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周清波正趴在黄玉珠的病床上熟睡,突然感觉有人在推搡自己,立马睁开眼睛看,发现黄玉珠正用手指,指着门外偷笑。
周清波有点莫名其妙,凑近黄玉珠的身边问:“咋啦,干妈!”
黄玉珠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压低声音说:“清波,你知道刚才,我看见谁了吗,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竟然发现是我家岳灵珊,把病房的门打开一条缝,朝这里偷看呢?”
周清波听了,马上扭头看,见病房的门关闭得严丝合缝,马上压低声音问:“真的?”
黄玉珠用手指着门外,示意他悄悄溜出去看看。
周清波听了,做出紧张的样子,猫着腰,把脚步迈的很轻,跟做贼似的,朝着门外走去……
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
但,一个保温桶,却留在走廊的椅子上。
周清波捧起保温桶,见下面压着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坏家伙,我现在急着回公司处理事务,就不进去了,谢谢你照顾她们……”
周清波见了欣喜若狂,拎着保温桶,在走廊里来回地喊。
可是,没有岳灵珊的回声,也不见岳灵珊的身影。
而此时,岳灵珊正躲在楼梯的拐角处,听着周清波的叫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周清波喊出好多声,见岳灵珊没有回应,就知道她没走远。
因为,从这里朝着窗外看去,是可以看见医院的大门与广场。
岳灵珊要是走出去,自己一定可以瞧见她的背影。
所以,周清波停止了叫喊,想了想,突然会心地笑。
于是,他轻轻地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并打通岳灵珊的电话……
然后,他侧耳细听。
很快,在楼梯的拐角处,听见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他并迅猛地跑下去。
眼前,岳灵珊正捧着手机哭,看见周清波的时候,像个孩子似的没了主见,咧着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周清波走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怂恿地说:“小花猫,怎么有种来,没胆子进呀?”
岳灵珊用脸蹲着他的脖子,弱智地叫:“你说什么呀,我才不是不敢进呢,我开门看你睡得那么死,还趴在人家的床边睡,我都觉得你,好像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周清波听了,拍着她的脸蛋叫:“喂,那是你亲妈耶,我对你妈好,不可以吗?”
岳灵珊看着他的执着劲,叹气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怕打扰你休息啦,想想,你昨晚一定很晚才睡着的,她们两位,没问你什么问题吧?”
“当然有啦!”他撒谎地说。
“哦!”岳灵珊一惊,蠕动几下嘴皮子,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周清波见了,拉着她的手说:“要不,你陪我上去,见见她们?”
岳灵珊摇头,而且摇的很厉害,立刻又眼泪婆娑起来……
周清波见了说:“那现在就不勉强你,等你想好了再说,可以吗?”
岳灵珊现在,搞出悲悲切切的样子,小鸟依人地说:“那我去给你买牙膏与牙刷吧,她们也要用的。”
周清波点头,点头的时候,在她的嘴唇上,飞快地一吻。
岳灵珊既没有躲闪,也没有回吻他,看他许久,歉意地说:“你看你,把眼睛敖得通红的,这样熬下去你可受不了,要不我找人替代你半天,这样你也好回公司看看?”
“别!”周清波猖狂地叫,冲着她说:“岳灵珊,现在,正是我表现的好机会,只要我把你亲生父母都伺候好了,说不定那一天,你在她们面前还没有我吃香呢?”
岳灵珊摇头,忐忑地说:“坏家伙,你也不用这样激将我啦,你是什么人,我心里还不清楚吗?”
周清波见自己这招没有,并催促地说:“那你还不去买牙膏与牙刷,你看我这满嘴胡话?”
岳灵珊眼勾勾地盯着他,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皮上磨一会,见有些发热了,尔后碎他一口吐沫,再用手揉搓片刻,突然在他的下巴上“咬”一口,才悻悻走进电梯间……
周清波见了,望着她的背影发疯,见到电梯关闭了,马上迅速地朝上跑,跑到病房的时候,也没有敲门,推开门大声地喊:“快看,你们的女儿岳灵珊,现在给您二位去买牙膏与牙刷啦!”
李老鬼与黄玉珠听了,敏捷地从病床上弹起来,快速走到窗口前,把窗户帘掀开一条缝,搞得向做贼似的,偷偷地向外张望。
果然,几分钟后,两人就看见窈窕淑女的岳灵珊,迈着小碎步,从楼下的花坛边,朝医院旁一家小卖部走去。
两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梦……
很快,见岳灵珊买好东西,走回来的时候,李老鬼傻眼了。
因为他,是真切地看到了,自己宝贝女儿岳灵珊的面貌。
他露出乐开花的笑脸,乐滋滋地说:“玉珠呀,真他妈的像你!”
