。”
高姝慧哭着点着头。
弘历将她拥入怀里,柔声道:“没事的。”
兰兮陪同着弘历过来,可是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她想高姝慧此时最需要的便是弘历的安慰与怜惜,她看着高姝慧如此伤心痛苦的模样,身同感受,莫名感伤起来。
高姝慧经历了失子之痛之后,身心疲惫,在寝居休养了一段时间逐渐恢复精神。
兰兮与众格格在后花园散步着,心却担心着高姝慧,不知她现在怎么样,因为她休养期间什么人都不愿意见,兰兮这段时间也不好打扰。
就在此时,兰兮从不远处看到高菀柳的身影,看她这模样好像寻找着什么,提步走了过去,关心地问:“高福晋,你在找什么?”
高姝慧道:“妾身再找一只小黑猫,大福晋,您看到了吗?”
兰兮摇头道:“自从你出事之后,四爷下令府内不得养猫,所有的猫都赶到了府外去了。”
高姝慧抿唇道:“可是妾身真的看到了那只小黑猫。”
站在一侧的陈婉筠关心地说道:“高福晋,是不是您身子还有不适,出现了幻觉看错了。”
猛然间,高姝慧惊骇地发现陈婉筠手腕上的一串手链,伸手拿起她的手,问:“你的手链从何而来?”
兰兮与陈婉筠相互对视一下,兰兮道:“这条手链是我送给陈格格的。”
见高姝慧神色沉重,担心地问:“高福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高姝慧从衣袖取出一条与陈婉筠一样的手链,“陈格格手上带的链子和与致妾身滑胎的黑猫戴的链子一摸一样。”
“害你滑胎的猫?”
兰兮见高菀柳脸色越来越差,“高福晋,你别激动,你慢慢地说。”
花想容替主子说道:“福晋,张太医说主子是闻了不该闻的香气导致滑胎,而源头就是来自那只小黑猫。”
高姝慧揪着陈婉筠,“陈格格手上戴的链子和猫戴的链子一摸一样,它身上的香味也跟陈格格身上的香味也很接近。”
陈婉筠闻言花容失色,“高福晋难道您怀疑是妾身害您滑胎的吗?您不能因为一条链子或者是一种香味就认定那只猫与妾身有关系呀!”
兰兮忽然想到什么,道:“高福晋,这条链子是四爷吩咐我送给每位福晋与格格的,四爷曾跟我说你不喜欢这种链子,便让我不用送过去了,四爷他另择其他东西送给你。”
若兰轩前殿。
兰兮召集了府上所有的福晋与格格,因苏半秋怀有身孕不宜久站,兰兮命人赐坐。
将她们的手链都收集起来,让高姝慧一一端详,“高福晋,这些链子是不是跟那只猫所戴的一样。”
高姝慧微微点头,“是,”
陈婉筠转眸对她道:“高福晋,大家把手链都拿出来了,误会也该消除了吧。”
高姝慧环看四周,道:“福晋,还差一个人。”
“各位妹妹,让大家久等了。”
南霜在婢女秋菊的搀扶下来到了殿内,俯身向兰兮施礼,“大福晋吉祥。”
兰兮关怀道:“南霜格格,你有身孕先坐下来再说。”
“谢福晋。”
南霜坐在兰兮身侧的位置上,伸手抚摸着腹部。
“我让大家过来失手也把四爷送给你们的手链也带过来。”
兰兮转眸望向南霜,道:“南霜格格,你的链子呢?”
南霜淡笑一下,说:“问起这个妾身也挺心烦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不知道福晋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呢?”
兰兮若有所思,揪着她,半响:“四爷送你的手链你都可以丢掉?”
南霜垂下眼眸,不说话。
高姝慧心生怀疑,目不转眼地盯着她。
兰兮拿起一条手链放在南霜眼前,“你看看会不会是这条手链。”
南霜接过她手上的手链,仔细看了一下,笑道:“对,就是这条,福晋是从哪找到的?”
兰兮回道:“在一只猫的身上找到的。”
南霜闻言微微一愣,左思冥想,浅笑道:“或许是妾身不小心丢在什么地方被猫捡到了。”
高姝慧沉不住气,喊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只猫它自己会戴链子!”
南霜看向高姝慧,不屑道:“高福晋,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姝慧冷笑了一下,道:“分明就是你把那只猫放到我的后院,故意让那只猫靠近我导致我滑胎。”
兰兮凝视着南霜,质问道:“南霜格格,你的手链是从那只猫身上找回的,你该怎么解释,还是因为高福晋怀孕,让你感到不安啊?”
南霜勾唇一笑,道:“怎么会呢,大家都是四爷的女人,为四爷开枝散叶都是我们的荣耀,妾身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兰兮望向殿内的所有福晋与格格,再看向高姝慧因痛失孩子而变得憔悴的脸庞,扬声道:“高福晋滑胎一事大有蹊跷,若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残害皇族子嗣,定将他严惩治罪不可。”
话音刚落,一名婢女突然跪在地上??????
南霜看到自己地贴身婢女突然跪下来,心中一怔,“秋菊,你这是做什么?”
兰兮望向跪在地上的秋菊,“秋菊,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会为你做主的。”
秋菊侧目望了一眼南霜,怯怯地说:“奴才前几日陪主子散步经过陈格格院子的花圃时,听闻陈格格种的花,花香不宜孕妇久闻,之后??????主子就命奴才去偷陈格格种的花,混着露水装在一个小葫芦里,主子又用了四爷送给她的手链做了一条项链系着小葫芦绑在猫的身上??????”
