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波躺在小澡堂的棕床上,不知道冯小莲是怎么离开的。
他清楚地记得,在自己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冯小莲在自己的身后喊,“清波,你等等小莲婶子!”
于是,他就站住了。
回头看,小莲婶子已经是满脸通红,喘气急促,眼睛里塞满温馨的渴望,一边解着自己衣服纽扣,一边冲他“汪汪”地叫。
他见了,骤然转过身,跑过去用双手把她抱起来,热烈地说:“小莲婶子,你想死我了!”
“我也是!”冯小莲只说出这三个字,便把自己已经燥热的身子塞进他的怀抱中,乞求地说:“清波,我俩好好做一次吧,为了这一次,我都忍受着好长时间的寂寞,就是要把你伺候好……”
他听了,拥着她朝房间里走。
可是,冯小莲已经按耐不住,不仅用彪悍的肢体语言,在客厅里对他手嘴并用,还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音色,毫无顾忌地叫出来……
于是,两人从这里开始,从客厅里做到房间里,从房间里做到地下室的小澡堂中,不仅有玩不尽的各种姿势,还把积蓄好久的面糊糊,一次又一次地掏出来……
这样的时间好漫长,这样的时间好短暂。
所以,现在,周清波躺在小澡堂的棕床上,回味着两人在水中激烈搏斗的壮观场面,在两人每一次相互的撞击中,随着两人拼命的叫喊声,以及那种掀起两扇美丽至极的水帘来,在地下室迷幻的彩光映照下,是那样的五彩缤纷……
周清波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清理一下自己烦乱的思绪,望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出神地看……
看着看着,他就笑起来。
尔后,他光着身子,走回自己的房间里,把房间与床铺都整理好,再穿好自己的衣服后,此时已是年三十的上午。
那,这个大年三十怎么过?
他细想想,还是给岳灵珊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岳灵珊先是“嗯”一声,接着便问:“咋啦,没跟乔飞燕在一起吗?”
他热情的心一下子冰凉起来,很想对她说,乔飞燕昨晚吃过饭才走的,冯小莲昨晚还与自己在一起过夜呢。
可是,他不能这样说,于是叉开话题问:“灵珊,我给你准备了过年的礼物,是一只可爱的毛毛熊,要不下午我给你送过去?”
“别!”她果断地打消他,想到她家蹲年夜饭的念头。
然后又说:“坏家伙,我家里现在乱成一团糟,别说我俩现在还没有个定落,就是有定落了,我也不稀罕你什么毛毛熊!”
他听了,没了想说下去的念头,轻轻地把按键按下去。
尔后,他惆怅地望着窗外,看着空荡的街上几乎没了人影,还有一直没有停止的炮竹声,才知道年味真的来临了。
他有着一种伤感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很想跟人去交流,哪怕是不认识的人。
可是,他在冠城,没有更多认识的人。
想想,他给黄三爷与李老鬼各发出一个信息,内容大体相近,无非是问候与祝福的话。
然后,他又挑一个比较好的段子,在朋友圈里通发一边,算完事。
做完这些,看着空荡荡的别墅,他突然孤单害怕起来。
于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来到花岭的大街上,用步行的方式,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走过一街又一街,没有一点儿的兴奋与幸福,有的只有累。
所以他四下瞅瞅,跑到路边的小花园中,找一个椅子躺下来。
现在,他有两个想法。
一个是想去公司看看,另一个是回别墅里把剩菜剩饭热热,然后吃饱睡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
他划开手机,发现是孟浣碧,在自己的微信里抖动一下。
他想想觉得好笑,马上回道,“在干嘛呢?”
“睡觉呀!”孟浣碧很快给他回,而且还加上两个伤心的图片。
他见了,紧张地问:“为啥睡觉,不在岳家吃年夜饭吗?”
孟浣碧回他一个逗比的图案,后面跟着一行文字,“我为啥,要在岳家吃年夜饭?”
他马上写出几个字,发过去,“那你现在那里?”
“在房炕村呀,就是以前小房子隔壁的那个大房子呢!”孟浣碧回答的有点绕口令。
他听了,慌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出小花园,在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对着司机师傅急促地说:“到房炕村……”
房炕村还是以前的样子,感觉干净许多,虽然到处都是燃放的炮竹碎屑,但在这大年夜的夜晚,竟然有环卫工人在清扫碎屑。
这地方他熟悉,不是一般的熟悉。
所以,当出租车在巷子口停下,他便掏出一张红票子甩给人家,连人家找钱都不需要,就朝着以前住的小房子跑去。
等他来到小房子跟前,发现自己原先租住的小房子,现在已经住上人,透过裂开的木板,以及那个很小的窗户,里面好像有人。
他站在这个小房子的门口,心情一下子感慨起来,因为这里有他许多的回忆,还有自己成长的烙印。
他吧嗒嘴,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边抽边望着小屋出神……
也就在这个时候,小屋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稚嫩的小哥,看年岁差不多二十岁的样子,皮肤健康,浓眉大眼,见周清波盯着自己的房间望,马上心虚地喊:“你要干啥?”
