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她一定会微低着头、一脸娇羞地争取给薛添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也给两人未来的关系留下一个可以回味一生的开端。
但是,感受着脸上的沙子、泥水,口中的异味儿,步子都迈不开的泥泞感,浑身上下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的身体,一阵风吹过就是一阵寒意,再加上冲击力十足的不知道会撞到自己哪里的喷着冰冷水柱的水枪,水柱撞击的疼痛感、留下的冰凉寒意,都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毁着姚启慧的理智,只留下委屈、羞恼、怒意等等负面情绪越积越厚,直到整个人的情绪在一瞬间完全失控,在水柱的冲击下崩溃地大哭不止···
仓库里的人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既像是隐隐约约又像是十分清楚的崩溃嚎啕大哭的声音和水流撞击的声音,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近乎本能地开始猜测,开始怀疑,开始胆怯、开始自己吓唬自己,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儿个儿的在黑色的袋子下都一副脸色惨白的模样,甚至还有人也跟着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时候,大家早就已经忘记了这只是在录节目,而不是真正的被俘。
而洛缘无疑是其中最冷静的,她清楚藏狼的刑讯手段,或者说她清楚神行组的刑讯课程,如今被刑讯的又是常年养尊处优,额···好像不太恰当,总之,就是心理、身体的承受能力都从未经受过训练的人,藏狼是绝不可能下重手的,这样的话,他能用的手段的范围就更缩小了···
整个人陷于思考的洛缘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被压在地上的事儿,幸亏脑袋上的黑色布袋还没有被摘下来,否则神游天外的她出现在镜头里绝对会成为一个令人出戏的异类。
不过即使如此,洛缘在一群一点一点地正陷于心理崩溃中的人们之中也是一株寒梅一样的存在,即使脑袋‘屈辱’地紧贴着地面,但后背却依然挺直,和她旁边已经把自己吓到浑身颤抖的李炎责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嘶~诸位听见了没有,这哭得多凄惨啊!何必的呢?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们这帮人到底是为什么就是死咬着牙不肯说呢?本来简简单单的事儿,被你们这样一弄,你们说这弄得多复杂啊!
这还只是个开始,人的生命是多么宝贵的东西啊!你们真的就舍得把它浪费在这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上么?只要你们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有准备好美酒、美食、美人和舒服的房间,而这里,对你们来说,将会是天堂。”
洛缘大脑一晃,眼中慢慢浮上了迷茫和怯意,在微晕的一瞬间下了狠口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大脑被疼痛感刺激地瞬间清醒,眼中也恢复了冷静清亮,黑暗下的嘴角微勾:‘藏狼这是要做什么?连催眠都用上了?要是真弄得一个儿个儿的都招了,这节目效果还能看了么!不过,看起来老赵刚刚给他们几个做得培训效果很不错的样子啊!我要不要申请旁听呢?’
吱~
仓库的门被人从外往里猛地一把推开,姚启慧两人被半拖着进了仓库,砰地一声甩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接着又重新被按回了地面。
“我再问一遍,姓名、代号、所属部队及编号,你可要想清楚,天堂、还是地狱,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想抓住通往天堂的钥匙么?”
“想!我说!我说!我叫李炎、炎责,代号···红枫,东省陆军第、第七集团军,编号83··0、072,不是,071!”
“我叫姚启慧!代号,代号青锋,北省陆军,陆军第三集团军,编号,编号,87、870、0···07,对,87007!”
“欢迎你们,我亲爱的朋友,来到天堂,我这就让人为两位尊贵的客人洗漱一下,然后请两位尽情享受天堂的世界~”
黑色袋子下的嘴角狂抽,洛缘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我就说这语气怎么就这么耳熟呢!那只蠢狼居然学巴颂那个神经病大毒枭的语气,这是当初还没被那个神经病虐狠了啊!’洛缘想到当初她潜伏在热带雨林内饿了三天半就为了等到那个神经病做交易的时候把他给抓了,就觉得自己的胃一阵阵抽痛···
听着耳边响起的稀稀疏疏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帮忙解开了‘来到天堂’的嘉宾的袋子,并把他们给‘温柔’地扶了出去。
呵呵~这帮家伙最恨的就是叛徒,现在是亲眼见着有人挺不过刑讯,甚至连第一关都没熬过,还有一个还没被怎么样就主动投降的男人,洛缘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猜到这两位接下来会享受怎么样的待遇,再加上到时候节目播出之后网友们的反应,呵呵~‘阿门,愿主保佑你们能多撑一会儿。’
“你们的伙伴都已经享受美食、美酒、美人去了,你们还要愚蠢地死守在地狱的世界里么?”藏狼用对折的皮带啪啪地敲击着手心,边开口到:“既然诸位如此的团结,那么接下来的礼物,就由诸位一起来拆吧!”说完,就挥了挥手里的皮带。
洛缘在黑暗中听到了隐约的皮带破空的声音,紧接着就被人给粗鲁地拽了起来,被推的踉跄几步直接撞到了铁门上,被划门的铁棒硌得生疼。
“快点儿,别踏马磨磨蹭蹭的!”
刚刚被摘了脑袋上套着的黑色袋子,洛缘闭了闭眼,适应了光线还没来得急仔细地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双手就被人给反绑在了身后,整个人直接被倒掉在木架上,洛缘默默地调整好了姿势,尽自己最大的可能降低自身体力与水分的消耗。
“哎,这会儿温度就升上来了,我要去和我尊贵的朋友一起享受美好的世界了,诸位要是有想加入的,我随时恭候。”
太阳从东方慢慢地移到了洛缘的头顶,汗水一层又一层地砸到了脑袋下的沙坑里,洛缘闭着眼尽力地放缓着呼吸,忽视着周围吃着冰镇的西瓜、喝着加冰的可乐在阳伞下骂骂咧咧打着牌的‘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