黄玉珠嘘一声,眼睛不眨地望,冲着李老鬼数落道:“你能不能安静点,就这几十米的距离,你还在旁边打搅我?”
李老鬼“嗨”一声,睁大眼睛不知声了……
终于,岳灵珊消失在一楼大厅中,李老鬼急了,想开窗户多看一眼,黄玉珠见了说:“李老鬼,你别得寸进尺啦,要是被灵珊发现我俩在偷望,她屁股一撅溜掉了,我可找你算账……”
李老鬼又“嗨”一声,眨巴眨巴眼,有点失望地说:“他妈的,她溜走咋啦,她溜走也是我宝贝女儿!”
周清波在旁边见了,才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于是,他嘘一声,打开门,出去迎接岳灵珊去了。
刚下楼,看见岳灵珊在大厅中等自己,并装出无所谓的样子问:“灵珊,不上去坐坐啦,看把你累的!”
岳灵珊把日用品递给他,眼泪又流下来,唏嘘半天后,诺诺地说:“不上去了,上去反而不好,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俩,但你给我传句话,我向她俩道歉,我昨天说出那样的话,也许伤着她俩了。”
周清波摇头,真诚地说:“灵珊,作为父母,孩子说再伤人的话,她们都不会放在心里的,她们有的只是对你无尽的爱,你也不想想,你一句话,就可以让威震八方的两位大咖,顷刻间倒下来,这样的凝重,难道是你一个道歉,就可以了结的。”
岳灵珊听了点头,用手揉搓着眼泪,带着微微的哭诉声,纠结地望他一眼,很快离开了医院……
周清波再回病房的时候,看到黄玉珠与李老鬼两人,都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马上劝解地说:“干妈、干爹,你们就知足吧,想想灵珊,起这么早给你们送煲汤,说明在她心里,还是十分在乎你们的,何况她刚才还要我转达,她对昨天说出的话,向你们二老道歉呢?”
“真的?”李老鬼迫不及待地问。
“那还有假,想想你宝贝女儿,好歹也是漂洋过海见过世面的,现在还担任着‘中天实业’的高层职位,如果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她还混什么世界?”
李老鬼立马欢喜起来,兴奋地说:“那还在这医院里待个啥,还不立刻闪人?”
黄玉珠听了笑,满足地说:“老鬼,你再怎么急,也得把灵珊送的煲汤喝掉吧,你要是不喝,我可一个人全包了!”
李老鬼听了,露出馋人的样子,争吵地说:“那怎么可以,这是灵珊煲出的汤,再怎么说,我俩一人一半吧?”
黄玉珠白他一眼,脸上充满了安逸,跑进洗漱间洗脸刷牙后,很快跑过来趴在小桌子前,揭开盖子后,先闻一闻,尔后很文静地品尝起来……
吃完早饭,李老鬼与黄玉珠都嚷着要出院,说在这里没病都能憋出病,周清波见没办法阻拦她们,马上跑去咨询一下主治医师,在医生同意后,就把两人带出了医院。
在医院大门口,看着黄玉珠依依不舍的样子,周清波扑过去,搂着她的身子说:“干妈,要不,我送你们回月亮岛吧?”
黄玉珠爱呢地拍他一下,造作地说:“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想办法把公司做好才是真的,你现在不要忙着来看我,如果你真想到月亮岛去看我,你就把灵珊给我捎上吧,要不然你就不要去月亮岛。”
周清波听了,知道在黄玉珠心中,还是割舍不下岳灵珊,马上笑容满面地叫:“干妈,这个你尽管放心,再去月亮岛的时候,我一定把灵珊带到您的面前!”
黄玉珠幸福地点头,很久才松开他,跳上车子的时候,突然开心地对他嚷:“清波,你快回去吧,刚才卫计委给我发消息啦,说把你厂子的封条全撤啦,还把你的“生产许可证”,一并给办好了。”
周清波听了,眼圈涌出暗河来,朝着干爸、干妈挥手的时候,茫茫地喊:“干妈,我知道啦!”
尔后,他俏皮地朝着远去的车子,送上一个飞吻,转过身,已是阳光灿烂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