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秦佐明叩见陛下!”
“末将马万年叩见陛下!”
皇极殿内,自武昌而来的秦佐明、马万年齐齐拜倒。
得知西南来人,崇祯当即与刘鸿渐下了万岁山,为了以示重视,崇祯还命王二喜敲响了景阳钟,召集百官直接皇极殿临朝。
“两位爱卿请起!卿自西南而来,且说说那边的局势吧!”崇祯已经把先前的常服换作了朝服,而且心情明显不错。
“谢陛下!”二人起身。
“自上个月初,秦总督大破左氏匪军一月有余,如今武g以及所有曾被这些匪军侵占的地方皆已收复。
共毙敌六万余,各地降者共计十六万八千,这些俘虏将依照陛下旨意,分成十数批,经漕运运往北方修筑河道。
此番臣二人前来,是奉秦总督之命,将左氏匪军各部头目、首领共计五十八人献于陛下,以期震慑不臣!”
秦佐明年长,向前一步如实禀报。
“好!好!”虽然上个月已经知道了西南的大致情报,但崇祯的眼眶还是湿润了。
因为他分明的看到,面前这位年轻的将军,只是右手拱着,而左手……袖子空荡荡的耷拉在肩膀下。
“秦将军,你的手臂……”刘鸿渐同样也看到了,不觉道。
“为国尽忠,纵万死而不辞,何惜一臂尔?”秦佐明凛然道。
他虽年约三十,但却是第一次来京城,更是第一次入朝堂。
他并不认识面前的刘鸿渐,事实上朝堂上除了一身龙袍的崇祯,其余人皆是生面孔,但身为战将,他死都不惧。
“秦氏一族果然满门忠烈!安国公,这皆是你的功劳呀!”崇祯确实十分欣慰,一是为大明能拥有此悍将,二则是刘鸿渐的识人之明。
有些时候,选对了人,即便不用他去操心,也是事半功倍。
而若选了个庸才,就是你把心都操碎了,事儿该办不成还是办不成,这几十年来,崇祯是受够了后者。
是以虽然西南大胜,但崇祯首先感激的还是刘鸿渐。
毕竟若没有刘鸿渐选出的良将,让他自己来,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手底下还有哪个能打的将军。
“大人是安国公?”秦佐明听了皇上的话,眼睛都瞪大了。
“是呀,秦将军,本官……”刘鸿渐虽也是久经战阵之人,但他自认不是个敢拼敢杀的勇士,而是个运(我)筹(有)帷(a)幄(k)的智者。
因为若论纯武力他估计连个鞑子都干不死,他最佩服的便是这种悍不畏死而又一身英气的将军。
“国公大人在上,请受秦氏族人一拜!”秦佐明不等刘鸿渐说完,右手撩起战甲便拜在地上,盔甲触地发出呼啦一声。
“国公大人在上,请受马氏族人一拜!”伏波将军之后马万年也是毫不犹豫,跟随表叔向着刘鸿渐拜倒。
他二人自武chang而来,临行前秦良玉再三嘱托,若遇到安国公刘鸿渐,当拜谢以报知遇大恩。
若没有安国公,石柱肯定已经被张献忠部攻破,而秦家、马家定然难逃劫数,此是其一。
安国公不仅救石柱数万百姓、两千白杆兵于危难,且秦家、马家因其举荐而建功立业,此是其二。
如今虽是朝堂之上,二人得知面前的年轻人便是安国公,哪里还管这许多。
“秦将军马将军这是作甚,赶快起来!”刘鸿渐吓了一跳,自己也单膝跪下去扶秦佐明。
这特么是朝堂呀大哥,你们皆是掌兵之人,如此做派这不是害老子?
“安国公,便让他们拜吧,你当受此礼!”刘鸿渐急的脸上都冒了汗,身边的朝臣也皆是侧目而视,却是只有崇祯笑呵呵的道。
“陛下,臣……臣有愧呀!”刘鸿渐感动已极,这份信任若山般沉重。
此时若有人敢言陛下多疑,刘鸿渐敢立刻拿出akm把他突突了,因为那是你做的不够好!
