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是一个称职的儿媳妇,第二天一早就起床烧早饭伺候一家子。
不过,虞小溪也在旁边帮衬。
这样的新嫁娘周漫青还是第一次见,就觉得她太不容易了。
李老太对这个孙媳妇相当的满意,在敬茶的时候掏了一个蓝布包,一层又一层的打开后是一对细细的银铰丝手镯子。
“这是老虞家祖传的手镯子,当年你婆婆进门时给了她,可惜她福薄,走之前交到了我手中,让传给未来的儿媳妇。”李老太盯着手镯看了半晌:“小娇啊,我现在就代你婆婆传到你手上,你记得一代一代的往下传。”
“多谢奶奶!”不在于礼物的贵重与否,在于那一份责任,也是一种义务,更是一种光荣。
她哭闹了这么多天,终于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才得了这幅银铰丝手镯,成了虞小溪的妻子,心愿得偿。
李老太自己的礼物是一对银耳环,看成色也知道有些年头了。
周漫青想起了那种说法,就是叫花子搬家也有三口袋。
不管家贫与家富,每一个家都坚守着一份信念,都有一点自己的家当。
周漫青作为虞小溪的东家也喝了茶,她挑选的礼物是一只戒指,这样看来,礼物并没有压过她李老太她们,挺好的。
小娇也一一回赠了礼物,给李老太的是一幅抹额;给虞大海的是一双布鞋,而给周漫青的却是一幅綉画。
“这女红真是了得!”周漫青自己不擅长,但是懂欣赏,看着这一幅綉品大为称赞。
“太太能够喜欢是小娇的福气。”小娇含羞抬头微笑说道。
这个女人啊,真不愧是虞小溪看中的。
大方得体,确实值五百两。
啊呸,有点像是交易一般,这可是对人不尊敬,周漫青自己先笑了起来。
话说,来这儿这么多年一无所获,倒是为下人们主持了婚嫁,莫不是她天生就是来当红娘的?
在安泰州住了十天左右,律儿每天都在往外跑,说是打听家人的消息,结果一无所获。
“他们既然是惩罚你们,自然是不让你们一家子团聚。”周漫青觉得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你也别着急,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慢慢来吧,早晚会找到他们的。”
什么人没了被卖进矿上瓦窑什么的才是最糟心的消息。
律儿看了一眼周漫青欲言又止。
瑞星这个家伙还真是厉害,连漱玉楼都没有主子的消息。
这么说来,主子和成百上千个考生一样平凡不惹人眼,真是好样的!
不过这样的隐匿倒是让等待的人很是担心。
京城的形势也时好时坏,胜负还真是难料。
周漫青没有了在安泰州等下去的兴趣,律儿自然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让主子耽误时间。
她要回洛川县,虞小溪居然要跟随。
新婚燕尔的,怎么好意思让她们夫妻分离,周漫青不想当恶人。
“你且留在安泰州探听一下京城的消息,一旦有消息就立即到洛川禀报。”周漫青找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做了番好事。
“是,太太!”虞小溪连忙表示他会完成使命。
马车在洛川县停下的时候,律儿又说买粮食。
“安泰州的粮价上涨得这么厉害,洛川县这个价倒也能便宜,确实可以储藏一点。”民以食为天,战火没个定数,到时候有钱也买不到粮。
周漫青被律儿带到粮店的时候才发现还是上次那一个。
这儿的米价是一斤二十文,大城市的特色就是物价贵啊。
想想她才穿过来时肉才二十文一斤,有一天吃米当吃肉了,这口袋里的钱就更不禁花了。
物价飞涨还真不是某个时代的特色。
卖墨的钱在安泰州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这会儿手上余钱不多。
结果,律儿却拿出了一千多两银,说是上次物价的兑现。
“当了?”周漫青觉得自己这个主子挺失败的,丫头身上揣这么多银子她都不知道。
“当了,还真是一件好东西。也是兵荒马乱的没有当多少钱。”律儿婉惜不已:“要是放在太平盛世,没准儿会翻倍。”
“呵呵,足够了,我损失的也就七八百两,这儿一千多呢,连利息都有了。”有些东西当舍就舍了,周漫青拿出一百两银打赏律儿,律儿的脸笑得相当的灿烂。
有了钱,买粮的事自然就好商量了。
周漫青想了想,订购了一千斤谷子,全都让拉到富大镇山脚下。
从粮店出来不久,律儿实在没忍住。
“太太,二爷考举中了举人了。”这是最新的消息,瑞星传出来的消息是二爷考了个第八名的成绩:“接下来就准备殿试。”
不对啊,皇宫里不是还没有主子吗?