周清波递给他一颗烟,硬气地叫:“帅锅,我是这间小房子的前房客,我在这里住上好几年,今个回来看看,咋啦,还不让我瞅呀?”
这个小伙子听了,竟然稀罕地嚷:“乖乖,你是清波哥呀!”
也就在此时,小房子隔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周清波扭头看,发现孟浣碧病怏怏地站在门口,不仅满脸憔悴,连个头发都懒得梳理,搞得跟病猫似的。
他见了,心疼地叫:“浣碧,你咋啦!”
“还不是想你想的……”旁边的小帅哥插嘴道。
“闭嘴!”孟浣碧厉害地嚷,然后又叫:“慕容奎,谁让你讲话了?”
慕容奎表现出很无辜的样子,耸耸肩,进屋“啪”地关上门。
周清波连忙走过去,搀扶着脸色苍白的孟浣碧,看着透风的墙壁,以及没有保暖措施的房子,张狂地叫:“孟浣碧,这个冬天,你难道,就在这样的房子中度过的?”
孟浣碧淡淡地笑,有气无力地说:“那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真的嫁给岳明生吧?”
“为啥不可以嫁给岳明生,嫁给岳明生,最起码不要在这里挨冻受饿吧?”
“可我跟他之间只有合约,没有爱情!”她嘘嘘地说。
“可……”他没法说话了。
好久,他惆怅地站起来,给她泡上一杯热茶,然后走出来,去敲慕容奎的门。
慕容奎打开门,奇怪地望着他,猪脑子地问:“清波哥,你要干啥!”
周清波望着这间,自己曾经住过的小房子,用手抚摸着墙壁问:“冷吗?”
“冷,无比的冷!”他缩着脑袋问。
“你不会买个热水袋,或者把墙壁四周用薄膜围起来?”他疑惑地问。
“可以,但那样,浣碧姐要是在她房间里喊我,我就听不到了!”他倔强地叫。
“那这样说,这两个月,都是你在照她了?”
“照顾谈不上,但有一点,要不是浣碧姐没地方过年,我是要回老家的。”他如实地说。
周清波听了,朝他望一眼,跑回隔壁的房间里,果然看见孟浣碧所住的房间里,在三面裂开的地方填满了泡沫。
但,即使是这样,寒风还是“嗖嗖”地冒。
他望着这个房间,仰天长叹一声,在房间里对着隔壁的慕容奎吼:“慕容奎,赶快收拾一下,我带你们这对死脑筋的蠢货,找一个好地方过年去!”
隔壁的慕容奎听了叫:“清波哥,有这等好事?”
“骗你是王八!”他这样说的时候,也不去征求孟浣碧的意见,而是把她的衣服及日用品,朝着一个大包里塞。
然后,他把孟浣碧抱起来,让赶过来的慕容奎提上包,锁好门,朝巷子口走去……
很快,出租车把三人,送到别墅的大门口,周清波掏出两张红票子,塞在师傅的手里说:“还不回去过年?”
这司机看着别墅叫:“我想呀,可我没你这别墅呀?”
周清波听了想叫,可是叫不出来。
既然人家把自己当成有钱人看,那就姑且冒充一回吧,要是把自己的苦逼说出来,搞得人家不好意思收自己的钱,这大年三十的晚上,太煞风景了。
于是,他拍拍出租车师傅的肩膀,只说一声“郑重”便去开门,迎接孟浣碧与慕容奎的到来。
慕容奎进来并夸张地叫,尔后楼上楼下来回地窜……
周清波把孟浣碧带来的大包,放在隔壁的那间房里,然后龇牙咧嘴地叫:“要不,你就住这间房吧?”
孟浣碧顺从地点头,然后迷惑地问:“这别墅是你租的?”
他点头的时候说:“孟浣碧,地下室里有个小澡堂,你先去蒸蒸出出汗,我让慕容奎帮我打下手,我们三十分钟后,开始吃年夜饭,好吗?”
孟浣碧点头的时候,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慕容奎见了,心中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