“三位爱卿都起来吧,汝等皆为大明之栋梁,血染疆场而不惧,万死而不辞,朕心甚慰!赏千金!”崇祯很是高兴,但爵位先前便已敕封,好在现在国库有钱。
“谢陛下!”秦佐明、马万年起身,而刘鸿渐却依然跪地。
“文臣不贪财,武将不怕死,则大明兴矣!
微臣恭贺陛下,左氏匪军覆灭,如今西南只余张献忠部,其人不思进取跳梁小丑尔,有秦将军震慑已不足为虑。
如今大明兵强马壮,各地新军训练有成、士气高昂、整装待发!
反观建虏却已陷入内部争斗、众叛亲离的局面。
是以臣认为,反攻建虏的时候到了!”
刘鸿渐此刻斗志昂扬,这股劲儿憋的太久太久了。
“臣附议,大明万胜!”内阁次辅李邦华同样激动,他身为兵部尚书,完全了解那些装配了遂发火枪的方阵的厉害。
更有甚者,昨日安国公以两万两的单价强卖给他兵部加农炮十二门!
一开始老李头觉得买亏了,一门炮卖两万两,还不如去抢。
但论官职没人大,论恩宠没人高,况且崇祯都点了头,只要安国公觉得有必要那便是得买。
李邦华没得办法,与同样苦着脸的户部尚书倪元璐商议,付了足足二十四万两银子,才把劳什子加农炮拉回了西山大营。
但随军的几个火炮匠人,只发了一炮,便让许多觉的安国公坑人的兵部官员闭上了嘴。
精钢打制的加农炮,不仅射程远、威力大,加装了前车,竟然三两个士兵便可以推走,何况有战马之便。
实在是野战、攻城之利器。
钢材炼制不易,损耗率高,转化率低,仅是焦炭一项便是步骤繁杂,更何况连炮身带炮架皆是精钢打制,成本就在这儿摆着。
而同样要求兵部采购的,还有新式手**八万枚,每枚作价一两银子,共八万两银子。
打仗打的便是银子,更何况刘鸿渐实在是没多要,毕竟他自己也迫切的想要反攻建虏,军火的价格基本便是成本价。
“臣附议,大明万胜!”内阁首辅带头,百官皆拜。
崇祯面色激动,他的手臂禁不住的微颤。
多少年了,大明依托在长城之后的多少年了,如今要反攻了吗?
看把你激动的。'何欢无语的看着。
满朝文武跪倒一地,崇祯坐在龙椅上面容激动。
上次文武大臣团结一致请求出兵是何时?崇祯已经记不得了。
这些年来,他只知道文武大臣争斗,文臣之间争斗,文臣与内臣之间争斗……
斗来斗去,匪军越来越多,北虏愈发猖狂,边军接连丢失城池……
又是几多年过去,个中心酸,不足以外人道也,崇祯眼眸湿润,轻轻撩起皇袍擦拭了一下。
“众卿请起!朕亦认为时机已到,是以,内阁与兵部需拟定出征时日以及将官人选。”崇祯说完看了一眼刘鸿渐,意思不言而喻。
“臣以为,安国公当为良将,是此番征伐建虏的最佳人选!”百官皆已起身,兵部尚书李邦华未站起,而是当先奏道。
“臣附议!”百官皆言。
一年多以来,凡是安国公参与的战事,皆无往而不胜,便足以说明所有的问题。
不论这厮有多讨厌,更不论这厮有年轻,凡是有些见识、有些血性的朝臣都不能反驳。
“如此,朕便敕封安国公为……征虏大元帅!择日出征,为大明荡平北患!”崇祯想了一下,刘鸿渐宣辽督师还为卸任,也不必再封,干脆又加封一个元帅。
督师已然是一人之下,元帅不过是一个名誉头衔,只是这足以证明安国公在朝廷、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而一切事情的经历者、历史的改变者、安国公刘鸿渐,此番却是一脸的平静,对于崇祯的任命,刘鸿渐并未应允回复。
一年前他去山海关时,便是身负重任。
半年多前,他荡平闯军余孽,更是享尽荣耀。
一个多月以前,他深入敌后,爆了建虏的***,毙野鞑子十万……
他见过鞑子、杀过鞑子,使鞑子闻风丧胆。
他战功卓著、享受荣耀,让百官艳羡无极。
对于这些,他早已见怪不怪、稀松平常,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有一个人却是最希冀、但却从未真切的感受过……
刘鸿渐一直跪在朝堂上,未发言,也未起身。
他皱着眉头,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启禀陛下,臣不愿当这统帅!”刘鸿渐沉声道。
“什么?安国公不当这统帅,那谁还能胜任?”朝堂上马上便乱糟糟起来,一些大臣左右说着类似的话。
安国公所向披靡无一败绩,即便是一众御史觉得这厮可恶,但经前几日一起合力扳倒李云魁之事,他们也觉得安国公众望所归。
可令群臣始料未及的是,安国公竟然拒绝了!
