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你妹的形啊,你这小道,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刘鸿渐被这小道拿着桃木剑指着,不仅微怒道。
心想着这小道长的倒还算‘标致’,只不过这脑子……貌似有点问题呀!
“哼!你这妖孽,夺了人魂魄还敢在此招摇过市,看本道长今日便替天行道!忒!”这小道不理会刘鸿渐的讥讽。
手里小剑挽了个剑花,大吼一声猛的向前两步,一剑刺向了刘鸿渐,动作之快刘鸿渐竟然没反应过来。
“哎呀我次奥!有刺客——”刘鸿渐腰间吃痛,大喊一声,随即一把抓住了这身高只到他肩头的小道的手臂。
守候在殿前的大汉将军一听殿内有人喊有刺客,马上抽刀冲了进来,瞬间便把宴席围了起来。
开玩笑!也不看看这是哪?这可是大明皇帝与百官上朝议政的地方!
若这里都能混进来刺客,那么大明这艘百年巨轮便不用开了,早翻船了。
“小师妹!休得胡闹!”辛博道长从一群侍卫中钻了进来。
他刚才不过是内急去了趟茅房的工夫,便不见了小师妹,心知这小师妹定然不会安生便赶紧四处找寻,没曾想还是被这惹祸精闯了祸。
以往在龙虎山上惹祸还好说,毕竟是自己家的地盘,可如今这是什么地方?
唉!真不该答应了掌教真人带小师妹来京城。
“国公爷还请绕过小师妹,她方年幼,不知世故!”辛博见小师妹已经被大汉将军擒住,并还在不住的想挣脱,便向刘鸿渐请求道。
刘鸿渐莫名其妙的被人用木剑捅了一下,虽然这礼部给的大红袍质量不错,这木剑也并未伤到他的皮肉。
但饶是如此腰部却是针扎般疼痛,恐怕肯定是有一片淤青了,也不仅气恼。
“竟还是个女刺客吗?哼!”刘鸿渐可不管这辛博的话,上前一步便把刚才捅他那小道的三清帽摘了下来。
谁知从这小小的三清帽里,竟垂下一头青丝,再配上这小道清秀的小脸……
“还真是个女娃娃?你……是前日里的辛道长?那么这女娃是张天师的幺女?”刘鸿渐刚才气极竟没认出眼前之人。
“是了是贫道,还望国公爷高抬贵手,放过小师妹!”辛博拱手又施了一礼道。
连着做了三日的法事,本来吃完了喜宴过了今日,他们一行便可以圆满返程,谁知竟出了这档子事。
“哼,我才不是女娃娃,本道长都十六……”这小女道竟然浑然不识目前的局面,对刘鸿渐喊他女娃娃一脸的不满。
“住嘴,张师妹!你是要将龙虎山的脸面都丢尽吗?”辛博是真的怒了。
四周都是文武百官、国戚勋贵,龙虎山的人却被人当做刺客拿下,这小师妹竟还不知错,辛博真是头都要气炸了。
“罢了罢了,大兄弟,放开这位小姑娘吧,是个误会!”人家道长都如此这般道歉了,他也没受什么伤,自然不能不饶人。
刘鸿渐挥挥手,示意擒住小姑娘的两位大汉将军放手。
“卑职遵命,指挥使大人!”谁知这俩大汗竟然认得他,不止如此,还把官职都喊了出来。
大汉将军隶属于锦衣卫。
“哼,放了我我也要说,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妖孽,夺了人家肉身,还……”张小爱一被放开,捡起地上的小木剑,便快步跑到辛博身后。
一边活动着被捏酸的双臂,一边冲着刘鸿渐说道,但还没说完便被辛博捂住了嘴。
她自己也是一脸的气恼,这桃木剑经过他爹爹炼制,天生便对那些邪祟具有镇压作用。
但刚才的那一剑,非但没有任何效用,反而被那安国公以手抓住。
难道?本天师看走眼了?他并非被人夺舍而是正常人?
“小师妹经常胡言乱语,国公爷别听她瞎胡说,贫道告退,告退!”辛博不理会瞪大眼睛反抗的张小爱,只顾给刘鸿渐道歉。
随后便拉着一脸不爽、一步三回头、朝着刘鸿渐瞪眼睛的张小爱,急匆匆的离去。
大汉将军们见只是一场误会,随即排成了队退出了大殿。
文武百官们经过这个插曲也是权当成了闹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只余下刘鸿渐呆立当场。
那女娃方才说什么?本官夺了人家肉身?