秋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霜打断了,“死丫头,你在胡说什么!”
兰兮侧目望了一下满脸怒气的南霜,对秋菊道:“继续说。”
秋菊不敢看自家主子,低眸继续道:“然后就命奴才将系有小葫芦的链子绑在猫的身上,放在高福晋的院子花园,好让人以为时陈格格做的,奴才不肯做,没想到主子就自己动手了,高福晋果真没了小王爷,奴才的良心日夜难安,奴才只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福晋,以免日后其他福晋遭殃。”
南霜将手重重拍打在案几上,愤怒地起身,“我没有!”转眸望向兰兮,“福晋,妾身真的没有,请您相信我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锦婳此时冷笑了一下,道:“南霜格格,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别冤枉我!”南霜无法忍受她们的怀疑与鄙视,抚着肚子提步快速离开。
高姝慧看着南霜即将离开的背影,扬声道,“你站住!把事情说清楚。”
南霜转身望向她,抬手指着她,“你别过来,要是弄伤了我肚子里的小贝子,你们谁担当得起啊!”
她刚要转身离开,自己却不小心绊到了脚跌落在地上,脸色立即苍白起来,伸手摸着肚子,痛苦地喊着:“我肚子疼??????”
兰兮来到她身边扶着她,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对秋桐道:“秋桐,快去宣太医进府!”
凝翠阁。
兰兮在门外一脸担忧地来回走动,弘历从宫中回来赶到了听风阁,他望向她,问:“都快要生了,怎么会摔倒了?”
兰兮一脸愧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大意。”
弘历第一次见她如此,也不想继续问下去了。
就在此时,室内传出了婴儿的哭喊声,兰兮心中大喜,望向弘历,“恭喜四爷!”
弘历满脸笑容,可随着婴儿的哭喊声消失而渐渐收敛笑容,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此时房门打开,张太医走了出来,跪落在地上,“禀告四爷,南霜格格为四爷生了小郡主,可是小郡主体脉虚弱已经夭折了。”
兰兮闻言震惊地后退了一步,都是因为她南霜的孩子才会夭折的,是她害了这个孩子。
弘历深受打击,他整理好心情之后就提步踏进室内,兰兮也紧跟其后。
南霜像疯了似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哭喊着:“我的孩子,孩子??????”
弘历伸手抱着她,想让她冷静下来,却被挣脱了,“孩子,我的孩子!”
南霜到处推人,好像谁也不认得似的,弘历双手擒住了她,“南霜,你别这样,冷静一点!”
南霜挣扎到没有了力气,又因为方才生孩子身子十分虚弱,渐渐地就晕倒在弘历的怀里。
弘历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南霜,轻唤着“南霜,南霜??????”
夜凉如水,清风徐来,月影朦胧。
兰兮来到弘历的寝居,见他闷闷不乐独自饮酒着,轻步地来到他身旁,夺走他手中的酒盏,“四爷,饮酒伤身子,不要再喝了。”
弘历垂下眼眸长叹一口气。
兰兮轻轻坐在他身旁,凝视着他的侧颜,半响:“都是我不好,南霜格格的孩子才夭折的,四爷若心中有气,就责罚我吧。”
弘历转眸望向她,“这不是你的错,是她没有那个福气。”
兰兮张开手将弘历抱住,像哄孩子似的,安慰的说:“四爷一连失去两个孩子,心里面的痛苦,我可以理解,我愿意与四爷一同承受那份痛苦。”
弘历将头埋在她瘦弱的肩膀,“这辈子你都这样陪着我就好。”
兰兮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好,我答应你,一辈子都会陪着你。”
自从南霜孩子夭折之后,兰兮连续数日都醒的特别早,她一直觉得婢女秋菊所说的话未必是真的,想深入调查却不料婢女秋菊离奇死亡,整个事情都显得扑朔迷离。
今日她也起得很早,一身月白色旗袍,绾了个两把头,她只用一朵芙蓉绒花点缀了妆容,略微清淡,她却觉得正好。
“格格,您起身了么?”
秋桐端着盥洗的清水,迎着清凉的风,端庄的候在门外,毕恭毕敬的屈着膝。
“秋桐,进来吧”
秋桐敞开了门,容止优雅的走进来,步伐轻柔却不缓慢,细碎又不见凌乱。
“四爷出门了么?”兰兮原是想问,昨晚弘历宿在了哪里,可话到了嘴边,倏地变成了这一句。
秋桐并非不明白自家主子想问什么,这几天四爷都没有来若兰轩,她也知道主子最近的心情也不好,但还是如实回答:“四爷在高福晋那里进了早膳,就出门了,这会儿兴许已经到了宫中。”
“嗯,四爷是该多陪陪高福晋,毕竟她也刚失去孩子不久,仍在丧子之痛当中”兰兮浅笑辄止,将柔软的帕子敷于面上,谨慎的掩藏了心底壮阔的波澜。
“格格,请恕奴婢多嘴,南霜格格那里,似乎又闹上了……”
一听这话,兰兮心里便微微不舒畅,毕竟她失去孩子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就在此时,照顾南霜新来的婢女青黛来了,她在门外轻轻的福身说话:“福晋吉祥,奴才青黛求福晋去瞧瞧主子,主子这会儿……又哭得晕了过去。”
秋桐不悦的白了门边一眼,代福晋说道:“这一早晨的,怎么这样不让人安生,你且去吧,福晋这里妥了自然就到。”
青黛一听是秋桐的声音,不由一哆嗦,喏喏应是,匆匆就退了下去。
南霜无奈叹了一口气,“秋桐去准备一下,我要去一趟凝翠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