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波是不知道,自己跟叶小桃昨晚仙游时,叶凡馨跟楚明凯还闹这一出,更不知道岳灵珊在一个整夜,心中从来没有想起他。
但,周清波现在,已经顾不上风花雪月这种事,因为何子栋自从收下他的钱,就不那么热心与他碰面了。
所以,周清波上班打过卡后,什么事也不去做,就一个劲地寻找何子栋。
从内心讲,他是没有想着,要把何子栋的钱要回来,而是听叶小桃昨晚那么一说,感情何子栋,还会秘制“催情门”那种欲仙欲死的药水。
这样,他从办公楼开始,迫切地寻找何子栋来。
终于,在仓库的后院里,他把何子栋堵个正着。
何子栋看见他,尴尬地笑,然后装出关心的样子问:“周总,厂子恢复得怎么样啦!”
他脸色铁青,憋屈地嚷:“何老板,为啥这样害我,我好不容易攒点钱,被你怂恿得要上天,你本就知道‘粘死人’是个坑,干嘛还让我的钱打水漂?”
何子栋被她问得张口结舌,憋通红的脸,无奈地叫:“周清波,天地良心,我还真没害你;不要说我把公司以前的销售渠道,都毫无保留地留给你,还把一百多万积压的产品送给你,单我那一套生产流水线就好几十万,你在这行也混过,你说我害你什么?”
周清波听他这样说,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并皱着眉头问:“那你,拼死拼活搞成的企业,为啥要撂挑子呢?”
何子栋叹口气,满是萎靡的样子,掏出一包香烟来,先甩给他一根烟,自己也叼一根在嘴里,点着后狠抽几口,望着缕缕烟雾叫:“因为我,不适合在这行混,每行都要每行的规矩,是我自己把路堵死了!”
“为啥?”他不明白地问。
“因为我得罪了黄三爷,黄三爷是冠城情趣用品业的头,当初我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三爷急需一笔周转资金,派手下向我募捐三百万,我当时把钱看得比命还贵重,所以就委婉拒绝了他。”
“黄三爷是谁?”周清波紧张地问。
何子栋摇头,一脸疑惑地说:“所以从那时起,我就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不仅销售做不出去,到现在也搞不清,这位黄三爷的真面目。”
周清波“呵呵”笑起来,忐忑地问:“何老板,有这么玄乎吗?”
何子栋很重地“咳嗽”着,尔后认真地说:“当然很严重!”说完,掀开后背的衣服说:“周清波,你看看我后背上的刀痕,就是黄三爷赏赐给我的。”
周清波听了,瞅着何子栋后背上,那一尺长的疤痕发愣,没想到这道疤痕很难看,也很刺眼。
所以,他战战兢兢地问:“那我,不也要步入你的后尘?”
何子栋摇头,用鼓励的眼光望着他,欣然地叫:“我就是看你是块料,所以我宁愿亏本,也愿意把厂子转给你,一是我家里遇到棘手事,急需要用钱,二是我不想‘粘死人’消声灭迹。”
“那我怎么办,要不你来公司帮我?”他急切地叫。
何子栋哈哈一笑,冲着他嚷:“我帮不了你,我要是能帮你,我不知道继续当老板?”
“可你会秘制,那种欲死欲仙的催情药呀?”
“我不会,我要会秘制,那种欲死欲仙的催情药,早发财了?”
“那谁会呀?”
“我师姐,叶小桃!”
周清波听了不敢相信,忙失声地问:“叶小桃是你师姐吗?”
“是!”他清晰地答。
周清波又问:“那,依你看,我怎么启动公司呀?”
何子栋又摇头,感触地叫:“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是不该留在‘环城架业’混工资了,你现在应该去开创你的事业!”说完,踉踉跄跄离开了。
周清波没有去追他,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所以他,也学着何子栋样子,踉踉跄跄朝办公楼回走。
谁知,才走进一楼大厅里,看见祝大龙慌张地朝自己走来,边走边喊:“周清波,你都去了那里,我都找你半天啦!”
他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惊奇地答:“咋啦?”
祝大龙跑到他面前,喘着气说:“周清波,你好大的面子,楚局长找你呢?”
周清波感觉好笑,什么时候楚明凯找自己,还要祝大龙在中间当传话筒,楚明凯要找自己,他不会直接给自己打电话。
所以他,皱着眉毛问:“他找我干什么?”
“我那知道呀,问他也不说,支支吾吾说不清,说你手机关机,所以他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啦!”祝大龙无辜地解释道。
周清波掏出手机一看,才知道昨晚与叶小桃那个时,怕手机响声惊扰两人的好事,所以才关了机。
于是,他连忙打开手机查看,发现了好几个未接电话。
他尴尬地朝祝大龙耸肩,然后俏皮地说:“那祝老板,既然楚明凯找我有事,我就请一会假,办完事我立刻回公司?”
