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猛然一扭头,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把龙泉宝剑。
这宝剑本是用来镇宅辟邪的,吕方把它抽了出来,刀锋已是开了刃,非常锋利。
他猛然一斩,就把一张办公桌当中劈成两半,哗啦啦倒在地上。
轰然巨响之下,吓得那十几个人,起码有一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其他的一半看见别人都跪在地上了,他们也赶紧跪了。
“吕老大,我真是无辜的,真的不是我提供的这个资料,我跟你出生入死七八年,你得相信我,这事不是我干的!”
“老板,也不是我干的,我怎么敢干这种害死人命的事情?你知道我为人的。我还是你老婆的姨妈的儿子呢,我们这沾亲带故的,我怎么敢坑你?”
“我也不敢啊老板!我一向都很胆小,也很老实,怎么会做这种事?”
……
一个个哀求不已,有的吓得流出了眼泪,看着那锋利的宝剑,真担心他就这么把自己给劈成两半。
江安则一直冷眼旁观,仔细观察每个人的神色。
他自幼修炼帝王神医诀,养成了一双非常敏锐的眼神,称为火眼金睛也不为过,加上又是学中医的。
天长地久,不单单能够稍微一看,就大致看着某人身上会可能有什么病症,也可以从细微之处看出他们有没有说谎,是不是交代了真话。
在他认真关注之下,这一共十三个人,似乎都没有嫌疑,都显得相当无辜而冤屈,这让他心里头也起了嘀咕。
按理说,如果真是这十三个人提供的资料,那么这个芒城老中医肯定是他们某个介绍的。
当然还存在某种可能,他扭头看向吕方,朝他打了个眼色。
吕老大也是个明白人,立刻让保镖们把这十三个手下先带出去,他喊道:“先关着,不准让他们自由走动,手机全部缴掉,再给我看看他们手机里有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东西。”
于是,众保镖便把那十三个吓得屁滚尿流的手下给拉了出去。这像是要上刑场似的,一个个还在那哭喊着叫冤。
等他们走了之后,江安摸了摸鼻子说:“我大致上看得出来,他们没有说谎。而现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你手下汇聚这些资料时,会不会有人偷偷加过来这一张?”
本来烦躁不堪的吕方这么一听,眼睛一亮,直点着头说:“有可能!但我平时对他们哪有什么戒心,他们经常把资料放我桌面上的,我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办公室。所以很有可能,是有别人趁这个空荡偷偷加了这老中医的资料给我。”
江安点点头:“你这边再好好查查,注意下监控摄像头,是不是有人偷偷溜进你办公室放了这张纸。”
说着,他掏出手机,朝最上面那张资料拍了张照,接着说:“我这就去芒城找这老中医,看他是被人利用呢,还是跟人同流合污。”
也不过是二百公里左右,江安开车两个小时上下,就到了芒城。
这是座不大不小的城市,老中医则地处山区,山清水秀,空气还相当不错。
江安很快就把车子开到了老中医家门口。
但刚到那,他就微微一愣。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带一个小院子,看样子已有一定岁月了,起码也得三四十年。门口贴着白底黑字对联,赫然是一对丧联。院子里头还隐约传来哭声。
江安心中一沉,停下车走了进去。
只见大厅里摆着一张遗照,照片是个留着长长胡须,年约九旬的老者。
很快就有人过来问江安做什么的。
江安心思一动,说他是来找贺老中医看病的。
那人擦了把眼泪:“我父亲……我父亲昨天去世了。”
江安脸上闪出一道寒光。
这么巧?我刚要找这老中医问个清楚,他就死了。
江安不动声色,略带伤感地说:“想不到……想不到贺老中医居然过世了。五六年前,我一个家人得到老中医的治疗,好了很多,这都还没好好谢他呢。我特地来找老中医治病,也是想顺带感谢他。唉,却想不到已是天人永隔。”
说着,他掏出五百块钱,塞到贺老中医的儿子手上。
接着说道:“我想去瞻仰一下贺老中医的遗容,不知是否方便?”
这要求确实有些突兀,一般普通关系来祭奠的,哪有要看遗容的。
不过贺老中医的儿子也没什么疑心,稍微犹豫之后就说了声好,把他带到里边屋子。
这贺老中医在当地看来也有些能耐,居然不用火化,好端端躺在一副棺材里,尸体已经冰冷僵硬,看上去有几分狰狞。
江安上前瞻仰时,趁其他人不注意,掏出一根银针,轻微地在贺老中医胸口处轻轻扎了一下。
他在心里说了一声:“老先生,真对不起!我稍微有点冒犯,但纯粹就是为了查清真凶,没准你也是被人害死的。我这样做,没准也还可以为你报仇。”
扎了一针后,便从屋里离开了。
江安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了客人休息处。
贺家家属对他也挺热情,倒了杯热茶。
江安一边喝茶,一边不动声色地检查那根银针。
心脏地带为百血汇聚之所,如果贺老中医中了毒,那这扎进去的银针就会有些异样。
但此时江安却并未看出有任何毒素的存在。
此前,他在瞻仰其遗容时,从他脸色上也可以看出,其走得算是安详。
毕竟差不多九十岁的人了,大限将至,也能做到无牵无挂。
那他是正常不过的寿终正寝了?
思量片刻,江安又叫来贺老中医的儿子,再次塞了五百块给他。
接着说道:“我刚才打了电话给我那位亲人,他知道贺老中医仙逝后,托我再给五百块钱,当是他的一点心意。”
贺老中医的儿子连连表示感谢,也把钱给收了。
江安接着说:“我那亲人还问我,贺老中医去的时候应该很安详吧?要是这样的话,他也就放心了。”
那人轻声一叹:“我爸是昨天上午八点左右走的,还跟往常一样,他起来后在院子打了趟太极拳,休息一会儿后就吃早餐。吃完早餐刚起身,就觉得有点头晕,让我扶他回屋子休息。哪知道这一躺下去,就再也没能起来了。”
说到这,眼睛里又泛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