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熹妃虚了虚凤目,见她没有话说,便继续说道:“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诛九族的罪行,不单只是弘历,富察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兰兮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新来的格格竟是前朝后裔,此事弘历不知道吗?她轻轻咬了咬贝齿,缓缓道:“如今朱格格已经怀有身孕,盛得四阿哥宠爱,她肚子里还有未出生的孩子,此事还是等朱格格将孩子生下来再??????”
    熹妃像是瞧出了兰兮的心思,太后冷冷的叹了一句:“本宫的确可以如你所愿可你想过没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熹妃神色愈发的深邃,目光森然,太后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现下,趁那朱氏还没有暴露,要尽快将此事解决。”
    兰兮身子一晃,险些坐不稳。
    熹妃见兰兮摇摆不定,熹妃敛住一口心气儿,道:“兰兮啊,本宫知道你是好心,想保全弘历的血脉,可朱氏的罪人,一旦诞下了皇嗣,那便是大清的劫难,也是富察家族的劫难。”
    熹妃口吻愈加肃和,紧紧攥住兰兮的手腕:“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要让朱格格诞下这个孩子么?倘若那个时候,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你要让弘历有何颜面存活于世上?还有富察家族的前途命运”
    兰兮只觉得手腕快要被熹妃扭断了,疼得有些难以消受,“儿媳要怎么做才能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熹妃道:“兰兮,你是堂堂大清四皇子的嫡福晋,你一定有法子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对不对?”
    兰兮紧紧闭上双眼,太阳穴突兀的跳着,她不能让整个富察家族陷入危险之中,“儿媳明白额娘的心意,可是那个孩子是无辜的的。”
    兰兮眼尾的余光,因为恐怖而显得飘忽不定,她根本看不穿熹妃的心。
    熹妃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好不退缩的盯住了她的目光,“本宫的话,兰兮是没有听明白么?”
    “儿媳听明白了。”
    兰兮垂下头去,惋惜道:“正因为听得明明白白,所以儿媳才十分的为难。”
    熹妃将手里的东西交到了兰兮手里,轻轻道:“只需要一点点便能毙命,即便是华佗再世也药石不灵。”
    兰兮看着手中的毒药包,心如巨石一般沉重。
    是夜,半个月亮斜挂,星星在闪烁着,月光朦胧,星光迷离,灯光灿烂。
    若兰轩内,兰兮端身正坐,衣裳还是去景阳宫请安时穿戴的那一套,即便夜色浓重,也不曾更衣,心中烦躁不已。
    秋桐踏进室内,见主子坐在发呆,心中担忧起来,“格格,您怎么了,自景阳宫回来之后您一直忧心忡忡的。”
    兰兮闻言回过神来,微微摇头,“我没事,只是想事情罢了,夜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
    “是,格格。”
    待秋桐离开后,兰兮拿出了衣袖里的小纸包,她不想杀掉朱洛怏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想富察家族陷入危险之中,她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结果呢?
    府邸书房。
    朱洛怏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四阿哥吉祥。”
    弘历见她体态似乎丰韵了不少,眸子里沉了些墨色,起身将她扶起,“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吩咐你没事好好歇着么?”
    朱洛怏微微一笑,靠在他怀里,“妾身只是想四阿哥了。”
    沉吟片刻,弘历开声道:“洛怏??????”
    “四阿哥后悔了么?”朱洛怏轻声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后悔,你在我中永远是个特别的存在,因为有你在身边,我这段日子才会如此开心。”
    “自从洛怏成为了四阿哥侍读宫女哪一刻,便在心中暗许芳心了,洛怏认定了四阿哥便是此生,若不是因为某些原因被迫离开四阿哥,或许洛怏早就是四阿哥的格格了,也不会受此奴隶般地折磨。”
    弘历唏嘘不已,他们一个是高贵的皇子,一个是卑贱的奴婢,不可能是般配的一对了。
    看着如今身怀自己骨肉的朱洛怏,弘历无时无刻不后悔,也正因为心里觉得亏欠,他才会冒着风险将她接入府邸。
    抚摸着她吹弹即破的肌肤,弘历不敢去看她身上的伤痕“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你不是陪在了我身边吗?”
    朱洛怏嘴角微微上扬,“妾身别无他想,只要留在四阿哥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后院春暖花开,清风拂面,莺吟燕儛,春色满园。
    今日在后院设宴,府邸众人聚在了一起听曲赏花品茶。
    兰兮坐在弘历左侧,而朱洛怏坐在弘历右侧,其余的格格分别坐在两侧。
    戏子在凉亭表演着,众人都看得津津有味,而兰兮无心观赏,一直想着那日熹妃对自己说的事情。
    弘历见兰兮一直心不在焉的,关心地问:“福晋,怎么了,戏曲不喜欢?”