“老皇帝入主皇宫,全面清洗,这才将科考继续进行了。”这真是好事成双。
“呵呵,看来二爷还真是有点本事。”想想那个男人多次说自己会中状元,会给她挣诰命什么的,这潜力股投资总算看到了前程:“这么说来,他就比李长风有本事了,举人当什么官呢?”
都怪这个时代没有度娘,周漫青对流程不太熟悉,不行,她得赶紧回去问问周会新。
“中举了,咱姑爷是举人老爷了!”周会新激动得两眼放光,满脸通红。
“是的,爹,说是中了。”周漫青真担心他要是中了会不会血压陡然增高,或者也像范进一般疯颠啊。如今仅仅是李长祥中了而已就激动成了这幅模样:“不过,具体的还要等二爷的信息来了才会确认。”
别千万是乌龙才好,什么同名同姓之类的。
“要不,我去打听一番?”周会新激动归激动到底是经过了起浮的相对比较稳重。
打听不外乎就是使银子去官府。
“不,鲁先生那儿也可以探听到消息。”洛川县最有名的先生自然有关科考的消息。
周会新拜见鲁先生的时候,鲁先生淡淡的应付。
真正有骨气有才气的人都这个脾气,才不会为权势所折腰。
不过,谈起科考一波三折他倒是很感慨。
“此次科考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一次科考两代皇帝:“老皇帝真正是明君,他说举子无罪,学问不分帮派,他相信有识之士都懂得朗朗乾坤昭昭正义,所以,之前考完的成绩算数,不用重考。”
这样的结局真是皆大欢喜啊。
哪像自己当年悲摧的成了炮灰。
“读书人都是心怀若谷,满腹经纶更是心系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只想将一身的本事有用武之地。”新的学子才不管谁是皇帝,皇帝是谁就忠心于谁,这一点不置可否。难得的是皇帝能给大家一个机会。
“是啊是啊!”周会新满心苦涩:“也怪学生的不坚持。”
若是他不放弃和姑爷一样去赶了考,说不定也能中秀才,现在也在京城考了举人。
“对了,之前你提起的李长祥是……”鲁先生突然间问道。
“是学生的姑爷。”周会新怕鲁先生翻脸小心应答。
“此子有大才,当日老夫就看清楚了,可惜啊,品行不好。”鲁先生叹息一声,说起来也算是错失了一个好弟子吧。
“先生,可否听学生解释?”为什么世人都说李长祥品行不好呢?那是迫于李长风的压力,还是他先入为主的观念所致。
“你且说说看。”鲁先生之前是愤怒,现在人不在他名下倒也淡定了一些,不过,皇帝取士历来都是以品德为根本的,不知道这个李长祥能走到哪一步。
“正如先生所知,长祥是李家庶子,其生母……”周会新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告诉的鲁先生:“虽然说是学生家的姑爷,实则也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皆是其妻小青这些年支撑着他能活下来,支持着他坚持学习,若不然,也没有今日的功名!”
“原来如此……”鲁先生苦笑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老夫一叶障目了!”
当日为何就不肯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是因为李长风吧。
是啊,谁会知道,堂堂李家大爷会苛待庶弟至此呢。
李长祥是庶子,出身不容他选择。
难能可贵的是,哪些低贱的出身,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他还能不忘初心坚持学习,硬是冲破重重障碍考了秀才,进京赶考得了举人的名功。
“此子说不定还有摘桂的机会!”鲁先生这会儿真的后悔了,想想状元的先生,不为名不为利,就只这么一个成就就足以让他自豪了。
“承先生吉言!”周会新也觉得自家姑爷一定会锦绣前程。
鲁先生和周会新一番交谈后,还邀他下次参加秀才的考试。
“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勤奋的人,只不过时运不济,现如今,老皇上重新掌权回归正统。你得把握机会啊!”国家历了劫后万物待舒,科考选拔自然也是一种机会。
错过了状元这个学生,自然不能再错过他的丈人。
周会新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之前是穷,他不敢拜师,更何况鲁先生在洛川县坐的是头把交椅,他收弟子很是严格,这次却主动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意外收获啊!
不对,也是情理之中的。
姑爷是举人,还可能是状元。
这才是根本。
在此之前,鲁先生根本不听任何解释,觉得姑爷就是品行不端目无尊长的低劣的庶子。
如今随着他科考得名,从心上就宽慰了他,自然也给了辩解的机会。
也就是说,其实一切都还是因为有出息了才有机会的。
周会新这边开心不已,那边李长风却是摔碎了一套茶具。
人走茶凉,这边客人刚走,李长风连杯都不留下。
是的,他实在太气愤了!
