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褚念念问话，莫青的两眼顿时放出了精光，可鬼王却先他一步开口道：“我们没有愿望，我们愿意留在九重楼中整顿残余的妖魔鬼怪。”
莫青顿时急了，“莫南！多少年了，你难道不想出去吗？我想出去！”
其实看到他急火火的样子，褚念念也并不想让他出去。
心中有邪念，一旦出去，必为祸患。
她说不出口的，徐离耀却说得肆无忌惮：“你们二人皆是鬼物，要出去必须有个身体，那便又要残害生灵，倒不如留在这里，现在的九重楼怕是你们两个可以横着走，比起到外面去滋润了几百倍。”
话一出口，莫青的眸中便闪过了厉芒。
褚念念知道，莫青绝不是良善之辈，不让他出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便也说道：“鬼王，既然你们两个不想出去，那我们就此拜别，山水有相逢。”
鬼王却是淡然一笑道：“今朝一别，怕是再见遥遥无期，我得感谢你们，让我们兄弟二人重逢且化解了之前的干戈。”
相视一笑，胜过千言万语，鬼王带着满面不甘的莫青转身离去。
接下来，褚念念便看向了黑左，“已经给我们省了三个愿望，你就不必省了，尽管说。”
黑左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鱼尾，说道：“我……我想要两条腿……我还想跟你们一起出去……”
缓过劲儿来的宗谷说道：“刚才那一道蓝光让我痛苦万分，丫头，你确定你可以承受？”
黑左嘟着嘴，惭愧地看着褚念念问道：“我……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没关系，”褚念念大方一笑，“反正省下了几个，你如果可以承受的话，那就过去洗掉邪念。”
“那……谢谢你……“黑左的唇角绽出一丝笑容来。
飞到三首人面前，她并不能像宗谷一样下跪，只好坐在地上，等待着洗礼。
三首人照旧抬手，一道蓝光，却和宗谷刚才承受的不尽相同。
蓝光很盛，将黑左整个都包裹了起来，像个茧一般，外面看不清里面。
许久……
蓝光渐渐褪去，首先映入众人眼帘中的，便是一对修长的美腿。
黑左兴奋地站起身跑了过来，但却把在场的男士都吓得转过了身。
褚念念急忙从纳戒中拿出一条大围巾来，将她的美腿围住，郑重其事道：“在人间，是不可以这么跑出去的，人们管这叫裸奔，你必须得像我们一样穿着衣服才能出去。”
黑左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三首人又开口了：“还有四个。”
足够了。
褚念念又看向了白枫，“该你了，不用客气……”
白枫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往九重门处走去，挥挥手，不留只言片语。
褚念念急忙喊道：“白枫你站住！你就没有任何愿望吗？”
他的背影萧索孤寂，声音亦然，“白渔已死，我也帮她完成了使命，我没有任何愿望了。”
褚念念急忙转身，对三首人喊道：“我要白渔活过来！”
这一语，白枫当即转身，愕然看着三首人。
这是他心中的祈盼，但却因为觉得太难以实现，所以没敢提出。
现在，这个愿望真的可以实现吗？
三首人看了看褚念念，中间的头转向左面的，四目对视片刻，中间的头又转向了右面的，好像在开一场会似的，但却并没有说话。
最后，三个脑袋统一做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什么都没有，我怎么让他活？好歹也得有个胳膊腿， 要不然有根手指……”
呼！
褚念念张开了一对翅膀，兴奋地说道：“有有有！这一对翅膀就是她的！”
虽然明知割翅膀很痛，但她却心甘情愿承受那种痛。
她转头，对着白枫一笑，随后对着徐离耀说道：“你来！”
他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眼神。
徐离耀知道她心意已决，没有半分犹豫，便拿出鲛人骨走了过去。
就在此时，黑左突然喊出了声：“等一下！”
褚念念急忙说：“黑左！一对翅膀而已，能让白渔复活，我很乐意把翅膀献出来！”
“不！”黑左摇摇头，走过来站在了她的旁边，呼啦一下，张开了自己那对翅膀，“你满足的我的愿望，我愿意把翅膀送给你。”
“什么？”褚念念惊愕道。
黑左曾经说过，翅膀是鸟人身份的象征，现在，她竟然要把翅膀给自己？！
可黑左却只是淡然一笑，“你说过，在你们的世界里，并不需要翅膀来证明身份，这样我以后就是一个人，和你们的一样的人，我不想做一个异类。”
“可是你们的灵力不是在翅膀中吗？要是没了灵力……”
“不！”黑左惭愧地看着她，“只有在死亡的时候，所有的灵力才会汇聚于翅膀，现在我给你的只是一对普通的翅膀，你只能飞而已，你会不会嫌弃？”
褚念念尬笑道：“我倒是不嫌弃，可是……我觉得没了翅膀你会很不方便。”
黑左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你给我两个愿望，我给你一对翅膀，这不算什么，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收下。”
“那……”褚念念犹豫了。
不是不把她当朋友，但是她接受了黑左的翅膀，就等于砍去了鸟儿的臂膀，等于人没了手臂……
徐离耀上前一步，沉声道：“念念，她是一番好意，而且没了翅膀，她可以做一个纯粹的人，就不再是异类了。可你我不一样，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你比她更需要一对翅膀。”
既然如此……
褚念念紧紧握了握黑左的手，沉声道：“那就，谢谢你。”
白枫也出声道：“谢谢你们！”
褚念念转头对着他一笑，随后说道：“割吧！”
纵是鲛人骨锋利无比，纵是徐离耀手速奇快，将已经长在血肉中的翅膀割下，褚念念仍咬紧了牙关，汗水自额头滑落。
黑左亦然。
不过为了减轻两人的痛苦，徐离耀将最后两颗小还丹分别塞进了她们口中，只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交换翅膀已经完成。
接下来，几人同时看向了地上的那对恶魔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