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回家,听到我养父跟人打电话,聊起我的身世,还拿出了一张老照片来看。我这才知道,我有个姑姑,而且,她还是那种传说中才存在的“猎魂人”的管家。”
“你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知道,但是,这个姑姑,跟我们家的联系本来就很少,如果不是养父提起,我都忘记她了。我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身份。”
我也没想到,苏兰认了个侄子,而且是在侄子死了以后。
张小蕙叹了口气,“你养父对你很好吧?”
不然的话,您这“霸道总裁”样可是养成不了的。
“特别好,”
“我的养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我的养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母亲。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死了,我没有见过她。后来,我一直跟着我父亲生活。父亲因病去世后,我被送进了福利院。只是,我比小水幸运多了,进福利院不到一个礼拜,就被养父养母领走了。”
“你,你待的该不会是这个福利院吧?”张小蕙问。
她的脑中立马脑补出一幕狗血大剧,一对在福利院相依为命的孤儿,其中一个被领养,另一个被留了下来。
被领养的苦苦哀求养父养母将他的弟弟也带走,然而,养父养母不同意。
告别的时刻来到,弟弟追着车,哭着喊,“易恩哥,别丢下我。”
哥哥回头,泪眼婆娑。
弟弟重重摔倒,手还朝着车离开的方向伸着。
哥哥在后视镜里看到那越来越小的,瘦弱的身体……
“小水啊,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的,这是一个约定。”
“当然不是!”易恩大声说。
张小蕙的脑洞碎了一地。
“你刚也听到了,他是因为偷我东西被我抓住,我们才认识的。”
“哦哦,这样啊。那,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说了,请随便问。”易恩露出个不耐烦的表情,“我都已经死了,再没有保留什么秘密的必要了。”
呼——!
这大少爷的脾气!
张小蕙呼出一口恶气,让自己平静一点,然后,郑重地问,“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易恩摊了摊手,“我不知道。”
天呐,看着清清秀秀的孩子,怎么是个智障啊?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记得我去参加朋友聚会,喝了些酒,等我酒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我找不到自己的尸体。”
呃呃,原来是酒害的啊!
这些男人们啊,无论长得丑还是帅得惊动中南海,怎么都过不了酒的关呢?这位连命都给交代到酒上了。
“挺窝囊的死法,对不对?”易恩自嘲地说。
“呃,也,没有。你不一定是喝酒喝的,也许可能,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呢。比如,有人给你酒里下药。”张小蕙的脑中闪过潘金莲武大郎还有西门庆的脸,忍不住笑。
“我养父养母也都这么怀疑了,他们报了警,然而,没什么用,因为我的尸体不知道在哪里,死无对证。”
到了别墅,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苏兰已经睡了。
张小蕙当然不可能让易恩睡客厅,就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
“那我呢,我怎么办?”被捆得奄奄一息的女游魂媚笑,“不然,我跟小恩恩挤一个房间吧,我不介意的。”
“滚蛋!谁要跟你一个房间?你不介意,我tm介意。”易恩瞪了女游魂一眼,回自己房间去了,那狠戾的眼神,让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大美人,”女游魂把谄媚的眼神投向张小蕙,“你看,我也没做什么坏事,留在你这里什么用都没有,就是个占地儿的。不然,你,放我走好不好啊?”
“明天再说,我困了,要睡觉。”张小蕙困倦地说。
“啊?那,你至少把我解开啊。”
“解开?你又跑去祸害人了怎么办?还得我跑一趟抓你,我累不累啊?”
“我保证不……”
不等她说完,张小蕙“啪”地合上门。
“你倒是听我说完再关啊。”女游魂抱怨。
“人的保证都不能信,谁信你一个连肉身都没有的游魂的保证?老老实实在门外待着,敢发出一点声音打扰我睡觉,我就……哼!你懂得!”
是,我懂得!
女游魂默默地闭上了嘴,蜷缩在楼道的地板上。
哎呀,真寂寞真冷啊,真想念男人们那暖呼呼的身体啊!
第二天一早,苏兰早早就去学校了,易恩缠着张小蕙,让她去找小水,问一问他污蔑他的原因,以及,午夜梦回时,喊他的名字的原因。
张小蕙觉得他太婆妈,“你都已经死了,跟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的关系了,何苦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呢?”
“如果是别人,根本不用管。可小水,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兄弟,是曾经跟我好得要穿同一条裤子的人。我,真的不甘心。我不知道是别人在他面前胡说八道,让他对我有了错误的认识,还是他根本就在对那个院长演戏。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更恐怖了。为什么,他要演这么一出戏呢?他到底在经历着什么样的事,让他对抚养他长大,基本等同于他的母亲的院长演戏呢?”
易恩黑色的眸子中,涌动着让人觉得揪心的担忧。
“院长是小水的妈,你是他爸是不是?这么担心他。”张小蕙没好气地说。
“我不是他爸,是他哥!我们是兄弟!我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兄弟,来生还要做兄弟。”
啊啊,这个没有丝毫幽默感的家伙。
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义正词严地“表白”一番吗?
张小蕙欲哭无泪。
她以为自己此刻一定是一副“楚楚可怜”样,没想到,易恩来了句,“你怎么了?表情怎么那么奇怪?吃坏肚子了?”
又是一个暴击!
张小蕙彻底放弃在这个男人面前塑造形象了,她翻了个白眼,“可不是,一会儿就上了八次厕所呢。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说的后一种情况比较接近真相。”
“为什么这么说?”
“那院长离开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