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翌日清晨,兰兮悠悠醒来,发现被褥里的自己赤裸着身子,先是一愣,随后用被子裹着自己唤秋桐进来,“昨晚四爷来了?”
    秋桐点头。
    兰兮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你去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没过几日,仿佛所有的一切又陷入了平静与清宁之中,忽传皇上为庆祝弘历与平郡王凯旋归来设宴御花园。
    兰兮盛装一番,与弘历一同进宫,两人一直静默无声,他左她右,与雍正皇帝,乌拉那拉皇后,熹妃,平郡王与兰薇一起漫步在御花园中。
    和煦的风,轻轻的,暖暖的,其间还浸染着冰冰凉凉的水气和淡淡的花香,清亮悠然而令人心旷神怡。
    昨夜一番雨疏风骤,御花园中的一些不堪风雨肆虐的名贵花木,枝枝丫丫,零零洒洒落了一地残花败叶,满园子的奴才正辛劳的收拾着。
    而有些花草,本质就完全不一样,经历了昨夜雨水的瑞泽和今早和风的吹拂,开得无比的艳丽,其实想想,有时花草就与人一样,经不起磨难与打击,等着它的就是被遗弃的命运,而经得起一切风吹雨打,等着它的就是新的光明与艳丽。
    兰兮独自一人去了别的地方散步,忽闻不远处传来了声音,“姑娘,又见面了,我们真是有缘分啊,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兰兮见他今日的打扮,又出现皇宫里,如果她想的没错的话,那男子应该是高句丽使者,兰兮别过脸不理会他。
    秋桐见状,对高句丽使者怒道:“怎么又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们宝亲王福晋无礼,不要命了吗?”
    高句丽使者闻言,大惊,“你就是宝亲王的嫡福晋,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原谅,请原谅!”
    兰兮厌恶地看着他,肃然道:“赶快给我滚,要不然我杀了你。”
    “是是是!”
    话音一落,高句丽使者带着随从离开。
    宴会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兰兮见高句丽使者坐在自己面对,顿时没有了食欲,一直闷闷不乐的。
    “皇上,臣有一个不请之求,还请皇上答应。”高句丽使者拿起酒杯对雍正帝说道。
    雍正帝笑道:“说来听听。”
    “臣希望我国能与贵国能够友好往来,想与贵国联姻。”高句丽使者转眸望了弘历一眼,继续道:“臣听闻宝亲王文武双全,饱读诗书,如今大战准噶尔凯旋归来,战功卓越,臣想将我国朝鲜族第一美女金嘉媛嫁于宝亲王做妾侍,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雍正帝想了想,道:“既然高句丽为了与我国友好往来而联姻,朕也不反对,就依使者所说的。”
    转眸望向弘历,“弘历,你应该也不反对吧。”
    弘历起身施礼,“儿臣遵旨。”
    高句丽使者闻言,施礼谢道:“臣多谢皇上。”
    兰兮举杯喝下一杯酒,神情淡然,宴会继续着。
    曲荡人心魄的箫声忽然轻扬而起,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
    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兰兮侧眸望了一下弘历,只见他笑着看着眼前这位白衣女子,兰兮心里微微苦涩。
    白衣女子走向正中央,向雍正俯身施礼:“臣女辉发那拉?锦婳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雍正帝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女,道:“是佐领讷尔布之女啊,方才的舞蹈果真是美轮美奂,让人赏心悦目啊!”