难道?她竟然看出了本官的真实身份?
这不可能!
本官在大明也已经一年多,腥风血雨都见识过了,就连一起为爱鼓掌的妻子都未曾发觉。
何以一个毛都不一定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能看出来?
不过这丫头身手倒还真是不错,本国公战阵都经历过几次了,愣是没躲过去她那一招。
嗯……难道这世间真的邪祟?
那些道士真的能驱鬼?
林正英那些神神道道的,也都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安国公,来,喝两盅?”
正思索间,刘鸿渐肩头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个身着锦袍的不认识的中年人。
他惊魂未定,心乱如麻,也不管这人是谁,坐下便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安国公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老哥哥呀……”这中年人端着酒虚抬了一下一饮而尽道。
“你是哪个?”刘鸿渐皱眉道。
他连朝堂上的那些个文臣都认不齐,更别提这一身行头明显是某个勋贵了。
“呵,鄙人当朝安远侯柳祚昌是也,前些日子听闻安国公的玻璃厂要找什么代理商,鄙人专门着人去想拿下这份差事。
咱同为大明勋贵福祸同修,有银子不应该一起挣嘛?
为何安国公反倒是胳膊肘往外拐,把这份肥差给了那名不见经传的蒋家小子!”
安远侯一边吃着菜,一边不知是心有不甘、还是想尽最后一次努力的说道。
“本国公想与谁做生意关你鸟事,我是公,你是侯!明白?”刘鸿渐心里本来就乱的不行,把这厮说的话全当成了冷嘲热讽。
说完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便离席而去,只留下一脸难堪的柳祚昌。
“哼,这个安国公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老哥哥,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罢手了!”桌子旁的另一人道。
“嗯绝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咱们可以去找……”
待刘鸿渐从皇宫出来时,天都已经暗了下来。
“夫君,秀秀好累呀,今日站了一整日!”马车里孙秀秀靠在刘鸿渐身边诉苦道,但脸上却是一脸的满足。
毕竟是为皇上办差,她的夫君整日为大明操劳,而如今她不仅能为皇后娘娘做点事,还是与夫君一同,也算是得偿所愿。
可刘鸿渐又何尝不累,他现在感觉只要给他一张床,他便可以睡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待回了家,让雪儿那丫头给你揉揉,最近她的手法是愈发纯熟了。”刘鸿渐把孙秀秀揽在怀里,轻声说道。
等回到府上天已经完全黑去,刘鸿渐大手一挥便命人关闭了大门。
虽时日尚早,但他现在只想休息,却是谁人也不想见,也不要见。
二人回了屋子,连口水都没心思喝,便双双躺在了大床了。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奴婢这便去喊二夫人来!”女婢小白见刘鸿渐二人回来,行了礼后道。
孙秀秀与刘鸿渐去宫里待了一天,这时又没有奶粉可以直接冲着喝。
为了解决小傲天的吃饭问题,最后还是刘鸿渐想出了个主意,事先预存了一日的奶量,这样更避免了溢奶的麻烦,也倒是一举两得。
可这小家伙实在是太能吃了,只到了半下午便把奶水吃了个干净。
饿了的小家伙没奶喝,便在杨雪身上寻摸,可杨雪才刚刚怀了三个月,哪里来的奶给这他吃。
于是一个劲儿的哭闹,把杨雪也折腾的够呛。
“姐姐你们可回来了,咱家这小少爷太难伺候了,你看我的衣服,都被这小家伙弄成这般模样……”杨雪一进来把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展示给二人看。
身后抱着小傲天的小白进来,小傲天饿的都睡着了。
“休得抱怨,快来给为夫捶捶腿,为夫今日可比你累多了!”刘鸿渐压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便吩咐道。