祝大龙摆摆手,大度地说:“唏,好大事,楚局长找你一定有重要的事,见着他时给我美言几句,就算我福分啦!”
周清波点头应允,也不愿意与他多话,边朝公司门外走,便给楚明凯去了电话。
没想到接电话的是郑板石,声音很冲,暴怒地嚷:“周清波,你死那里去了,快来小树林旁的‘清雅馆’,老子在这里等着你。”
周清波才想起,今天是没有看见郑板石的,何况很少听到郑板石,用这样暴脾气的语气说话的,感到情况不妙,伸手拦一辆出租车,朝小树林急匆匆赶去……
当他踏入“清雅馆”小酒家,乖乖,眼前的一幕,让他哭笑不得。
在“清雅馆”的一张饭桌旁,郑板石与楚明凯两个人,各自坐在一条长板凳上,眼睛仰望着房顶,肿着脖子不理睬对方。
此时,两人不仅鼻青脸肿挂着彩,流出的血迹把两人扯破的衣服,搞出血迹斑斑的样子来。
周围,是东倒西歪的几条长板凳,还有摔破的碗盆与酒杯,一个空酒瓶倒落在地,满地散落的菜肴散发出醇香味,一看就知道两人,在此经过殊死的搏斗。
这样,害得饭店的老两口,胆战心惊立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清波看到这架势,用调侃的语句问:“打完了?”
两人撇撇嘴,看他,没出声。
周清波又问:“要不要再打一次,我来做裁判?”
两人朝他翻白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周清波看着两人这劲头,哈哈大笑起来,冲着两人问:“既然战斗结束了,那就打扫战场吧?”
楚明凯听了,从衣兜里掏出一千元,“啪”地摔在桌面上,阴阳怪气地叫:“照价赔偿不耍赖,不亏群众一针线!”
郑板石总肯示弱,掏出钱平摊在桌面上,朝两位老人挤出笑脸来,用温顺的语气说:“一张票子一份情,老区人民请收好!”
周清波被两人搞笑的举动,深深震撼了,不由自主地说:“二位,很有才呢,要不要我来个横批?”
两人懒得理他,一前一后走出门,站在马路边等他。
周清波看着两人,装出热心的样子,关心地问:“要不要上医院,包扎好后,我们继续喝?”
楚明凯满脸都是惆怅,用较劲的口气说:“周清波,你问问那位,他要敢喝,咱跟他酒桌上分高低?”
郑板石听了,朝地上吐口痰,翻着白眼说:“周清波,你告诉那位,只要不耍赖,我跟他血拼到底。”
周清波知道,两人现在都憋着一股气,这种情况的发生,说到底还是因为叶凡馨。
虽然说叶凡馨,在晚宴上表现得很灵光,让学识渊博的楚明凯,还有寻花问柳的郑板石,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难免也会糊涂一次。
所以,他大言不惭地叫:“要不,我们去‘水泊梁山农庄’那地方,不仅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还可以想怎么放松,就怎么放松。”
二人点头,竟然异口同声冲他嚷:“你买单!”
周清波的心冰凉起来,怎么无缘无故牵扯到自己头上,何况也不想充当冤大头,于是心痛地嚷:“凭啥,让我买单?”
此时,楚明凯“嘿嘿”地笑,用玩味的语气说:“周清波,本就该你买单的,我忽然明白过来,不管是岳灵珊还是叶凡馨,其实在晚宴上,都在向你争宠的,我与郑板石俩傻蛋,只不过给你垫背的。”
郑板石听了他的话,极不情愿地叫:“是呀,周清波,没有你的出现,楚博士追他的岳灵珊,我牵我家叶凡馨的手指头,那是何等的快活,感情我跟楚博士这架是白打了?”
周清波想不明白,两人的逻辑是这样的丰富,马上撇清关系地说:“唉,二位,有没有一点正常心呀?”
楚明凯与郑板石很快形成统一战线,不仅对他不依不饶起来,还抹开脸面叫:“妈逼,你当我们俩是傻逼呀,架都白打了,你出点血不行呀?”
周清波看着两人,一起围攻自己的态势,马上装怂地嚷:“我请客不是不可,但我没有现钱,二位只要信得过我,我可以用一种,二位都可以用的产品,来抵消你们的钱款,可以吗?”
“你这叫营销吗?”郑板石嗷嗷地叫。
“不可以吗?”周清波信心满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