“爱卿可是念及家中幼子?”崇祯不禁道。
他知道在自己这个臣子的心中,家人才占第一位,也正是因此,他才多次提出让坤兴嫁于这小子。
“启禀陛下,不是!”刘鸿渐正色道。
“那可是公爷心系那军械所……的生意?”李邦华知道安国公不禁张罗着军械所,还搞着纺纱和玻璃生意。
那银子刷刷刷挣的跟流水似的,联想到安国公不爱权力爱银子的性格,李邦华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大人,非也!”刘鸿渐依然道。
“臣以为,有一人比臣更适合当这统帅!”刘鸿渐看了一眼崇祯,深吸了一口气道。
“哦,国公爷所言何人?”李邦华随即反问。
“陛下图居深宫十八年矣,却富有四海而不知距,心系万民而不知意,然陛下通读万史、博览兵书,亦有将者之风、帅者之仪也。
只因政事所缠而不得其机,今大明日上,国库充盈,军备精良,兵锋正锐,陛下若不能亲眼目睹北患之覆灭,实为陛下之遗憾也。
臣认为,征虏之统领当属陛下,臣请御驾亲征!”刘鸿渐低着头,语气由缓而急,说到最后竟是抬起头,看向崇祯。
“什么?让陛下御驾亲征?安国公,使不得呀!”内阁首辅郑三俊老态龙钟,眯着眼仔细听着刘鸿渐的发言,听着听着便觉不对味儿。
听到后来,竟是吓的魂不附体!
“使不得呀安国公,臣也反对!”就连一向与刘鸿渐同进同退的兵部尚书李邦华,也是大惊失色。
“臣反对!陛下万金之躯,怎能以身犯险,安国公孟浪矣!”中极殿大学士刑部尚书孟兆祥出班反对。
接着众臣皆是拜倒反对,所言不外乎,为君者当据守京城,不可犯险云云。
崇祯坐在龙椅上,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而是一脸的茫然。
刘鸿渐所说的,他如何不明白,自从承继了大统,他便是与其父兄祖宗一般,再也未曾出过这京城的范围。
但是安国公所言,若说他没有心动,那绝对是假的,北患荼毒大明二两百余年从未断绝,若能在他手中彻底荡平,还是他亲自统兵!
那该是如何的豪气干云!
“臣闻昔年蒙元攻伐诸国,皆是为汗者亲为,宋灭后周时亦是其祖身先士卒,太祖高皇帝灭陈友谅、灭张士诚、灭蒙元皆是以身犯险而无往不胜。
非险者而无以证其勇,狭路相逢而勇者胜,况大明有绝世之火器,建虏根本不足为惧,陛下亲征,可了却终生夙愿,亦可彰显大明国威!
臣以为再合适不过!”
崇祯不言,刘鸿渐知道崇祯内心是想的,只不过碍于身份、碍于国事、碍于这些朝臣。
“安国公可知土木堡之败乎?”一个御史发言,声音尖锐。
土木堡之败,大明百年精锐一朝顿失,自此京营一蹶不振,当打之武将、当政之文臣皆是死伤殆尽,连带明英宗一起被俘者数千。
此皆是太监王振之谗言,明英宗朱祁镇之好大喜功所至,如今这情势,不就是当时的翻版吗?
