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当然是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情绪，那生气的情绪还有极力压制努力表现得不生气的样子，她看到了，却装作不知道一般，继续用天真的眼神望着对方，几分无遮拦的说：“我妈妈说你喜欢我，也许是真的，毕竟你都说了，你不介意，不介意我这孩子是别人的。”
    “歌儿，我真的喜欢你，我真的不介意。”这个小张倒是有些勇气的说，“以前我是有些糊涂，是那个女人缠上了我还劈腿了。所以，我也不想提那个人，我只想和你过好以后。”
    “歌儿，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招照顾好你们母子。”
    歌儿？她和这个小张有这么熟悉，熟悉到恐怕没有吧？
    长歌笑脸盈盈，一副惊讶的样子外加伪装出来的感动眉县眼，“真的这样吗？听起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如果我们将来真的走入结婚这一步，那么我得告诉你一个问题，医生说了，我这辈子只能有这一个孩子，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如果你不介意将来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将来是否有可能。”
    她这话一落，对面这小张马上黑了脸，然后忍着情绪说，“抱歉，歌儿，我人有点不舒服，想去一趟卫生间，你先吃着吧。”
    “好。”长歌微笑着点头，其实心里是非常乐意，她也实在不想和这个自来熟，乱扯关系的人说话。
    其实，刚才她的那一番话，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她也是料定了对方的反应，因为在来赴约之前，她稍微地打听了一下他的八卦，似乎这个小张和他上个女朋友分手，就是因为上个女朋友无法怀孕，这个男人非常的重视血脉这一块。
    说不上人渣，也说不上是个好人，但是长歌非常明白，至少眼前这个她相见的男人，既合不来她的眼缘，也实在不是托付的良人，并且她有百分之八十的笃定，那个借口去厕所的男人，已经离开了。
    如果没有结账的话，也许会有点小小的尴尬，比较她没有带钱包，当然没有钱去支付眼前这么一大桌。
    长歌没有吃眼前的菜，因为真的胃口有些不好，看着这些，闻着这些，心中就有些难受的反胃，还好，桌子上有一壶清淡的绿茶，可以压压她心里的难受，因此，她倒了一杯绿茶，打算压住了心里的不舒服以后，再去问问，那位老张是否结账了？
    如果没有结账的话，她可以考虑让她妈妈亲自来一趟无奈的结账之旅，顺带告诉常秋芸，真是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随便介绍的，并且她也不是那么惧怕一个人抚养这个小孩子。
    天大地大，她没有超人的能力，但是她有竭尽全力的勇气。
    照顾这孩子的勇气，也许在某一天的时候，她会妥协，然后为这个孩子找个爸爸，可是至少不是现在。
    端着有些滚烫的绿茶，她放在嘴边吹凉了一下，正打算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音色夹杂着怒气闯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耳朵里像开了发动机一般，嗡嗡地响，咋唬唬的疼着。
    “长歌。”
    “你为什么要瞒着孩子的爸爸，去找那些不负责的男人，做爸爸？”
    “我们的孩子不需要后爸，他有亲爸！”
    舒赢在旁观一直等了好久，这才脚步沉沉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低头望着椅子上的小女人，他凝着眉，刻意加重了‘后爸’与‘亲爸’这两组词语的语气，并且他也清楚地看见了小女眼底的错愕跳跃到惊吓。
    三秒的惊讶过后，她手中的绿茶水杯也在瞬间‘嘭’地落在了地下，碎了杯子，溅起了水花，整个人除了眼眸的惊呆，大脑的空白，身子也僵硬了，她屏住呼吸，像似忘记了此刻该做什么一样。
    这样子，落在舒赢的眼里，原本心中的怒气竟然消失了，反而被心疼给代替，他马上地蹲下来，去查看她的露出长裙外面的细嫩脚踝，因为他刚才看到了那热茶溅到了她的脚踝上，还好没有红起来，他才放心地站起来，对着她，比起刚才夹杂着的怒气，多了几分温柔和叮嘱，“小心点。”
    “你都当妈妈了，照顾不好自己，还有什么能力去照顾好我们的宝宝。”
    宝宝？
    他口中的宝宝发音，像雷声一般打进了她的大脑里，让她刚才整个的空白变得开始恢复了意识。
    回过神的第一秒反应是眯了眯眼睛，然后她的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如同要跳出心脏一般，而她的眼眸是浮动着明显的慌乱和害怕。
    对，她眼底害怕的情绪，让他多了分愧疚。
    他突然抱住了长歌，附在她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没有关系，你以前当我小助理的时候，也经常照顾不好自己，所以我习惯了。”
    “以后，我就辛苦点，照顾你和宝宝！”
    照顾她和宝宝？
    长歌眉毛和眼睛动得最明显，像是动用了全身的器官在想，她耳朵听得这一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她很想确认，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幻觉，她慢慢地伸出了手指，摸到他的脸庞，滑到他的唇瓣，那有些细腻的肌肤，还有温热的温度，她一下子手抖的收了回来，藏在了桌子下。
    “阿--赢！”她颤抖着发音。
    “是我，长歌，是我回来了”
    长歌突然因为他的话，因为这近在咫尺的温度和拥抱，一下眼眸里蓄满了雾水，正在雾水快要凝结成雾珠，往下面掉落的时候，突然，她手提包的电话响了，忍住眼里的泛红，她拿出了手机，然后接通了电话，有些沙哑的出声：“妈。”
    “长歌，你这声音怎么回事？难道那小张欺负了你？”常秋芸语气里透露出满满地担心，“怎么回事？”
    正想解释原因的长歌，一个我字出口，后面的没事还没说完，她手中的电话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到了旁观男人的手里，她颤抖着眸子，吞咽着唾沫，不敢相信地看着舒赢的举动。
    她目光锁定的男人，抿着薄薄的唇瓣，（有人说薄唇瓣的男人，比较薄情，他是这样的男人嘛？）一副气定神闲地开口，“阿姨，是我。”
    那语气，能明显听出，他作为晚辈，对长歌妈妈，常秋芸这个长辈，还是处处透露出了尊敬和礼貌。
    这陌生的男声，让常秋芸一脸疑惑，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这怎么没有多一会儿的时候，怎么就成了这个？
    她警戒的反问，“你是谁？”
    “我女儿呢？”
    “长歌。”
    “阿姨，对不起，我就是你口中那个不负责的男人。”舒赢突然开门见山，让旁观的长歌还有电话那头的常秋芸都措手不及到了紧张到快要晕了的地步，“我会好好来赔罪的，我也会负起该有的责任，请相信我。”
    电话那头，长歌不知道她的妈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这个男人一直淡淡的神色，没有一点点的生气，而是认真地听着说着，直到好久，她才看到他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她用几分担心的目光看着他。
    是因为，她知道，她的妈妈肯定在为自己打抱不平，所以电话那头，肯定对舒赢所说的话，都是一些难听的话，她担心他受不了。
    舒赢这个男人，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一般，他伸出手揉了揉这个目光担心还泛红的小女人，带着一脸的纵容和宠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