    锦婳侧目看了一下低眸浅笑:“这是臣女为了庆祝宝亲王与平郡王特意编的舞曲,还请两位王爷能够喜欢。”
    弘历起身说道:“锦婳格格的舞技一绝,真乃天人,今日能够目睹锦婳格格的舞曲,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锦婳微笑着看着弘历。
    兰兮只觉得他们对望的目光有些刺眼,别过脸不去看他们充满暧昧的对视。
    随着奴才一道又一道的佳肴,宴膳微微进入了尾声,兰兮微微挪开了他们的视线,映入眼前的竟是一片姹紫嫣红,流光溢彩。
    宴会过后,兰兮留在了熹妃的景仁宫的暖阁宿夜,而弘历便去了御书房与雍正帝商讨政务。
    翌日早晨,弘历独自一人在御花园散步,听到了笑声,忽见不远处的锦婳在与宫女玩抓迷藏。
    弘历来了兴致走了过去,让锦婳,故意让钟抓住自己。
    “抓到了抓到了”
    锦婳兴高采烈地将布带解开,看到眼前之人是弘历,有些惊讶,马上俯身施礼:“四爷吉祥。”
    “起来吧。”
    “四爷来了怎么都出声啊”锦婳有些埋怨地说道。
    “我不想打扰到你”弘历仔细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年,笑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十岁小格格,可如今你也长大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格格了。”
    锦婳勾唇笑道:“四爷还是以前那样喜欢取笑我。”
    弘历忽见不远处散步的兰兮,故意抱着锦婳纤细的腰,故作暧昧,而锦婳害羞地低下眼眸不看弘历。
    兰兮在御花园的花海中踯躅前行,鼻端馥郁的花香缭绕,她心情渐好了些。
    可见到眼前可这一幕,让她此事的心情顿时落了下来。
    “格格,我们还赏花吗?”秋桐小心翼翼地问道。
    兰兮摇摇头,道:“我们回去景仁宫吧。”
    景仁宫。
    “兰兮,你有何事要与本宫商量?”熹妃抿了一口茶问道。
    兰兮笑道:“额娘,儿媳想为四爷选个侧福晋。”
    熹妃闻言有些惊讶,一脸不解的看着看着她,问:“为何突然想为弘历选个侧福晋?”
    兰兮道:“如今儿媳已有两个孩子,精力与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着实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理府上那些大小事情了,儿媳想选个侧福晋,一来可以照顾四爷的生活起居,二来可以帮儿媳管理一下府邸,让儿臣有更多的精力教导孩子身上。”
    熹妃若有所思,也赞同兰兮的想法,“那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兰兮莞尔一笑,“锦婳格格倒是不错的人选,她端庄秀丽,温柔可人,琴棋书画,更何况四爷也颇喜爱锦婳格格,儿媳想让锦婳格格做四爷的侧福晋。”
    熹妃赞同地点着头,“锦婳倒是个不错的孩子,本宫会寻个时间与皇上说说看。”
    兰兮笑着俯身施礼,“那就麻烦额娘了”。
    府邸后花园鸟语花香,令人陶醉,太阳也变得暖洋洋的,绿叶们则托出了一个个娇嫩浴滴的花骨朵。微风中,它们轻轻摇曳着。
    “福晋,听说您与四爷最近在傲气?”雨棠吃掉兰兮的马,笑着问道,语气中带有微微的惊讶。
    兰兮眉儿一挑,轻道:“我怎么敢与四爷傲气呢,对了,听说昨夜四爷夜宿棠梨阁了,海格格可有被吓到?”
    “确实被吓到了”雨棠笑,棋盘里的棋局陡然反守为攻起来,对兰兮步步紧逼,道:“那个时候妾身正在睡呢,然后管家通知说四爷要过来,快得差点准备不了……”
    兰兮心下一沉,落子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雨棠看着,笑道:“福晋您真是口是心非的人,明明那么在乎四爷,却偏偏对四爷如此冷淡,何苦呢?”
    这一句一下子戳中了拉兰兮的心窝,她浓睫微扇,望着亭外那排盛开的菊花,启齿道:“我觉得现在过得很好……”
    雨棠放下手中的棋,轻声开解她:“福晋,一切要顺其自然,有些东西需要慢慢的去接受,就像喝酒,慢慢的喝,一点一点的醉,才能真正的借酒浇愁,喝得太急,反倒更加难以忘却。”
    兰兮听着,唇角隐隐扯起一抹苦笑,道:“雨棠,谢谢你。”
    她轻轻站起,望着棋盘上的棋局,水眸忧愁:“这已是个僵持不下的困局,倘若没有一方后退一步,大家就都没有活路。”
    雨棠伸出手把那棋局拨乱,“重新开始吧,以前的都过去了,重新开局。”
    “不可能重新开始了。”
    兰兮苦涩一笑,“人生不可能像这棋盘这么简单的。”
    雨棠叹了一口气,道:“福晋,我们不要说那些事了,您看今日花园景色多好啊,我们一起去赏花吧。”
    兰兮微微点头。
    她们并肩走着,前方边迎来了弘历,跟随他身后事管家,兆惠,还有几个下人。
    她们俯身施礼,“四爷吉祥。”
    “都起来吧。”
    弘历与兰兮两人就默默对视,不吱声。
    雨棠极有眼色,连忙朝身侧陪着的下人们摆了摆手,其余人便跟着她一并退下。
    弘历那边,兆惠也如法炮制,只远远的领着护卫们缓行于他身后。
    “四爷这会儿不是应该还在朝上么?”
    兰兮幽幽一笑,关切道:“据我所知,四爷最近政务繁忙,理应在乾清宫商议国事,怎的这会儿有空?”