    兰兮闻声转眸望向他,清浅一笑,“没有,戏曲很好看,我只是看得入神罢了。”
    朱洛怏望向他们那边,面无表情,心里不知想写什么。
    弘历看了兰兮片刻,随后吃了几块糕点,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而手边的茶刚好饮尽。
    只见朱洛怏捧着一壶热茶,身姿缓慢地给弘历倒茶,她的动作很轻盈,茶水倒进杯盏的声音仿佛能听见清澈之感。
    而后来到兰兮身旁,给她添茶水,嫣然一笑,“这是妾身亲手泡的茶,福晋尝尝。”
    弘历望向兰兮,含笑道:“福晋爱喝茶,可以尝尝,洛怏泡的可不是一般的香茗。”
    兰兮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一笑,“果然是好茶,清香幽雅,滋味鲜爽甘醇,汤色嫩绿,清澈明亮,叶底嫩匀肥壮,芽芽竖立,时而翻腾,犹如白云翻滚,雪花飞舞,清香袭人,让品茶之人心旷神怡,身心倍爽,却品不出是什么名堂?”
    “前峰雪莲。”
    朱洛怏柔声细语道:“茶是取自天目山上,而水则取于露水,高冲于紫砂茶壶之中,再撒入茶叶。”
    随着朱洛怏娓娓之言,格格们看着心里极其不舒服,也好些人不耐烦,生生的别过脸去。
    兰兮啧啧赞叹:“此茶让人身心舒畅,没想到朱格格这样清丽脱俗的女子,又精通茶道,真让人佩服不已。”
    朱洛怏回笑道:“可妾身仍不及清朝第一才女的福晋。”
    朱洛怏在婢女的扶持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此时另一名婢女端来了一碗浓稠的清粥,朱洛怏接过婢女手里的清粥,她嗅着浓浓的米香味儿,微微一笑,便轻轻的搅动起碗里的勺子。
    兰兮看想朱洛怏,而后望向弘历,想起了那日在景阳宫的事,她很想告诉弘历,可她说了,熹妃与四阿哥必然决裂,不说,四阿哥的子嗣便要死在当下,从来没有这样左右为难过,兰兮听不清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声音,可是为了府邸,为了富察家族,她只能听从熹妃的意思了。
    “格格,您怎么了,最近几日您总是心神不定的,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秋桐将热茶搁在了主子的掌心。
    “秋桐我没事,让你担心了。”兰兮忍着满腹的忧虑,麻木的喝了一口秋桐递来的茶。
    忽然“噗通”一声,伴随着一声无比惊恐的尖叫。
    兰兮闻声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污血,红的有些发黑,喷溅在弘历的衣服上甚至脸上,密密麻麻,且带着一股子浓厚的腥味儿,熏得人几欲干呕。
    弘历双眸睁大地站了起来,看着朱洛怏直直的倒下去。
    她手里的粥碗先落地,碗里浓稠的粥四溅,而她的脸在贴在地面上,发紫的嘴唇在流淌着乌黑的血。
    那一声尖叫,是朱洛怏身旁的婢女发出的。
    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乱了起来,而凉亭中央的戏子更是僵住了手上的动作,鸦雀无声。
    兰兮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后退了一步,幸亏有秋桐的扶持,否则她也会腿软地坐在了地上。
    弘历蹲下身子抱起了朱洛怏,眼里充满了红丝,声音有些颤抖,“洛怏,洛怏!快请太医??????”
    棠雪阁。
    陈太医一脸沉重地出来,弯腰鞠躬道:“微臣已尽力,请四阿哥节哀。”
    弘历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俊脸何止是阴沉,还有某种即将爆发的压抑,“到底是什么回事?”
    陈太医回道:“朱格格是中砒霜之毒才因此丧命,而且微臣看了朱格格吃的清粥,里面掺杂了砒霜之毒,应是有心之人将砒霜放进清粥至朱格格死地。”
    弘历双拳紧握,双眸嗜血,看向兆惠,“兆惠,彻查此事,府上所有人都要彻查,我要让那个下毒之人碎尸万段!”
    众人在前殿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而兰兮心中慌张不已,双手胡乱着抓着手指。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呢?到底是谁下毒害朱洛怏母子。
    此时兆惠回来,来到弘历耳旁说了几句话,只见弘历俊脸马上阴沉下去,抬眸第一眼望向兰兮这个方向。
    兰兮察觉到目光微微一证,他为什么含怒定定的看着她,眸中的冷意足以让人窒息,难道是??????
    他摆手让兆惠离开,随后说道:“此事就到此结束,大家都回去屋里好好待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来。”
    众人闻言都百思不得其解,雾里看花,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兰兮支开了秋桐,慌张地回到若兰轩,来到了妆台寻找着毒药包,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这是你想找的东西吗?”