还是孙秀秀为人母知道疼儿子,听闻儿子饿着了,马上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去喂奶。
而杨雪则嘟着嘴上了床开始给自家老爷马杀鸡。
足足折腾了好一会儿,待孙秀秀喂好了奶,同样累的够呛的杨雪儿三人齐齐的躺在了床上,来了个大被同眠。
而躺在中间的刘鸿渐早已是呼呼大睡,再也没心思为爱鼓掌。
整个安国公府提前进入了沉寂……
夜深人静,只余得皓月当空,照得个庭院深深深几许。
突然一个人影从屋顶闪过,这人身着一身夜行服宛若幽灵般,慢慢的朝着安国公府后院摸去。
其身手之灵活,在屋顶行进竟然如履平地般,没有一丝声响。
这人影走到正厅后方的耳房处,似乎犹豫了一下,便向左边而去。
“有刺客!抓刺客——”静夜里,突然一声大吼响彻安国公府。
紧接着,安国公府的家丁们便从四处的集合而来,在牛大棒槌的指示之下分散四周搜寻而去。
“老爷,有刺客!当心啊!”牛大棒槌向着内院跑去,边跑边喊道。
他也顾不得内院不许男眷进入的禁令,因为他要保证自家老爷的安全。
就在刚才,巡完了上半夜,正打算去喊人接替的牛大棒槌,突然发现了屋顶的人影。
牛大棒槌想起先前的鞑子刺客大惊失色,谁知只一声虎吼,竟把这刺客吓的一哆嗦,从屋顶滑了下来。
他赶紧抽出刀准备上前捉刺客,可这刺客身手了得蹭蹭蹭跑了个没影儿。
同样被牛大棒槌一声虎吼吓醒的,还有四仰八叉正睡得香的刘鸿渐。
听到外面有喊抓刺客的声音,刘鸿渐再没有往日里起床难的问题,甚至连酸疼的腿都没了感觉。
妻儿就在身边,久经战阵的他早已不是先前的愣头青,只见他腾的一声下了床,精神一滞瞬间从戒指里端出一把akm,护在了妻儿的身前。
“夫君!当心!”二女同样也是醒来听到外面呼喊,但都没有大呼小叫,只是互相抱着提醒自家的夫君。
杨雪不仅没有惊慌,反而一脸痴情的望着身前护着她们的刘鸿渐。
真正的爱,平日里并看不出什么,只有当出现危险时,那个勇敢的护在她们身前的男人,才是值得她们一生守候的男人。
这一刻,杨雪甚至觉得即便是死去了也值得了。
刘鸿渐可没这份心思,自从上次鞑子刺客刺伤了孙秀秀,他便自责了许久。
这次,他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哪怕是把安国公府拆了,他也在所不惜!
“抓到了!牛头儿,小的抓到刺客了!”外院传来一声欣喜的叫喊。
咯吱一声,刘鸿渐身着寝衣端着akm出了门。
门外牛大棒槌手执长刀,若一尊门神般站在门边。
“棒槌,你且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刘鸿渐担心刺客还有其他同伙,便给牛大棒槌吩咐道。
“老爷当心,这里就交给俺了,谁都进不来!”牛壮一双牛眼瞪的老大,沉声说道,此刻他比任何一个人都专注。
刘鸿渐再不多言,向着外院走去。
外院早已被许多火把照亮,就连刘老太爷和牛大爷都被惊动,披着外衣出了门来。
一群家丁们把个刺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刘鸿渐也不知这刺客是死是活,只是端着枪走了过去。
“闪开,老爷来了,都让让!”一个家丁喊道。
刘鸿渐拨开人群,映着火把,才看清这刺客的模样。
“是你?”刘鸿渐眉头都皱成了麻花。
被家丁狼狈的按压在地的‘刺客’,分明便是今日殿内的那个小道士,或者说是张天师的幺女张小爱!
“呜呜呜——放开我,你们这些家伙,我的腿,好疼——”张天爱趴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哪里受过这般罪,本来今日桃木剑失效,她便窝了一肚子火儿,回去还被师兄好一番数落。
心有不甘又睡不着的她趁着师兄不注意,竟是向鸿胪寺的守卫问明了路悄摸的出了门。
可谁知这安国公府实在太大了,张小爱来来回回的寻着正房,竟然还摸错了门儿。
刚才被几个家丁围住,她本来可以武力逃脱,但此番本就只是为了查勘,又不想伤人。
可这些家丁不管那许多,他们只有一个使命,捉住刺客,不管是死是活。
仓促间,刀光剑影,张小爱不小心腿上竟中了一刀。
“本官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干嘛非跟本官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