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严实了,两个孩子也是,千万别见了风。路上小心点儿,情愿走慢点儿也不能摔了、磕了、碰了。二妹妹的嫁妆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全部拉回府去,一根针也不要给余家的人留下。”说着说着突然间驻足停步,梅心略作沉吟道:“除了晴雪以外所有从家里陪嫁过来的丫鬟、婆子、小厮全部都送到庄子上去。不要送到家里的庄子上,送到二妹妹陪嫁的庄子上去。另外让晴雪去安抚一下他们再看着给些银子,先送过去安顿好了再说。”
到底是出嫁了的女儿,就算是和离回家这些嫁妆也不能与凉王府的家财合二为一。更何况梅家现在还没有分家,她一个外嫁女的嫁妆若进了凉王府或者是混在一起必定十分麻烦。所以,这些人不能安排到凉王府现有的庄子里去,一定要安排到她自己的庄子里去。
现在分的清楚些,以后再改嫁或者是住在府里也不敢有人胡言乱语说三道四。再者有银子傍身也不用伸手给别人要,尤其是平日里花一些小钱的时候更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自己也有底气。所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索性都帮她考虑到吧。
抿唇思考,梅心微微皱了皱眉头紧接着又道:“余家安排在二妹妹院子里伺候的人不用管,若是有忠仆对二妹妹极好的拿些银子便是。至于其他的一概不要答应,不要插手余侯府的事情,更不要在此久留。”
攘外必先安内,为防后院起火家宅不宁她冒着得罪所有人的风险将凉王府所有的奴仆全部都换了。府兵也是,几乎是一刀切,没有给任何人选择的余地和说不的机会。因此,不是看在晴雪冒死冲出去的忠心以及她家世又清白,知根知底,她是绝不会让梅婉之带一个奴婢回凉王府的。
云罗知道梅心要将凉王府变成一个铁桶,油泼不进,水滴不穿,点头答应说:“是!”
语毕,环顾四周见都有人守着,云罗抬步靠近她耳边说:“王庚说前来送信的人在路上遭到了伏击、刺杀,受伤了。伤势重,眼下大夫正在全力救治。”
加急信件,一般情况下是送信的人亲手把信交给梅心的。所以,不是不方便将人带到余侯府来,而是那人浑身浴血已经动不了了。
心下大骇面上大惊,梅心不由自主的拢紧眉头脱口而出道:“怎么回事,怎么会……”
灵光一闪梅心意识到了危险,抬头望天不知何时阴沉沉的一片,她面色凝重的急急言道:“去,现在就去把二妹妹和两个孩子带出来。我去门口的马车里等你们,我们一起走。嫁妆让晴雪留下来慢慢儿抬,等我们回府以后再派些人来接。”
今日入宫只带了亲卫,加上留守在此处的也不过七八十人,又要抬梅婉之又要抬东西,根本忙不过来。而若她再与她们分开走的话,那么这些人就要一分为二,倘若途中出了什么事根本就照应不过来。
看梅心眉头深锁似乎有大事发生,云罗二话不说领命就走了。
分头行事,梅心很快就坐到了马车上。再次将刚刚的信拿出来看,仔细摩挲,她发现这信封与普通的信封不同。
安琦正的字,特制的牛皮封,把信封放到鼻子下闻一闻,还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药味。说不上是什么药,但透着一股清香,梅心觉得这封信肯定不是从凉州军营里送出来的。
凉州距离此处千里之遥,送信之人一路狂奔,信一直被贴身收着,再浓郁的药香也该散了。可是现在奔袭千里香气不散,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信封是从安家药堂里出来的,经久的熏染再加上特殊的制法,信封上的药香经久不散。
仔细回想,上一世安琦正似乎跟她说过这种信封,只是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些犹豫,有些不确定。
思来想去梅心决定找人问问,掀开马车帘子吩咐道:“来人,立刻去叫白芷过来。”
自昨夜起白芷就一直守着梅婉之,这会儿只怕是在休息。不过梅心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确定这信封是不是从安家药堂出来的。
令行禁止,王庚派了个人进去,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白芷急匆匆的出来了。
气都没有喘匀她就上了马车,尚未开口就听到梅心说:“你看看是否见过这样的信封?”
盘膝而坐闻声抬头,白芷接过下意识的摸了摸说:“是牛皮封。”
抬手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白芷接着道:“是丁香的味道,好像还加了薄荷。咦,这不是安家特制的信封吗,少将军怎么会有?”
在安家多年,白芷见过这样的信封。只是这样的信封制作非常繁杂,用料也十分讲究,一般都只有安家的老爷少爷们才能用,一般人根本是拿不到的。
梅心伸手拿过信封放到鼻子下再闻了闻,果然是薄荷和丁香的味道,她张口问道:“能确定吗?”
白芷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回答说:“能,我在安府的时候见过这样的信封,是安家独有的。而且安家的人都知道这是当年安老太爷给安老太夫人写信用的,因为安老太夫人喜欢丁香,特意想法子熏上去的。”
说起来还是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安老太爷在太医院行走,偶然之中见到了安老太夫人。一见倾心,可男女有别非常难见面,而为了表明心意他就写信给安太夫人。
安太夫人喜欢丁香,他为博佳人一笑便在信封和信纸上下功夫。据说他每次写信用的纸张也都是用丁香熏制过的,法子也是他自己想的,只是太费心思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安家特制的东西了。
梅心好像听说过,但上辈子的事实在是太久远了。因此,拿出信纸又给她看说:“这个呢,也是安家特制的吗?”
同样先用手在纸张上来回摩挲,再是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香气是有但非常非常的淡,几乎都闻不到了,白芷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是,这好像就是普通的宣纸。上面虽然也有些清香,但应该是在信封里放久了沾染上的味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