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边,她重新拿起旁边的红酒倒在了新的红酒玻璃杯上,涂着靓丽指甲油的纤细手指端着红酒杯,轻轻地晃动着红酒杯,看着里面的红酒因为晃动而出现的圈点,她入了迷,发了神。
其实郁姗姗只是在等,等那个电话,那个她可以嘲笑,可以真正看那个骄傲到天上,然后跌到地狱的路贱人电话!
突然,替他收拾被翻乱的书房时,她一个不小心,突然把书架上的一个大相框给碰到了,摔碎在了地上,她几分惊呼地看着相框,这个相框里的照片还是她自己以前非常自恋地要求一定要弄这么大,放在他办公看到到的地方,她记得他当时不要,她生气了,他一句看着你的照片,我无心工作。
这样一句的撩拨话,听得路淋的心情十分愉悦,可是她还是坚持要放,最后她把自己的大照片弄成了一个大相框放在正对他书房桌子的书架上,然后还美名其曰:监督,她监督他认真工作。
所以几分心疼的从凳子上下来,然后蹲着去收拾碎掉的相框,她慢慢的拿起照片,想着怎么解释这个问题,还是在黎津南回来之前,她偷偷去换个相框的问题的时,她的视线突然被相片下面的一个牛皮袋给吸引了。
心中有些微微吃惊,这相片后面怎么会有一个牛皮袋子呢?她记得当初这个相框和照片,都是自己弄的,然后摆在这个地方,她可没有在后面放什么,最多在这个相片的后面,偷偷写了一句威胁话,不对应该是情话的告白。
她写,‘黎津南,你这一辈子的老婆只能是我,反正这一辈子我是跟定了,像口香糖一般粘在你的脚底下,让你甩也甩不掉。’
这个口香糖的比喻,现在看来似乎有一点不当,但这不是重点可以忽视,重点是这后面怎么会多了这个袋子。
难道?
难道这个袋子是黎津南放进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个袋子放在这后面,难道是他给自己写的情书,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给自己,所以偷偷摸摸放在这后面,等着自己来发现,是这样吗?
想得这的路淋,嘴角都忍不住的上扬了好几个弧度,然后她的指尖慢慢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打开这个袋子,然后慢慢的取出,心中那个激动的心荡漾着,嘴角也快要咧得眼角高了。
真是的,想不到他竟然也会这么浪漫,真是以前没有发现,果然是一个表面高冷平淡,实际闷骚的男人!
嘿嘿,不过这高冷又闷骚的男人,谁让她喜欢。
她闭着眼,手指抽出了牛皮袋子的纸张,越发的激动,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么一秒她以为自己的眼睛模糊了,手中的纸张直接像落叶般飘零在地上。
她再次捡起纸张,认真的看了看,她很确定自己不是模糊了,这是—这是一张亲子关系的鉴定表。
而上面的时间是三年前,而提出鉴定的人,上面签名的大字竟然她很熟悉看着想哭的三个龙飞色舞的大字,路青松。
这一刻,她不是希望自己的眼睛模糊,而是希望自己是个瞎子,这样就会什么都看不到,这样就会什么不知道。
她的手指颤抖着,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额头上也开门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她跌坐在书房的地板上,四周像死了一半的寂静,静的她可以听得自己的心脏撕成碎片的声音,静的她可以感受到呼吸急促的高频率。
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说幻觉!
这里怎么可以出现这个呢?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郁姗姗偷偷跑进,来伪造的假证据的,她拍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地拍着,边拍还边自言自语,“路淋,你要冷静,你不可以慌乱,不可以。这肯定都是假的,这都得假的,你不可以相信。”
但是她眼眶里滚落的眼泪,却顺着眼底,到了舌头尖是苦涩的,到了她的手背上,提醒着这一切,是真的。
你知道吗?
这样的感觉叫做什么?
如同你一个人本来高兴得发狂,得知自己马上要结婚感受人生最幸福的瞬间,却被医生告知得了绝症,也许只能活一天,也许一刻都活不了,这样的无情又突如其来地打击,浇灭的不是人的心,而是剜了心,然后医生把那鲜红还冒着血光的心脏碰到你的面前,对着你轻轻的说,“看,这就是的心,虽然它看起来还在跳动,但是这个心却没有用了,它就应该被丢弃掉,垃圾桶才是它的归宿。”
这样的感觉就是天堂和地狱的感觉。
就在她发呆,她因为这些消息窒息的要死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眼睛瞥到来电显示上面的备注,很亲切带着爱意的昵称时,她的目光微微闪动,没有以往接到这个电话的激动,反而有一种心若死亡的呆滞。
他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她犹豫了,最后还是接通了,这次是电话那一头的先发出声,那边的黎津南低低又温柔的说,“淋儿,我还有十几分钟就回来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我顺路给你倒回来。”
本来她想摇头,最后她点头,“我想吃的包子。”
“好。”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把路给绕远了,至少他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回来,而此刻的她也是不想见到黎津南的,而在一个小时以后,她也不在了,她和他也不用见面了,她真的很心疼,他,她最信任的黎津南,为什么可以骗自己?
这个亲子鉴定书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房里?
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这一切要通过郁姗姗,她才知道?
还是说,她真的如郁姗姗的嘴里所说一般,是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个,最可笑最可怜最可悲的女人!
那个赌约,是她输了,她拨打了电话给郁姗姗,不是确定什么,也不是质问什么,只是单纯的说几句话。
当电话通了的时候,路淋没有说话,那边也是沉默着,不过那边的沉默带着点点清晰可入耳的笑意,那笑意是嘲讽,是蔑视,是郁姗姗在看她的笑话。
她知道她要是不开口说话,郁姗姗肯定也不会先说话的,她知道这一次,郁姗姗就是在等,在等自己开口说话,然后好好的羞辱她,或许说,这个电话本来就是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也罢,笑话也罢,她都无所谓了。
路淋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那一张亲子鉴定表的复印件,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着电话,然后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唇瓣,出声反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你一直在等着,等着我这般样子,对吧?”
郁姗姗一点儿也不着急,坐在床上的她不担心路淋会挂电话,她就故意地拖着,磨着时间,手中端着红酒杯晃了晃,然后喝了一口,吞咽下喉咙以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就知道,我郁姗姗下的赌约,从来没有输了这一说话。”
“只不过啊,这个电话你似乎打得有一点晚啊,我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你这么怎么慢才打过来,路大小姐--”她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故意诧异又大惊小怪的语调继续道:“不。不应该再说什么路家大小姐了,谁知道你是哪家的野种呢。”
“郁姗姗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