这御史的意思不言而喻,所言不可谓不歹毒。
“那你可听闻成祖五征蒙元、深入不毛、震慑不臣,彰显大明国威乎!”刘鸿渐亦是反问,且双目直视这御史,直看的这御史抬不起头来。
“此一时彼一时也,往昔之战皆以冷兵铁骑为要,今时之战争却以火器为王,而建虏缺之!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臣再请陛下,御驾亲征!”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崇祯坐在龙椅上,低声沉吟。
对于他最信任的臣子安国公刘鸿渐的谏言,崇祯不仅仅是重视,而且,他心动了。
自从十七岁那年,登上身下这宝座,他便再也未曾出过京城。
十八年的案牍劳形,年少时那颗轻狂的心也被岁月消磨,在这高墙之内,他整日面对的都是这些朝臣。
他知道建虏、知道鞑子,却从未见过血染的疆场……
他读过诗篇、看过墨画,却从未一睹大漠孤烟、离离草原……
崇祯看着跪倒一地的朝臣,他们口若悬河、劝阻他遵循祖制坐守京城,几乎所有人都在反对。
他又看了一眼安国公,发现这竖子仍然满脸的希冀。
对于这竖子来说,北征建虏不过是一如往常,而如今他却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让他亲征……
崇祯咳嗽了两声,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朕……”崇祯沉声开了腔,殿内马上安静下来。
文武官员皆是抬头看向崇祯,他们坚信崇祯皇帝是个懂礼法、遵祖制的皇帝,不会如武宗般胡闹,更不会听信安国公。
不少官员面色温和,都已经摆好架势说陛下圣明了。
“朕……要御驾亲征!”崇祯正襟危坐,睥睨群臣。
“陛下……”
“这天下是朕之天下,天子不若困兽,何以竟囚于高墙,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再谏,内阁与兵部拟定出征时日,退朝!”
崇祯不想再听这群人聒噪,他知道如果他坐在这儿,即便是他再坚定,这些朝臣依然能劝说他劝说到天黑,都不带重样的。
崇祯起身下御阶时,给刘鸿渐使了个眼色,刘鸿渐自然明了。
众臣唉声叹气,包括内阁首辅在内,皆是对刘鸿渐怒目而视,他们认为这个年轻人在把大明带入深渊,毕竟土木堡之变,让大明太痛了。
痛到刘鸿渐给大明所带来的所有改变,都不足以抵消朝臣们对于土木堡的恐惧,以及对御驾亲征的反感。
但对于这一切,对于朝臣们对他的偏见也好、愤恨也罢,刘鸿渐都不在乎。
真理有时候并不在大多数,是非功过,后人会予以评说。
他只知道,这个为大明帝国呕心沥血一生的‘老人’,时间不多了,他应该看看他的帝国,更应该看看他的夙敌,如何覆灭……
这便够了,没人能做到让所有人满意,他不苛求,更不在乎。
乾清宫里的窗户纸已经全数更换成玻璃,昏暗的大殿终于变亮堂了许多。
摆脱了聒噪的群臣,君臣二人坐在明亮清净的乾清宫内,瞬间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皇上,臣请您御驾亲征绝非意气用事,臣有信心,臣……”刘鸿渐知道在那朝堂上,其实崇祯比他承担的压力更大。
毕竟这个帝国首先是压在崇祯身上,然后才是他。
只不过那群朝臣,根本不知道如今大明军队的实力,更不知道如今风云变幻,铁马冰河在慢慢的被淘汰……
虽然朝堂上那些大臣可以四处走动,但刘鸿渐敢打赌,这些朝臣与崇祯一样,未曾见过真正的荒漠,未曾见过真正的草原,未曾见过真正的鞑子。
他们与崇祯一样,得知的一切皆是出自所谓的圣贤书。
他们故步自封因循守旧并以此为荣,所以他们认为身为明君,也应该与他们一样,恪(墨)守(守)祖(成)制(规)。
腐儒误国!