在床上睡了好几月,才下地行走,得到的消息却是李长风高中成了举人!
这个低贱的野种,他也配!
拳手捏成了青筋,却发现自己无论何时打出去都如打在棉花上一样软弱无力。
六年期满,召回了王三,他就放虎归山了。
从此,李长祥一路开挂,而自己越来越倒霉。
母亲和蓝竹君宅院出现刺客;自己的书房着火;接紧着还出现了盗劫。
哪一桩哪一件又是寻常小鳖三能做的勾当呢。
是了,李长祥。
不,确切的是,说自己那个好爹李元川一手造成的。
自己是他的嫡长子,却将亲手培养的势力和纵多的权势交给了一个外室野种。
他真是气得不行。
来到蓝月香的院子,蓝月香依然不见他的面。
“母亲,儿子想问问你,父亲手上到底有多少产业多少势力?”这是李长风想不通的,兴业米行在安泰州是数一数二的粮店,父亲居然留给了那个野种。
一个米业如此,那其他的店呢?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绞尽脑汁也没有能力将这一切翻找出来。
空子还是让他钻了。
“他是一个极自私的人……”说起李元川蓝月香满心愤懑,是他一手将自己幸福生活打碎的。
哪怕以前的她不能得到夫妻恩爱的日子,至少表面看也是李府的太太,是李元川的唯一。
可是,那个女人一来,将这种假像残忍的撕裂了。
让她连假装都不能维系,最后连一个正室的尊严都给剥夺了。
“他的生意产业从来不告诉我。”蓝月香此时眼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浓浓的恨意:“那些年他也带着你的,我以为你全都知道,原来,我们母子都被他骗了,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贱人那个野种。”
“母亲,你口中的野种考中了举人!”李长风冷笑一声。
一个自私刻薄的父亲;一个蠢笨的母亲;再加一个麻痹大意的自己,成就了一个野种的飞黄腾达。
“你说什么……”蓝月香:“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千交待万叮嘱,你和竹君都是干什么吃的?”
“母亲,我们失算了!”李长风再次冷笑道:“母亲,当日你能想到赐那个女人一杯茶,你为什么就不能多准备一杯给他呢?”
如果早早的下了手,也就不需要自己动手了,更不会有这以后的失手。
这一切,也怪蓝月香这个母亲了。
“你……”蓝月香气得心口疼:“你在怪我?”
她一直努力为之付出只为了儿子媳妇,到头来,儿子还怪罪于她了。
“不敢。”李长风嘴角扯出苦涩:“既然做不到狠心,就不该结下仇恨,李家不缺一口吃食。”
“你……”蓝月香气笑了:“你给我滚,以后再不要来我的院子!”
儿子在怪她,怪她为他结下了仇恨。儿子在害怕,害怕那个野种的报复。
说不害怕是假的!
李长风来到了蓝竹君的院子。
离上次出事已然有快四个月的时间了,这是李长风第一次跨进来。
蓝竹君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却是不敢去挑明。
他不进来,只有自己出去。
于是每天都出现在他的面前,尽心的伺候着他的种种。
结果,他对她的冷让她感到寒心。
“大爷,您来了!”蓝竹君面对突然出现的夫君居然有了瞬间的手脚无措,她不知道这次来是喜还是悲。
“嗯,我来是想告诉你,那个野种中了举人!”李长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狠声说道。
“啊!”蓝竹君端着的茶杯瞬间摔在了地上:“呯”的一声才将她惊醒:“大爷,怎么会?”
他不是请了人吗?
“我们这次失败了,或许,等着我们的还有更多的麻烦。”弑母之仇,杀身之恨没有哪一样轻省。
“大爷,那我们要怎么办?”蓝竹君从一开始就听从了姑母的主意,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李长祥出头。没料到事与愿违,还是让他有了出头之日。
所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难道,他们就只能坐以待毙?
不管是来明还是来暗的,李长风没有哪一样站得稳脚跟。
“估计着,得需要你出面了。”李长风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个女人还在山上!”
什么意思?
自己去讨好那个丫头,重修于好?
不过,那丫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吧,给点甜头或者会有回转。
金银首饰,对了,上次从她手上抢的那包东西还在不在?
“在的,太太,在库房。”说起来,露儿都觉得那贼人眼光太好了,放着一包又一包的东西不取,偏偏拿了大太太李家传家宝,这事儿现在都不敢在老太太面前声张。也幸好老太太最近几个月不管事,一心吃斋念佛,也没人去她面前念叨,若不然,太太又交不了差了。
“快去取来。”蓝竹君想了千百遍怎么讨好周漫青的事。
最后只好取了这一包东西,然后再添了一幅银镯子,一对银耳环,两节布料。
看着也像那么一回事了。
收收拾拾的让人抬着轿子往山上出发。
轿子在山脚下停了下来。
“太太,山路太陡了又窄,轿子上不去。”露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太太,只有委屈您了!”
