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黎津南再次重复的开口,依旧把这个转折处拉了一下尾音,勾着悬念,然后在停顿了约莫三秒以后,他才懒洋洋地继续开口:“这个电话不能超过十分钟,要不然就不用打了。”
“十分钟,能说些什么吗?”她瘪嘴,撒娇道:“什么都说不了。”
“那就不要打了。”
“呃呃,不,十分钟很多。完全够了。”路淋马上改口道。
找出舒赢的号码,打给他,他十分的意外,当路淋带着试探语气,说了今天关于长歌的事情以后,那边突然没了声音,准确的没有他说话的声音,但是东西掉地的‘哐当’声音倒是明显的很。
根本不用问,她就知道,这手机是掉下去了。
“阿赢,你还在听吗?”
“在。”等了片刻,那边才传来了舒赢低沉的声音,但是一个淡淡的应答声,让她感觉不到电话那头男人有任何的情绪。
“那个阿赢,你是长歌的朋友,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路淋在说这句的话时,没有把怀疑变成质问的语气,而是用一种婉转的方式,浅浅的发奋,那边呼吸重了一下,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如果你知道,还是要劝那个男人,去负应该的责任。”
她的话落后,那边像被挂断了一般,一直没有声音,就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分钟,路淋有些想挂断电话那一刻,那边突然传来很低沉但字字清晰地两个字音,她的耳边很确定地听到舒赢道:“是我。”
明明心中是有这么几分的预料,这么几分的猜想,但是路淋依旧被舒赢所说的这个答案给震惊到了。
这一刻,她才知道,其实她身边这个很重要的朋友,她似乎不是那么了解他,但想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所以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不过,在她认识舒赢这么多年来,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长歌母亲所说的那种不负责的男人,于是她顿了顿,又委婉地说:“虽然我和长歌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我知道,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我知道。”
“阿赢,你”
路淋犹豫着还想是说什么话的时候,对方突然打断了,说现在有急事,空了再说,然后还没有等到她挂电话,那一边舒赢的电话就成了嘟嘟的声音。
似乎这是第一次,舒赢先挂自己的电话,但是她没有一点点的生气,反而心中有这么一分的祈祷,也许关于阿赢的缘分正在慢慢到来,那个付出了那么多男人,她无法回抱的男人,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女孩出现。
她喜欢那个女孩好好地对舒赢,祝福他们!
当电话打完后,路淋发现旁观某个男人正喝着咖啡,悠闲地看着她,不对,是看着墙上的表,对上她的眼神以后,淡淡来了一句,“九分钟。”
“真计时?”
“那你以为呢?”
“小气鬼。”
“”
路淋走到他的旁观,然后不客气地抢过他的咖啡,喝了他的咖啡以后,才慢慢地扬起了嘴角,忽然,她想起什么,张了张嘴巴,开口道:“你知道,长歌那个娃的爸爸是谁吗?你绝对想不到是谁,竟然”
“嗯?”
“竟然是舒赢,完全没有想到啊,这完全是闷声做大事情。”
“有什么想不到吗?如果想不到,你认为我会让你打刚才那个打电话吗?”
“哦?”路淋眨巴着眼睛,露出了一点疑惑,这什么意思?
“有个词,叫未雨绸缪!”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却让路淋直接更懵了,她仰着头求解释什么意思,黎津南却敲了敲桌子,然后把空的咖啡杯递给了路淋,“我这腿脚不便,只好麻烦你去蓄咖啡。”
“好。”
对待这个病号,路淋几乎是有求必应,马上忘了刚才的疑惑,拿着空的咖啡杯起身就去厨房倒咖啡了,而黎津南看着路淋的背影,凝神了一会儿。
未雨绸缪,是提前做好准备。
把他的情敌找些事情来做,去负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这还有什么威胁,完全是没有威胁了!
此时某个云南的小城。
主动挂掉电话的舒赢,手指滑动到了电话录某个人的名字,脑海里翻滚过某些画面,在这一瞬间,如同用什么锤子敲打了他的心脏一般,让他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紧跟着直接软在了地上。
过了足足的一分钟,他感觉自己整个人才恢复了一点点意识,但是他的脑袋里还是不断地重复着一些东西。
长歌,孩子。
长歌,孩子。
长歌,孩子。
那一夜,长歌有了两人的孩子?
他这么消失在这里,而她却承受了那么多的东西,家人的质疑,来路不明的指责,还有她对自己的维护。
即使路淋在电话里没有说的很清楚,他也知道,长歌,那个如路淋所说,不可多得好女孩,为自己遭受了多少的质疑。
这个,他应该的责任,不应该只让长歌一个人来承担。
初春已过,这是暮春的时节,马路两旁长满了梧桐树,阳光斑驳地投射在马路上,随着微风吹过梧桐叶,阳光斑点在那微微地晃动。
粗老的梧桐树下,一个穿着水蓝色连衣裙披着米白色针织衫的短发女子,正牵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走着,他凝了凝眸子,想起了他初见她的样子,那时候她才出校园没有多久,就来他当时所在的经纪公司应聘。
那一天的她穿的十分的学生气,白长袖的衫子,磨得发白的浅蓝色的牛仔裤,然后一双运动鞋,还扎着马尾。
带着些圆圆的脸型,更增添了一些稚气,看的第一眼,根本不像毕业的学生,反而像刚上大一的学生。
但是他当初决定录用她,是因为她身上有那么一分气质,他熟悉的气质,那时候的舒赢没有想过现在的长歌,会有多少的联系。
此刻,他知道,此生和她的缘分,是纠缠一起,分不清楚了。
远远地注视着那个小女人,在她看不到他的角度,他没有走近,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他心中默默得沉思:好久不见。
她不但把自己的长发给剪了,还直接剪成了短发,短的扎不起来。
她圆圆的脸相,曾经一度,他看到她,只要她脸发红的时候,他的双眼就会自动过滤成红苹果的样子。
不曾想到,现在她的脸即使隔得这么远,他也能清楚地看到,她似乎瘦了很多,他很想走近去问:是没有休息好吗?
她牵着那个小孩子走着,迎面刚好走来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商贩,在长歌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看见长歌买了一个糖葫芦给了旁观的小孩子,然后小孩子和她说了几句,就高高兴兴地吃起了糖葫芦,小模样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而长歌则是看着吃着开心的小男孩,她也露出了笑容,阳光打在她的侧脸,让她溢出了光辉,阳光与她的笑容相互交汇,在一旁悄悄偷看的舒赢,似乎也被不远处两人的笑容给感染了,一个人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地扬起了无意识的嘴角弧度。
眼底也噙着点点温暖的笑意。
只不过看着她的笑,看着她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肚子,他几乎是不用怀疑的想:她大概是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