改制,改制,刘鸿渐知道改制的迫切,但身边卧着只猛虎,使他根本无暇管这些弊政,因为想改掉这些数百年的弊政。
消耗的精力与时间,比打赢一场大战都难!
“朕都明白,佑明无须多说,朕只需你回答一个问题,并答应一件事。”崇祯挥手喝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打断了刘鸿渐的解释。
“皇上请讲。”刘鸿渐见崇祯满脸严肃,自己也很认真。
“此战带多少士兵为宜,又有几分把握?”说到底,崇祯还是没上过战阵,更没见过大明军队的雄风。
“皇上,臣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臣今日之建言,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了应付不久之后的北征,早在一个月前,臣便着锦衣卫深入荒漠、草原,侦查一切对大明有用的情报。
建虏由于战事失利而陷入内斗,那建虏的摄政王多尔衮与肃亲王豪格,因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刘鸿渐说道此,竟露出个奇异的笑。
据锦衣卫探报,那小玉儿回去后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多尔衮认为是他的,豪格认为是自己的,两人为了争夺一顶绿帽子打的不可开交……
“而盟古诸部本就对建虏的八旗改制政ce十分不满,察哈尔汗趁机游说,使一部分部落投入黄金家族,另一部分部落按兵不动……”
刘鸿渐认真的给崇祯分析着建虏于盟古的局势。
现在大明需要一场胜利,让这些墙头草们知道,谁才是老大。
“至于此战,臣认为……出征八万士兵足矣!”刘鸿渐估摸了一下,本来想说六万,可又觉得这样只会让诸臣更加惶恐。
因为建虏铁骑向来有八旗不过万,过万不可敌的说法。
八万士兵,边军与京营参半,铁骑、步军、火枪兵,辅之以炮兵等……
“大明必胜的皇上!”刘鸿渐胸有成竹,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了却崇祯的夙愿而已。
毕竟如果他自己带兵,哪里用的了这么麻烦。
“不能轻敌呀佑明!”骄兵必败的道理崇祯还是知道的。
“嘿嘿,皇上可是忘了那手**?别忘了咱们还有加农炮,那东西如果皇上见了,定然不会觉得微臣说大话!只不过臣不知皇上让臣答应什么事?”
科技的巨大威力,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腐儒所能理解的。
“不论是胜是败,此战过后,朕要你和坤兴成婚,坤兴那丫头……”崇祯知道自己的身体,更知道太子的情况,也知道坤兴并不抵触,她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
他必须为太子铺路,满朝文武真正有能力帮大明前行的,唯有面前的小子,这一切本就是天作之合。
只是这天底下万事过犹不及,想娶大明公主的青年才俊千千万,唯独这小子……
“一切听从皇上!”刘鸿渐明白崇祯的意思,他们彼此信任,只不过还需要一个纽带。
而坤兴便是这个纽带,坤兴那妮子应该也是明白,如今崇祯大叔三番两次的放低身段,他再推脱便真是不知好歹了。
嗯,看来又要多个老婆了!
“如此朕便放心了!大明与建虏交战数十年,朕也真是想去见见那大漠荒原。
哦对了,曹化淳如今也已就任东厂厂督,一些相关的事项,你且与之交代。”崇祯果然很高兴。
“皇上,臣觉得这监察之权应该做些改善,例如督察院以及六科给事中的闻风奏事,臣以为十分不妥。”刘鸿渐皱了皱眉。
必须遏制住这不正之风,不然天天你喷这个,他喷那个,没有一点的真凭实据,反正也不用负责任,那这朝堂不成菜市场了?
