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吗?”“小水”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进了一个男孩子的身体。不过,还挺好用的,体力好,用把军刀就能撬开棺材。”
“撬,撬棺材?”何淑媛和王建国露出毛骨悚然的表情。
“你们不会不知道,前两天,墓园里有个坟被人掘了吧?其实,不是被人从外面掘的,而是我从里面撬开的。”
“难怪,难怪你的手、脚,全身都那么凉,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活人。”何淑媛的牙已经在打摆子了。
“放屁!”王建国瞪她一眼,“什么活人死人的?我看你是成天闲在家,闲出屁了。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电影电视剧,就信这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子的胡话了。他们就是一伙骗子,来骗钱的,能打听到你是清水县的人,还打听不到我前妻叫景枫啊?”
何淑媛闭上嘴,不敢再说话。
王建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跟你们俩个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王建国混到现在,不靠爹不靠妈,都是自己打掉牙齿和血吞,一颗汗珠子摔八瓣挣来的。想拿我的血汗钱,你们是做梦。”
“那你就不怕,我把我和你老婆的事抖出去?”“小水”冷笑。
“老婆?我哪儿有老婆?等一会儿天黑透了,我就把这个女人沉到河里去。”王建国凶相毕露,“你们俩个小崽子还想跟我斗?嫩了点!”
这男人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张小蕙简直无语了。
比起被景枫附体的小水,他根本就是个战五渣好不好?也不怕再被暴揍一顿。
男人的话音刚落,“小水”就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笑到根本就无法停止,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她这笑法,连张小蕙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那如同惊弓之鸟的夫妇就更不用说了。
“笑什么?你tm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王建国厉声说。
“跟你没关系!”“小水”一下子收敛了笑容,狠狠剜了王建国一眼,而后,“他”看定何淑媛,“何秀霞,坑蒙拐骗,各种方法用尽,牺牲掉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嫁了这么一个男人,你,觉得值吗?”
“你……”何淑媛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真的是枫枫?”
“如假包换。”
“可是,怎么可能?你都死了一年多了。”何淑媛喃喃地说。
“我是死了一年多了,可我是横死的,没法去投胎,就这么一直在人间晃荡,直到遇到这个机会,才能来找你,”景枫咬牙切齿,“找你们!”
“你,你找我们干什么啊?”
“闭嘴,臭婊子!”王建国对着何淑媛破口大骂,“你还真以为他是景枫,还聊上了啊?”
“毛蛋儿!”
“什么?”王建国像见鬼了一样看住景枫,“你叫我什么?”
“叫你,毛蛋儿啊!你这个小名,除了你父母,还有我,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吧?因为你觉得叫出来太丢人,所以不让我叫,但是,在床上的时候,我喜欢故意这么叫你,你一听就怒气冲天,勇猛无比,每次都将我……”
“够了!”张小蕙捂住耳朵哀嚎,“景大姐,这里有俩个孩子呢,麻烦你说话注意一下尺度好不好?”
“哼!俩个孩子?只有一个吧?小恩恩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什么事不懂啊?还有你这丫头,那一天,我一看你和你男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样子,就知道你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哦呦——!”易恩和小水一起起哄。
“闭嘴!”
“你tm也闭嘴!”王建国尖叫,他指指景枫,又指指张小蕙,“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
“我是什么人跟你没关系,我也不打算干什么。现在,找你的人是你前妻,有什么话尽管跟她说吧。”张小蕙事不关己地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样子。
“前妻?前妻?”王建国笑得像个神经病,“你跟我说,这个小憋崽子是我前妻?”
“不,小憋崽子只是一具尸体,你前妻的魂住在他身体里面。这不是刚刚都已经跟你说了吗?你为什么记不住?”
“你tm少说屁话!”
“还不相信啊?要我再说点什么你才会相信?屁股上的七个排成北斗七星的痣?不行,你那么花,外面见过你屁股的女人多了去了,知道也不稀奇。”
“七年前,我们办婚礼的那天,正好我来月事。那晚你特别,特别急,没办法,我拿了一袋米,在中间扎了个洞,让你试试。结果,你差点哭了。”
“五年前的清明节,你去家乡给你父母上坟,结果呢,找错了地方,把贡品放在了别人家的坟头。你回来对我说,这是你这一辈子干过最蠢的事,还让我不要说出去。”
“三年前……”
王建国的脸越来越白,他大喊了一声,“够了!”
“行!”景枫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说够了就够了,就算你不相信我,秀霞也是相信我了的。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跟她说。”
坐在地上的何淑媛惊恐地向后挪了一下,“你,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怕我?别呀!咱们曾经是那么好的姐妹,还约定好了,如果以后跟自家的男人过不下去,就买个大院子,凑在一起过日子。”
何淑媛的牙齿咬住下嘴唇,开始哭泣,“对不起,枫枫,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景枫冷笑,“我真恨我自己啊!我就是那个心软又愚蠢的农夫,看见冻僵的蛇,就把她揣进怀里取暖,结果,却被那毒蛇的獠牙夺去了生命。”
“对不起……”
“我死了没什么,可怜我那白发苍苍的母亲,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竟然撒手人寰。她曾经那么喜欢你,要我带你回娘家,亲手做好吃的给你,买新衣服给你穿。说你可怜,要我多照顾你。你辜负了我,辜负了那个一心对你的老人。”
何淑媛捂住脸,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