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瞳爱得毅然决然,母亲无言以对。
夏雨瞳的同学讲,年寒假前,华延钧的导师请吃年饭,华延钧非要夏雨瞳陪他参加。饭桌上,有个人指名道姓地说:“夏雨瞳,你这么胖,就不能减减肥,把自已收拾漂亮点吗?”
华延钧毫不维护, 眼睁睁地看着夏雨瞳把头低下去。而夏雨瞳以大局为重,一声没吭。
出事后母亲才得知此事,她对别人说:“我真想穿越回那天的现场,替我女儿说几句公道话,替她潇洒地起身就走。我实在没料到我女儿在华延钧面前自卑到了这个程度!她爱一个人已经一点人格都没有了!”
以前,夏雨瞳一有时间就回田成陪我们,但自从华延钧回楚州读研后,每一次,华延钧回田成,夏雨瞳才能回。返时,华延钧定什么时候走,夏雨瞳就必须一起走。不想总是吵架,夏雨瞳就迁就华延钧,迁就多了,华延钧就几乎不考虑夏雨瞳的感受了。
甚至小丫头父母叫华延钧来家里吃饭,华延钧也莫名地对夏雨瞳发火,说:“以后你家吃饭不要叫我!”夏雨瞳不想让父母失望,夹在中间特别委屈。
夏雨瞳从未在父母面前说过华延钧一句不好,这便是她的独立之处。但正是夏雨瞳对华延钧过分的容忍和保护,让我们错过了很多综合判断华延钧人品的机会。
夏雨瞳的闺蜜一次邀夏雨瞳去家里玩,闺蜜开玩笑说:“我男朋友做了饭,那你男朋友洗碗吧。”
华延钧当场阴了脸,洗完碗就把夏雨瞳一个人丢下走了。
闺蜜说:“夏雨瞳,你真不该跟他谈,太差劲了。”
夏雨瞳道歉说:“你多包涵,他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本性不坏。”
诗人说:“爱一个人就是在他的头衔、地位、学历、经历、善行、劣迹之外,看出真正的他不过是个孩子,好孩子或坏孩子,所以疼了他。”
夏雨瞳对华延钧的爱也许正是如此。她曾在微博里羡慕又伤感地写道,“这世上有人的爱情如山间清爽的风,有人的爱情如古城温暖的阳光,我的爱情是把我以为最好的苹果给你,你要的却是梨:都没关系,最后是你就好。”
在两家大人还没有任何交涉的情况下,夏雨瞳华延钧不知为何开始频繁商讨买婚房的事。这场校园爱情开始正式接受现实的洗礼。
一开始华延钧就说房子他家全款买,房产证不加夏雨瞳的名字,夏雨瞳毫无意见。但当华延钧又提出让夏雨瞳家负贵装修,依然不加夏雨瞳的名字,夏雨瞳心疼父母,不像以前顺从,华延钧盛怒,就此开始无休止的争论。
即便如此,夏雨瞳家小区里不少人给夏雨瞳张罗相亲,夏雨瞳依然一律拒绝:“做人不能一脚踏两只船。”
父母无法在一夜之间让心地洁白如雪的夏雨瞳变得圆滑。
端午节,华延钧对夏雨瞳说他家要来提亲,结果一直没动静。得知华延钧爸爸不在家后,夏雨瞳很着急,华延钧说;“我是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叫我爸回来的!”
这是小事吗?夏雨瞳伤心不已,说:“我们之间的事,再过分我都能原谅你。但提亲关乎我父母的尊严,这不是让他们难堪吗?”
节后,华延钧的妈妈打电话给我赔礼,改定为中秋节上门提亲,夏雨瞳再没计较这件事。
临近毕业,华延钧简历都不敢投,夏雨瞳帮他四处投简历。华延钧对夏雨瞳说:“我希望一辈子在学校里读书,永远不去面对社会。”
华延钧的爸爸和导师先后给华延钧找了两份工作,他都不满意,要求他爸爸找关系让他到中铁第四勘察设计院上班。别人觉得华延钧的心理已有些扭曲。
夏雨瞳的表姐说,华延钧当时租住在他导师位于校园里的一套公寓里,夏雨瞳有时间便去帮他洗洗刷刷。
华延钧毫不感激还变本加厉地要求夏雨瞳:“我牙膏没有了你不知道吗?我洗发水用完了你不知道吗?不会去买吗?”
甚至一次夏雨瞳痛经厉害,她的一个常帮她修改英文简历的同学来玩,夏雨瞳感恩,硬挺着身体去赴了约。华延钧下班发现衣服设洗,指责夏雨瞳说她懒。
华延钧越来越过分的要求与苛责让夏雨瞳不堪忍受,她向表姐倾诉说:“越和华延钧在一起,越觉得没有半点温暖和体贴,只有计较和伤害。每次争吵,心都很疼。
中秋节,华延钧的舅舅和叔叔带着五万元的彩礼和三金到夏雨瞳家提亲,夏雨瞳父母期待华延钧自此会变得爱护夏雨瞳。当天,两家人交流得很愉快。
定亲后,华延钧爸爸两次来楚州带夏雨瞳和华延钧看房,但看完就没下文了。考虑到亲家可能经济周转不畅,夏雨瞳父母主动提出几种两家共同买房的方案,全部被华延钧否决。
十月起,夏雨瞳开始跑各大招聘会,风雨无阻,甚至做梦都在用英语面试。在应聘松江一家知名外贸公司时,竞争对手很多都是楚州大学的,因为一直被华延钧说笨啊丑啊,夏雨瞳很不自信。
母亲鼓励她说:“相信你这样阳光、上进的女孩会被最好的企业相中!”