事实上也一直如此。
“嗯,朕也是被这群御史烦的不行。”崇祯深有同感,他相信他的父、兄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无力改变。
而他却可以,他手中有军队,如臂使指的军队,军队便是屠刀,屠刀所至,所向披靡……
“臣以为,当取消闻风奏事之权,督察院与六科再要弹劾某人,皆需有真凭实据。
倘若听了谣言便捕风捉影,当根据所奏事之轻重缓急,轻则罚俸,重则廷杖以及贬职、甚至撤职。
如此朝廷政事方能愈加清明,皇上也少些烦心事。”刘鸿渐沉声道。
对于这些言官他早便看不顺眼,倒不是说他们没有用,而是他们没有把力气用对地方。
虽然东厂与锦衣卫也有监察百官之权,但厂卫却与督察院、六科给事中不同。
督察院与六科给事中乃是文官系统的自检系统,从职能上讲却是万万不能裁撤的。
厂卫本就是崇祯的直属体系,其与督察院、六科相互制衡。
倘若没了督察院,厂卫势必权势熏天,虽然目下他可以控制,老梁也是个知进退之人,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老梁年纪毕竟大了,还有便是东厂那边,厂卫毕竟都是阴暗的,说不好听的,从成立之初,厂卫便是皇家之猎狗。
很多事情皆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虽然由于刘鸿渐的到来有了些许改变。
取消了闻风奏事,大伙儿皆是证据说事儿,督察院与六科给事中监察百官,东厂监察百官与督察院六科,锦衣卫监察东厂。
大明用了数百年的监察机制还是很靠谱的,只不过一锅好粥总是被个别黑苍蝇弄脏。
“嗯爱卿言之有理,朕前些日子也曾想过,还有便是朕将收回东厂无驾帖羁押官员的权力。
既然锦衣卫有监察东厂之责,朕便将这交于你,爱卿若认为事关重大,可直接拿人再通报与朕。”崇祯想了想道。
“臣遵旨,臣定然谨言慎行,不负皇上所嘱。”这是已经把他当成了一家人,刘鸿渐自然知道这份信任的重量。
“嗯,如此爱卿便早些回去吧,待明日与内阁商议北征事项,再做决议。”崇祯似乎觉得有些疲累。
“诺,臣告退。”刘鸿渐起身。
“哦,对了,这玻璃不错,朕很喜欢,朕要将皇宫里的所有窗户皆换成这玻璃,佑明你需劳烦一下!”
“啊……???”
不止是崇祯,回到自己府上刘鸿渐也是觉得有些累了。
皇宫里走了一遭,又是安玻璃又是炸歪脖子树,整了一身臭汗不说,又与一群腐儒争辩了半日,任谁都受不了。
“老爷,水烧好了。”小白见刘鸿渐一身寝衣,躺在床边睡着了,出声禀报。
屋子里一个大木桶,冒着腾腾的水汽。
“哦,你下去吧!”刘鸿渐开始脱衣。
“夫人说让奴婢伺候老爷沐浴。”小白红着脸道,她不过才十四五岁。
“不用了,下去吧,哦,去把你们的大夫人叫来。”刘鸿渐一边脱衣服,一边道。
这小白也是个可怜女子,是府上在牙人手里买到的,这些签了卖身契约的女婢与普通女婢不同。
倘若刘鸿渐想要,这女婢是不能有任何反抗的。
但刘鸿渐对这种乳臭未干的丫头毫无兴致。
婢女小白如蒙大赦,红着脸应声而去。
最近一个月有点胖了呀,刘鸿渐感叹道,他摸了摸手上那个碧绿的戒指,由于箍得太紧,都已经快陷入肉里。
刘鸿渐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摘了下来,顺手把戒指放到了衣服的琵琶袖里,抬腿便跨入了大木桶里。
水似乎有点烫,刘鸿渐龇牙咧嘴的。
“夫君,秀秀进来了?”孙秀秀知道自家夫君在沐浴,敲了敲门小声道。
刘鸿渐嗯了一声,孙秀秀端着个小木盆,悄声的进了屋子。
“妾给夫君擦背。”孙秀秀手里拎着块毛巾。
“先把衣服脱了,否则一会儿沾了水难受。”适应了水温,刘鸿渐舒服的睁开了眼。
见孙秀秀一身长衣,袖口宽大,哪里方便搓澡。
“哦。”孙秀秀知道刘鸿渐的脾气,也不反驳,窸窸窣窣的褪去了外衣。
刘鸿渐转过身来,见孙秀秀一身浅粉色素衣,姣好的身段真是我见犹怜,竟有些痴了。
古代女子又皆是以夫为尊为荣,见自家夫君这般模样,孙秀秀心中欣喜,上前去给刘鸿渐轻轻擦洗。
水气缭绕,温水泡的刘鸿渐舒坦之极,享受着孙秀秀轻柔的擦拭,刘鸿渐竟然睡着了。
孙秀秀见刘鸿渐疲累至此,也不忍心叫醒,拿起刘鸿渐换下的衣衫,悄声的出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刘鸿渐隐隐约约听到屋外有人呼喝……
“着火了!着火了!”
