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难不成是爷爷也知道了言堇的卓越医术,想要收他为徒?
可他沈家的门槛一向是高的很。
上门求学的人数以千计,可实际能入沈庸眼的却寥寥无几。
更何况言堇从未登过门,依照老爷子的脾气,是绝不可能先开口要收他的。
沈溪忽然有些开窍了。
难道老爷子此举,是想要让自己多接触言堇,好找准时机把他收为内徒?
依照言堇的天资一定能顺利入职太医院。
到时候老爷子再把他认成干孙子,那沈家便也不是沈溪一个人在单打独斗了。
一定是这样的!
沈溪忽然有些激动。
他美滋滋躺在床上,睁眼闭眼全都是言堇那张无毒无害的可爱小圆脸。
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拉手场景……
沈溪下意识的握了握空空的手心。
第二天。
黎崇献一大早就风风火火的进了宫,说是想要陪苏贵妃用早膳。
可一到殿内,他就挥退了所有下人,怒道。
“母妃可知咱们辛苦培养的杀手在一夜间全都被人杀了!”
厌姑慢慢抬眼看他,优雅道。
“哦?竟然有人敢动献王殿下的人,一定是活的腻歪了吧。”
“母妃?”黎崇献震惊看她,“那可是咱们一起培养的杀手啊!您怎么一点都不心痛!”
“心痛有什么用,人不是都已经死了吗。”
“可他们死了,咱们拿什么再去杀黎谨御!”
厌姑忽然抬了抬嘴角,似乎是在笑。
“那我们献儿究竟是在心疼那些杀手的命,还是在心疼皇位离你又远了一步呢?”
黎崇献登时一惊。
压低声音怒道。
“母妃你怎么了!皇位二字怎可说得!”
“敢想却不敢说?是不是还要装作一副贤德无助的模样?”她勾起唇角,“你可真像是苏贵妃的儿子啊。”
“母妃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黎崇献眉头皱成一团,杀手覆灭已经让他难以接受,现在怎么连母妃都好像变了样?
厌姑笑着走进黎崇献身边,抬手轻轻抚开他眉间的川字。
“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我们献儿这么聪明,后面还有苏侯府顶着,怎么会得不到心中想要的东西。”
“我刚才跟您说的杀手——”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也未必只有那一条出路。”
“您此话何意?”
“崔巧!”
厌姑话音刚落,就从外面进来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
他恭敬的跪在地上,对着黎崇献行了个礼。
“奴才崔巧拜见献王殿下!”
黎崇献扫了眼面前人的太监制服,随后豁然看向厌姑。
“为什么他成了殿内总管?金岁呢!”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死了!”
厌姑定定看着他。
“失足落水淹死的,外面的杀手都能被人杀了,在宫中死个奴才还有什么好稀奇的。”
“可……”
黎崇献嫌恶的看了崔巧一眼,压低声音道。
“可金岁熟知咱们的各种暗号,一直在宫内外传递消息,他死了本王要如何同母妃联系!”
“崔巧啊,之前的暗号我都教过他了,之前金岁能做什么,他便也能做什么,还能做得更好。”
崔巧不等黎崇献开口就一个头叩在地上。
“奴才愿为王爷娘娘赴汤蹈火!”
“他怎么能行!此时机密,决不能为外人所知!”
厌姑轻轻一笑,回身坐到桌边。
“他现在已经成了我的心腹,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机灵人,献儿不试试怎么知道。”
黎崇献追至桌边。
“杀手覆灭一定是有人暗中作梗,咱们决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您更是不能妇人之仁啊!”
崔巧忽然开口。
“王爷心思缜密奴才佩服,但此时危机四伏您还是不要和娘娘顶嘴的好,否则便浪费了娘娘的一片关心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个玉扳指呈到黎崇献面前。
后者皱眉,“这是什么?”
厌姑道,“我早就在提防这一天,未免杀手靠不住,所以还在暗中为你培植了一批杀手,你且拿去用吧,他们就在宫外等着,见到扳指便明白了你的身份。”
黎崇献神色一疑。
“母妃培植的杀手?”
“只可惜他们人数有限,只够暂时在暗中保护你的,一时半会儿还不够去刺杀黎谨御,委屈我的献儿了。”
“这些人是哪来的?”
“全都是江湖上的高手,我之前叫金岁为你暗中召集的,可惜金岁已经不在了……”
黎崇献见母妃神色怆然,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暂且忍下。
而且她说的不错,杀手忽然间全部死亡,他手边的确是少了一批帮手。
黎崇献思虑再三,还是不情愿把扳指套在了手上,只是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他微微皱眉对着厌姑道。
“这几日我会在暗中追查究竟是谁和咱们过不去,等查明之后还需母妃为我在父皇耳边助力。”
厌姑神色淡然应下。
“那是自然。”
“那我就先回去了,母妃在宫中一切小心。”
“你不用早膳了?”
回应她的是黎崇献烦躁的背影,厌姑轻轻勾起唇角,转眼看向依旧跪着的崔巧。
“别装模作样了,起来吧。”
崔巧边起身边笑道,“娘娘不叫我起来,奴才哪敢起啊。”
“呵,这副嘴皮子倒是一点儿没变,之前还怕你不愿意进宫,没想到现在倒是美滋滋的装上了太监。”
“那还不多亏了娘娘照拂,谁能想到曾经在人间炼狱里苟活下来的厌姑一夜间竟然成了炙手可热的皇妃娘娘,还多些您没忘了我这个昔日的伙伴。”
“谁让你和我投缘,又正巧和洞远派有仇呢,你身为洞远派前掌门的侄子一心想要复仇,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咱们都能达到目的不好吗。”
崔巧阴恻恻的笑着。
“好,那可是顶天的好!”
他一张笑脸上全是阴狠。
“您想要慢慢玩弄苏家人,我想让洞远派灭门,咱们联手乃是天作之合,只要您能帮我完成心愿,就算是让我肝脑涂地都成!”
厌姑嗤笑一声。
“我要你那脏心肝作甚,我要的是让苏家人生不如死,要让他们看着自己珍视的东西一点点在眼前消散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