经过当众演讲笔试和三轮面试后,夏雨瞳如愿拿到了该公司分公司的聘书,底新六千元。夏雨瞳给父母报喜,她的优秀和自立让父母很欣慰。
十二月,华延钧和夏雨瞳回田成给华延钧的妈妈庆生。
近途中、两人又为房子吵起来,华延钧坚决不能加夏雨瞳的名字。夏雨瞳心来相恋八年,他不图房子但她也需要他与她共同承担未来的诚意和安全感。
没两天,夏雨瞳和华延钧在学校吃晚饭时,华延钧竞然提出要求夏雨瞳婚后参与还贷,但依然不加夏雨瞳的名字,夏雨瞳不同意,华延钧说:“那这婚就别结了!”
华延钧回到出租屋后果真联系夏雨瞳父母,把彩礼钱打到他的银行账户。
夏家父母一头雾水,打电话问夏雨瞳,夏雨瞳愤然地说:“婚姻不是儿戏,在我还没跟我家人讲的情况下。他迫不及待要那五万块钱,毫不尊重我的父母,这是我的底线!”
也许在华延钧看来,他的这次贸然行动和平时提分手一样简单,回头他求求夏雨瞳就可以笔勾销。但退婚是大事。
次年元旦,夏雨瞳回家,瘦到了一百零八斤,把多年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她对母亲说:“妈妈,我决定和华延钧彻底分手,从头开始!”
母亲知道,夏雨瞳那么爱华延钧,一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斗争。
元月一早,母亲联系华延钧妈妈在田成商场一家茶楼见面退彩礼,推托之间,她决定年前再找机会。
当天,华延钧辞职回到田成,跟夏家打电话说:“阿姨,那天我错了!”
夏家对这个反复无常、不成熟的男孩已没有好感,说:“一切尊重夏雨瞳的决定。”
当晚,华延钧好友致电夏雨瞳,要求再给华延钧次机会,夏雨瞳态度很坚决。华延钧喝了酒,把夏雨瞳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
元月十七日,夏雨瞳出国游玩后返青州。
第二天夏雨瞳到学校与同学聚会,有人评价说“华延钧真不是个东西”,夏雨瞳立马制止,说:“虽然我们分手了,但请不要诋毁他!我希望他今后比我过得更好!”
夏雨瞳就是这样一个正直的女孩。十九日,夏雨瞳和她表姐约好坐动车回田成。上午十点,华延钧给夏雨瞳打电话,说有一个未了的心愿要夏雨瞳帮他完成。
夏雨瞳依然是爱华延钧的,面对这样仿感的请求她答应了。
上午十一点,夏雨瞳失联!一种不样的预感笼罩了父母。
下午五点,夏家父母赶到华延钧的出租屋,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夏雨瞳。两人强忍悲痛用嘴清理了夏雨瞳的口鼎污物,和赶来的校医给她做了紧急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在医院给夏雨瞳捡回了一条命。
二月,夏雨瞳紧急转至扁鹊医院,再次确诊为级重伤,双侧肢体偏瘫,伴有吞咽障碍、言语障碍、认知障碍。
曾经亭亭玉立的夏雨瞳,变得枯瘦、蜡黄,表情永远停留在惊恐和悲伤的重叠里。夏家父母反复奔走于法院、检察院和医院,度日如年,仅医药费已花去五十万,但夏雨瞳的病情毫无好转。没有一个医生能告诉他们还需要痛苦多久,后期康复治疗费也是个未知数。
八月在楚州市水流区法院开庭审理,根据水流区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的描述:“被告人华延钧邀约前女友被害人夏雨瞳到其暂住地见面,其间,华延钧向夏雨瞳求婚,夏雨瞳拒绝。华延钧手持羊角锤锤击夏雨瞳头部后,将其按倒在地掐颈致其昏迷,进而用跳绳绕其颈部,用封口胶、纸张堵其口鼻,后关闭宿舍门逃离现场。”
元月二十三日 ,华延钧在向民警投案。二十五日,华延钧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楚州市公安局水流区分局刑拘,随后被批捕。当日庭上,公诉人宣读华延钧应处以十年有期徒刑的量刑建议。
夏家几近崩溃,认为案件审理存在不公,破釜沉舟将此事曝光,请求别人支援。华延钧父母从年初案发只陆续在夏家的催促下拿来十余万元钱用作夏雨瞳治病,直到夏家发微博后,才又打入三十余万元到夏家的银行账户,总共支付五十万元。
一石激起干层浪,甚至有人评论说“这个女孩真贱!"
犹如万箭穿心,父母不禁指着夏雨瞳说:“今天的结果,是你用一生做代价为错爱买单”
夏雨瞳受到刺激,啊啊地张大嘴挣扎,眼神里全是不甘与痛楚。病房里好几个病友家属帮忙,父母才把夏雨瞳按住,让她平静。
如今,每当父母提着用料理机打成泥的食物奔向那重残的嗷嗷待哺的、婴儿般脆弱的女儿,擦肩而过的情侣数不胜数,父母的泪总是一瞬间便涌出来。
曾经,女儿夏雨瞳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有着花般的青春和太阳般“爱我所爱,无怨无悔”的勇气。
父母想对恋爱中的男孩女孩们说:不要重蹈夏雨瞳的覆辙,对方若不爱你,请立即转身;你若不爱对方,请不要利用对方的善良软弱窃取情感。好的爱情永远不是匍匐抑或俯视的姿态,是相互平等和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