……
刘鸿渐猛然睁开眼睛,他晃了晃脑袋,起身从浴桶里出来。
叠好的新衣服早已放在床边,刘鸿渐胡乱的抹了抹身子,穿好衣服后便推门出去。
屋子外一股子烟味儿,几个家丁提着木桶,向前院跑去。
“李二蛋,哪边着火?”刘鸿渐喊住一个家丁问道。
“老爷,是前院的一处耳房着火了,听说是李姐家的孩子不小心引燃了待洗的衣服,不过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这李二蛋有点斗鸡眼,刘鸿渐挥挥手让这厮继续去救火,他则捂着鼻子向前院走去。
天干物燥的,前院的耳房已经彻底烧没,一群家丁提着水桶往烧的黑乎乎焦炭似的屋子泼去。
一个中年妇人跪坐在耳房前大声哭泣,边哭还边教训身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老爷,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管教不严,还请老爷责罚!”这妇人见刘鸿渐前来查看,更是吓的不行。
她本是国公府雇的下人,专门给国公府清洗衣物,可孩子太淘气,她才刚刚离开一会儿,这孩子便闯下了大祸。
“快给老爷跪下,磕头,快磕头!”这妇人拧着小男孩的耳朵,又是打又是骂的。
耳房虽小,但这是国公府,倘若国公爷怪罪下来,让她们赔偿,她们家里哪里赔得起?
本就是理亏,这妇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见刘鸿渐不言,于是干脆下了狠手打起了孩子。
哇——孩子被打的嗷嗷大哭。
“行了行了,不是多大点事儿,都起来吧!”刘鸿渐自己也曾经历过苦日子,知道这些下人的苦衷。
“请大老爷责罚,否则老奴无颜在府上做事!”这妇人本就知道国公爷心善,但也正因此她更觉得愧疚。
“那便罚两个月月银吧,以后注意点,孩子可不能总是打骂。”刘鸿渐回头吩咐了牛管家一声,又嘱咐这妇人不用太过自责。
“老爷,您的那件蟒服也在里头!”孙秀秀小跑着从内院跑了过来,急急的道。
蟒服呀,这是陛下的恩宠,只有朝廷里有了大功,且极受陛下喜爱的臣子才有可能被赐予蟒服。
这份赏赐,放在哪家不是当宝贝供着,不到极为正式的场合,根本都不舍得拿出来穿。
而现在,陛下钦赐的蟒服竟然被下人给烧了,这事儿若是让陛下知道,若怪罪下来……
同样听到孙秀秀声音的李氏两眼一翻,竟然昏倒了……
“娘!娘!你醒醒——”小男孩也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又见自己母亲躺倒,顿时慌了神儿。
对于她们来说烧了房子已经是闯下大祸,如今又得知竟然还烧坏了陛下钦赐的蟒服!
这已经超出了她们承受能力的极限,她们敬畏皇权,竟是以为犯下了杀身之祸!