    弘历将毒药包仍在桌面上吗,目光如锥如芒如刺地凝视着兰兮,眸底怒火燃烧,一步一步靠近她,直到长剑怒指她眉心,声音咬牙而出,“没想你竟是如此狠毒之人,我今日就亲手杀了你,给洛怏母子一个交代。”
    兰兮惊慌不已,故作淡定,从容道:“四阿哥,就因为一个药包,你就断定是我下毒吗?四阿哥就如此不相信我吗?”
    “别处都没有找到,就你这儿找到了,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吗?”弘历沉着脸,声音冰冷的问道。
    兰兮将心里的委屈沉了下去,道:“不是我的下的毒。”
    毒毙朱洛怏,并非是她的本意,从头到尾,她也没下手,若是打定主意要朱洛怏的性命,她何必迟迟不下手。
    弘历见她不承认,一腔的怒火翻腾的更加厉害,“福晋可以不承认,那你告诉我,你屋内为何有砒霜之毒?”
    兰兮微微垂下眼眸,她不能说出实情,不能告诉她着砒霜是熹妃给她,倘若说了,他们母子定会亲情断裂。
    “怎么不说话,还是不知该找什么理由圆过去?”弘历冷眸中的寒光直直的绞着她说道。
    她死死的咬着牙,却仍是不能克制住自己的颤抖,直视着他说道:“毒不是我下的,毒药的来源我也不能说,请四阿哥不要为难我。”
    弘历扬声一笑,笑得生威,“洛怏已经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但我也不能让洛怏与孩子白白地死去。”
    兰兮上前走去,伸手轻轻的附手至他紧握长剑对准自己的胸口,她感觉到了他手上轻微的颤抖。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依旧定定的看着他,道:“既然四阿哥不相信我,那么就请您杀了我吧。”
    弘历的眸光此时如鹰一样锐利牢牢的锁住着她,声音却带着紧崩发抖,“你……就这么想死?”
    兰兮道:“我不想死,可是四阿哥你不相信我,那么我只能以死证明我的清白。”
    此时摇篮里熟睡的瑾瑜因为方才吵闹也醒来,哗哗哭泣起来,弘历闻声转眸望向在摇篮里的瑾瑜,兰兮见状,惶恐不安,“四阿哥,你想做什么?”
    “以命偿命!我要用你孩子的命来偿洛怏母子的命。”
    话音一落,弘历从摇篮里抱起瑾瑜走了出去,兰兮紧随着追了出去,“四阿哥,不要!”
    弘历命令两名下人遏制住了兰兮,自己则是抱着瑾瑜来到井口,兰兮拼命着挣扎,可被两名奴才遏制而无法挣脱出来,只能大喊阻止着,“四阿哥,我求求你把瑾瑜放下,瑾瑜是无辜的!”
    弘历背对着她,冷声道:“她是不是无辜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洛怏与她肚子里孩子的死。”
    只见他高举着手中的襁褓,兰兮清晰地听到了襁褓里瑾瑜的哭泣声,她眼里盈满了泪水,喊得撕心裂肺,“四阿哥我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甚至要了我的命,求你把瑾瑜放下,瑾瑜是无辜的,四阿哥不要啊??????”
    弘历狠心地将襁褓扔进了水井,兰兮当场崩溃,疯了一样地用尽所有力气甩开两个奴才跑到井口,她想跳进井里救她的孩子,却被弘历阻止了。
    “瑾瑜,瑾瑜??????”
    兰兮双眸嗜血,胡乱着捶打着弘历怒吼着,“你放开我,你混蛋,你这个狠心的人,你给我滚开??????”
    弘历无视她的反抗,一手将兰兮扛起到肩上往若兰轩方向走去,一手将她扔在床榻上。
    兰兮失去所有理智,吼叫着,“啊!你这个滚蛋放开我,你把瑾瑜还给我,还给我!”
    “好啊!我就把瑾瑜还给你!”
    弘历粗暴地将她身上的旗服撕裂,而兰兮用力捶打着他,甚至用口咬住他的脖颈,突然挺进的巨痛让兰兮错愕松开了口,她疼得龇牙咧嘴,眼泪不争气的流了满脸,是痛,是身体的痛,更是心的痛。
    兰兮紧紧地抓着他两臂上的衣服,眼神空洞地看着头顶的床帏,床头雕刻着并蒂莲花,朱红色的红帐,帐上的流苏随着床板的剧烈晃动而煞是好看的摇曳着。
    强忍住肉体带来的痛楚,兰兮咬着唇拼命不让自己痛呼出声来,闭上眼,眼眶中的泪水无声顺着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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