蓝竹君被露儿掺扶着手下了轿子的时候抬头看向山路的方向叹了口气:山路纵然难走,也没有见周漫青那个丫头的事难啊。
周漫青,老爷身边的大丫头,一直以来都没有正面打过交道,无论她之前是李家的娇客还是之后是李家的大少奶奶,一直对这个丫头是敬而远之的。
毕竟,李元川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一个人孤身在富大镇打下一遍天地,在洛川县占稳脚跟,其胆识和雄心不是常人能比的。
她那点小聪明还不够他看,所以哪怕对他身边的丫头都要收敛着一点好。
最先的时候她不明白李元川对李长祥是什么样的感情。
一边是宠得不行,什么好的都往同仁院子里搬;临到头来却赐了一个丫头为妻,生生的将他的身份拉下了好几个档次。
可如今,她终于明白了李元川才是真正的聪明绝顶。
他将那个丫头赐给了李长祥为妻,让李长祥放松了警惕。
没料到的是,这个丫头才是李长祥得以存活下的来的根本原因。
那个荒山上啊,什么都没有,就是三间茅屋五亩荒田,她居然能扛过这么多年。
做点小生意,走街串巷她也拉得下面子;甚至还去夏家当了厨娘。
若不是自己曾经做的手脚,没准儿富大镇对她的名字会如雷灌耳了。
饶是如此,也没料到会有今日:她屈尊亲自向她示好!
这坐山,她居然来了第二次。
第一次是为李元川送葬,那时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是走路而来,三步一歇五步一停,还四处设有祭棚,倒也不觉得累。
而今天,她来了,坐着轿子到了山脚下还得停下来爬上去。
一步又一步,蓝竹君小心的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崴了脚摔下山。
当初李长风和王三被摔下山的事尽管瞒得紧,但是她依然是听到了风声。
可见,那个丫头身边的人是很厉害的。
蓝竹君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听到露儿一声“到了”的时候心里才一松。
这是那片荒山?
竹篱笆小青瓦大房子,新新亮亮的矗立在山上,满山跑动的是鸡鸭,一个妇人抱着奶娃娃坐在树荫下逗得“咯咯”笑,在她身边坐着的正是周漫青。
什么时候,荒山都变了样?
怎么没人给她讲起来了呢。
那个丫头,不,现在应该说是二太太的女人脸上的笑特别耀眼,低眉垂目都没有掩饰她眼中的灿烂。
她是该笑了,举人太太啊,不久的将来,就是官太太。
一个丫头而已,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人刮目相看。
蓝竹君心里又气又恼,她真是不该长她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更何况,二爷当了官,又怎么能容得下自己的妻子是丫环,说不定休了她也是可能的。
所以,她现在来示好,对她来讲也未必不需要。
“律儿,你说的人就是她们?”周漫青低声问道。
“是的,太太,就是她们吧。”早早的律儿就提醒着有人来了。只不过来人都是些小瘪三,就算有武功也不高,人来得应该还有点多,就不知道是哪一帮派的。
没料到来的却是一个女人和丫头,后面跟着几个家丁护卫。
这场景,在山上还真是不多见。
律儿问周漫青似乎认识。
“认识,老交情了。”周漫青倒不觉得和蓝竹君有什么交情,她当大少奶奶的时候和自己都淡如水;倒是自己当了二太太和她有了冲突。
妯娌吗?
哈哈,这个词语好特别。
大爷二爷不同娘,妯娌不同框,夫唱妇随说的就是她们这样的。
见面就是敌人,就得吵!
想着那被她抢去的私房,周漫青还是意难平。
她不是大度的人,哪怕律儿变着法子让自己的损失得到了补偿,面对仇人她连乔装都不会。
“弟妹!”蓝竹君一路爬山,一路做着心理建设,开白场都想了好久,最后决定这样的称呼更为亲切:“弟妹真是能干啊,这山上大变样,我差点没能认出来。”
周漫青生疏的不仅仅是人,还有这蛋疼的称呼:好亲热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是不是该收起自己满腔的愤怒,和她演演戏?
真累!
周漫青索性懒得开口,盯着她期待续剧。
“弟妹,你不请嫂子坐吗?”蓝竹君感觉自己的腰和腿都要断了,一边捶着一边问:“怎么,不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