“不就是一件蟒服吗?本老爷还不在乎,牛管家,着人扶下去歇息吧!”刘鸿渐叹了口气。
身居高位之人,有时无法理解底层民众之艰辛。
只有受过苦累的人,才知道她们的无奈,刘鸿渐曾是孤儿,也曾犯下过错被院长责罚,他知道这些下人的无奈。
而且,他还真的不太在乎什么蟒服。
事实上这蟒服他还有一件,麒麟服两件、飞鱼服三件……
他对穿衣也没什么过多讲究,不过是觉得蟒服一身暗黑比较低调……
一件衣服而已,回头再去找皇上要两件,相信崇祯大叔应该不会吝啬。
放眼整个大明,估计也只有刘鸿渐敢这般放肆的臆测、敢这般不当回事了。
“看你,别着了凉,赶紧回屋去!”见孙秀秀额头都见了汗,刘鸿渐微怒道。
“可是夫君……”孙秀秀仍然很担心。
“为夫说没事,便没事,为夫……”刘鸿渐说着说着,突然感觉手指头上少了个什么东西。
戒指!老子的戒指呢?刘鸿渐大惊!
“秀秀,你刚才说什么?烧坏的可是为夫方才沐浴前穿的那件蟒服呢?”刘鸿渐双眼瞪的老大,双手扶着孙秀秀的肩头。
“是……是那件。”孙秀秀从来没见过刘鸿渐这般表情。
“卧槽!遭了!”刘鸿渐一拍大腿,他刚想起来,沐浴前自己嫌戒指箍得紧,便取了下来,放在了那琵琶袖里。
烧了……烧了!!!老子的书,老子的7.62子弹……还有老子的akm……老子的图纸!
啊——刘鸿渐顿觉大事不妙!
“都给本老爷闪开!”见几个家丁在清理废墟,刘鸿渐突然大吼着冲过去。
几个家丁吓了一跳,赶紧听命令闪到一旁。
刘鸿渐蹲在耳房的废墟里,双手并用在水、灰、杂物混杂的地面抓挠。
“夫君,你在做什么?是什么东西丢了?”见夫君满脸恐慌,孙秀秀也是急的不行。
“戒指!一枚绿色的戒指!我的戒指!”刘鸿渐虽然心中焦急,但也不忍看着妻子难过。
“俺来帮老爷找!”牛大棒槌挠了挠头,把一根烧的乌黑的椽子扔到外边,其余家丁赶紧清理到别处。
刘鸿渐与牛大棒槌一主一仆,在小屋子里来回翻找,其余下人没有刘鸿渐的命令,也是不敢擅自行动。
所有人都静静的站着,他们不知道自家老爷为何如此在意这枚戒指,他们更不知道,这枚戒指甚至关乎到整个大明的未来。
废墟里满是泥泞,牛大棒槌清理完了大件儿的杂物,与刘鸿渐一起趴在屋子里翻找。
半刻钟过去了,刘鸿渐仍然没有找见,他愈发的着急了,脸上也是被黑灰弄的黑一道白一道。
一刻钟过去了……
刘鸿渐有点绝望,看来这戒指定然是被烧没了,他本来就不知道那戒指是什么材质,但看样子确实不怎么耐烧。
刘鸿渐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玛德,这以后可咋整?
图纸没了!akm子弹没了!手机也没了!里面还有他一家子,以及崇祯一家子的合影呢!
只有牛大棒槌仍然没有放弃,他趴在地上,浑身的衣服弄得脏乱不堪,双手认真的搜寻着。
突然他手里停下了动作,好像找见个圆环似的东西。
牛大棒槌捏着那小东西在自己衣服上反复擦了擦,发现是个紫色的圆环,倒是有点像戒指。
但自家老爷寻摸的戒指是绿色的,很显然这个不是。
但他又有些犹豫。
“老爷,俺找见个紫色的戒指……您看。”牛大棒槌见自家老爷一脸的颓丧,自己也并不怎么惊喜。
刘鸿渐还沉浸在戒指损毁的悲伤之中,只是下意识的接过牛大棒槌所说的紫色戒指。
嗯?刘鸿渐眼睛马上便瞪了起来?
虽然这戒指颜色不对,但他分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感觉就好像水**融般,他知道,这便是他的戒指。
只不过颜色怎么变了?那里面的东西呢?
刘鸿渐精神集中探了进去……
不用惊讶那只是很少的混沌之气。'何欢笑了笑说道。'
“这有什么用”刘鸿渐惊讶的说道。'
何欢笑了笑跟他解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