    弘历凝视着她,蹙眉,“额娘要我纳侧福晋。”
    兰兮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笑道:“恭喜四爷。”
    “纳侧福晋是你提议的?为什么?”弘历一脸阴沉,冷声质问。
    兰兮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四爷该时候纳一个温柔贤淑的侧福晋了,如今我有永琏,瑾萱需要照顾,实在力不从心了,没有太多的精力打理府邸的大小事了,有一个侧福晋在,多少能为我分担一点。”
    “你就这么希望我纳侧福晋吗?”弘历语气冷清反问道。
    兰兮抬眸揪着他,半响:“我只是提议罢了,主要还是看四爷怎么决定。”
    弘历闻言恼羞成怒,转身袖手离开。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兰兮看向窗外院子里盛开的桂花,那淡淡的黄,巧巧的小,粒粒的点,星星似的缀于绿叶之间。
    微风拂过,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却穿透骨髓,弥漫在飘渺与现实之间,随风飘散,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让她想起了宋代李清照的《鹧鸪天?桂花》。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兰兮在案前写下这首诗,此刻却内心如这首诗一般,有些压抑,却又能让我从中体会到自己此时的心境。
    “格格,这诗奴婢曾听福敏先生说过,这是宋代女诗人李清照的诗,格格为何突然间要写下这首诗?”秋桐一边研墨,一边问道。
    兰兮提起手里的宣纸轻轻一吹,唇边浅浅的笑了笑。
    “只是心里一时想起而己,看来你跟着福敏先生也学了不少。”
    秋桐面上一抹得意,“那可不是嘛”
    眸光看了兰兮一眼,面上的得意己淡去,倒是多了一丝忧虑。
    兰兮仍是笑笑,欣赏着自己手下的这首诗,淡然一语,“秋桐,你怎么了?”
    秋桐摇了摇头,“也没有,奴婢看得出四爷很在乎格格的,这些日子,格格一直对四爷很冷淡,格格为何如此待四爷?。”
    兰兮的眸光微微一颤,秋桐的话深入她心,不再看手下的这首诗,转身走至窗前。
    “这样的日子不好嘛,平静安逸是我最想要的生活,不是吗”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借着浅浅的月光,看眼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茉莉花开得茂盛了,阵阵迷人的香气也微微带着青涩的扑至我的鼻间。
    秋桐的脚步响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格格今日还是不见四爷么?”
    兰兮手下的锦帕微微收紧了一些,淡淡溢出一语,“这样不是很好么?”
    秋桐心下一急,那急切性子开始在兰兮耳边喋喋不休,“都己经半个月了,这些天,四爷每次都来,格格每次都是闭门不见,奴婢真怕四爷会越来越没有耐性,就连府里的奴婢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说格格心高气傲,终有一天,只怕格格这嫡妻之位都不保了,格格这些日子,冷淡对四爷,难道格格心里还是不肯原谅爷么?”
    兰兮声音依旧淡然,“他是四爷,我怎么敢生他的气,你多想了。”
    秋桐轻摇头,声音微带了一丝哽咽,“格格没有生四爷的气,为何一直将四爷堵在门口,闭门不见呢?”
    “好了,秋桐,我不想听你再说起这些。”兰兮叹息着道。
    天空没有尘埃,蔚蓝,若兰轩院落繁花似锦,绿荫如海,一切都显得那么热情洋溢,生机盎然。
    拉你想坐落在院落石凳上,静心的刺绣着,忽然门外响起急切的脚步声,管家来到她跟前,俯身施礼:“福晋吉祥。”
    兰兮停下手中的活儿,道:“看管家如此冲忙来这里,是有何事?”
    “奴才是来请福晋移驾道凌风阁”管家的声音带着沉重。
    “凌风阁不是四爷的寝居吗,四爷怎么了?”兰兮颇有些担忧。
    管家道:“四爷生病了在发脾气,不肯喝药,奴才怕四爷再这样下去,会伤及身子啊,现如今也只有福晋能劝得住爷了。”
    兰兮思索了一下,道:“高福晋呢,四爷不是最宠高福晋吗,你让高福晋去,四爷或许能听劝。”
    管家沉沉叹了一口气,说:“奴才已经让高格格去了,可是四爷还是这样,非要福晋去他才肯吃药。”
    站在身旁的秋桐应和道:“格格,看管家如此焦急地神情,四爷或许是病得不轻,您还是去看看吧。”
    兰兮终是软了心,答应管家移驾到凌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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