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都吃饱以后,黎津南原本有些憔悴的神色,也因这营养暖和地虾米粥入了胃以后,整个脸色红润了些许。
路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盯着盯着然后眼神有些闪躲地低下了头。
“淋儿,这下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们可以好好谈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吗?毕竟有些事情,回避是没有用的。”在说这一句的时候,病床上的黎津南一边在说话,一边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而她像被点穴一般,在原地僵硬了一秒后,然后猝不及防地摆开了他的手,转头,抬腿,打算移步离去,却在踏出一步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他俊朗但有些消瘦的脸庞,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很淡地对他说道:“对不起。黎津南,一直以来,是我的问题,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
黎津南因为她突然的态度转变,以及这个这个低低但却让人心情几分沉重的三个字,有些恍惚地眯了眯眼睛,仿佛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一般。
他所认识的淋儿,那么骄傲,那么不肯认输,那么倔强,怎么会说出这个三个字?
也许,对有的人来说,这就是简单道歉的三个字,可是还有的人来说,这就是很重很难出口的三个字,而他认识的她,就是属于后者。
黎津南躺在床上,路淋站在床边,她低着头看着他,有些紧张,所以说话的时候,不但她微微握拳的手心里有些出汗,她说出来的话也有几分打结:“黎津南,我做的这些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她的话让出神思考的黎津南微微回神,目光就这么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视线有几分波动的情绪,让路淋心中的紧张因为他的眼神,那带着宽容情绪的眼神,稍微消减了几分紧张,他看着她,沉默了约莫半分钟,然后才弯了弯嘴角,用羽毛飘过办的说话调,出声:“你做了什么?我原谅你?”
路淋绞着手指,腼着色,深呼吸以后,大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语调用那种做错事情有些心虚人惯用的低求样子,“就是这些天,我给你添乱。就是我悄悄地跑了,就是我反正就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伤了。”
说着,她的脸也红了,在听到黎津南一句话,“的确是这样,这才两天,我就进了住院了两次,看来我和病房的缘分不浅”,她就直接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窥探他的眼神,可低着头的她,想到他所说的什么两次住院,她楞存了一下,又扬起头,嘟嚷着,“虽然我承认你这一次住院,是因为我的原因,但是上一次的住院,可不是因为我,而是你自己没有照顾好身体,然后老毛病又犯了,这才这样的。”
“这个事情,还是需要说清楚的。”
“哦?”他嘴角弯弯勾起,扬起弧度,眼底带来一分路淋看不懂的意味不明。
“你这个哦什么意思?”
他却又沉默了,沉默得空气都凝固,仿佛不再流动了一般。
在路淋有些着急,想知道的时候,黎津南才慢慢地弯了弯嘴角,反问道:“淋儿,你从来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原因,是我做错了。让你生气了。你那天的话,我也好好地想了一下,的确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里,只想着怎么为了你好,却忘了你已经不是小丫头,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
她承认,她因为他的话,心里的墙壁打开了很大一块的缺口,然后在听着他这么缓慢又认真地解释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一下扑到了黎津南的怀里,让黎津南在顷刻之间,浑身‘惊喜’地僵硬住了,然后在他动了动唇瓣,想要说一句话,她埋着的脑袋从他的怀抱里起来,不知何时眼里蓄满了雾水,带着哭腔。
“黎津南,我不想我们这样折腾了,我们和好吧。”
路淋的这一句才落,黎津南抱着她的胳膊,一下子变得用力了些许,不,应该说,一下子力度加重了很多,重的路淋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她拍着他的后背,拒绝道:“你抱得太重了,我—我难受。”
在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放开了以后,路淋大力地呼吸了一下,看着黎津南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她一下子又些胆小地低下了头,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话,只不过这一次说‘我们和好吧。’
她的声音嗡嗡得变小,如嗡子叫一般,但是短短的五个字,黎津南听得十分清楚,她所说的五个字,无论是字还是说话时的语气,都像被放在鼓槌上,一棒一棒,字字清晰又响亮地入了他的耳朵。
她说完,他沉默,没有回答。
这让路淋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再说一遍,怕他是没有听清楚的时候,他给出了回答,只不过这个回答不是只字片语,而是深情缠绵的吻。
有时候,一个吻能够代替很多,肯定的回答或者是深情的诉说。
当两人和好的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以后,黎津南为了小小地惩罚一下这个最近闹脾气的小女人,便开始了捉弄她。
当她问他要吃什么水果的时候,他回答苹果。
某人削苹果削了半天后,他说感觉突然不怎么想吃苹果想吃梨子,虽然和好,但是毕竟心存着愧疚的她,又开始削梨子皮。
在她问午餐想吃什么的时候,他说外面的东西,都不是怎么想吃,就是想吃她这样带着黄颜色的调戏话语时,她落荒而跑,跑出了病房。
后来呢,她也想着这外面的还是医院的饭菜始终没有自己煮的放心,因此,她在对他嘱咐就几句以后,就跑到超市去买食材,然后又跑回四合院去煲汤,虽然黎津南表面嫌弃她的不嫌麻烦,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当她一边想着黎津南,一边看着百度的食谱,做了一个特别养生补人的当归枸杞鸽子汤以后,她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保温桶里,然后提着保温桶,直接往医院赶过去,也许人的心里想通了一些事情以后,现在的她看到这些路人,尤其是路上走着,有说有笑的路人时,她也不禁心中感概,嘴角浮现着笑意。
这或许就叫自己开心,看其他的什么都开心吧。
到了医院,医院的人很多,所以她提着保温桶就走得格外的小心,站在电梯门外等电梯,就在电梯打开,她打算进去的时候,她突然看到电梯出去了熟悉的人,而显然那个熟悉的人,也看到了她。
于是,她放弃了这一班电梯,和那个熟悉的人打了个招呼,寒暄了一下。
孙长歌,说熟悉算不上,说不熟悉,也不准确,算起来,她算是舒赢的朋友,而自己又和舒赢是朋友,所以两人的关系可以归属为:朋友的朋友,也算朋友!
是路淋先开口,有些不犹豫地出声,“长歌?阿赢的小助理,对吧?”
孙长歌显然也有些意外,她看到了路淋的时候,发呆了一下,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她旁边的嫂子开口了,“歌儿,这是你的朋友吗?”
孙长歌点了点头,在结束发愣以后,她看着很久没见,与那个他有关系的人,心中莫名地多了一分异样的温暖,然后她嘴角含了淡淡的笑意,“路淋姐,好久没见。你来医院干嘛?是要看病人吗?”
“对啊,就是去看一个病人。”她问,“你呢?长歌,你是来看病人还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这个问题,长歌的笑意顿在了嘴角,眸子的光也在瞬间黯淡了下去,她没有立即地回答路淋的问题,反而是三分逃避地选择了歪转了三十度的头,眼睛就这么没有对上路淋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