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来可不是来给梅心解围的,更不是看她小产了没有,而是有话要对她说,有事要质问她。她就这样走了,她竟然直接把她撂这儿扔给丫鬟自己走了,她可是东宫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她怎么敢这么做。
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出言不逊,这完全不是她所认识的梅心,更与她印象中的不同。而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都怀疑刚刚跟她说那些话的根本不是梅心,而是另外一个她压根儿就从来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不得不说她真的变了,短短数年的时间她早已不再是那个整日里跟在她身后叫姐姐,动不动就去找她玩的小姑娘了。她不再天真烂漫,也不再纯真善良,更不好哄骗。看来军营真是个磨练、历练人的好地方,之前的避而不见也是她有意为之。
梅心,你为什么变了,我对你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你对我为什么不似从前亲近了呢?
“太子妃请进,奴婢这就派人去请二夫人和四夫人过来陪您说话。”行礼做出请的姿势,云罗朝站在门内的王庚打了个眼色。
闻声回头看了云罗一眼,满目不屑的冷哼一声后邱雨薇走了。她来就是为了堵梅心,她去余侯府,她堂堂太子妃不可能再跟上去。再说,梅婉之难产的事今日一早就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的,她可不想卷入其中。
来去如风走的又急又快,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围在凉王府大门口的围观者们也都跟着全部散了。没有了热闹可瞧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想把所见所闻说给亲朋好友们听呢。
琴乐坊头牌舞姬大闹凉王府被抓,长公主梅心越俎代庖管起了长辈房里的风流韵事儿。朝廷命官梅静轩私德有亏,不但睡大了舞姬的肚子还学那些泼皮无赖不认账,最主要的是不守祖训,明目张胆的养暗娼。
一传十,十传百,一石激起千层浪,御史们闻风而动纷纷上奏弹劾梅静轩,并且说梅心仗势欺人,胡作非为。
心中有火,一回到太子府邱雨薇就开始发作。先是破口大骂了一通再是砸了桌子上的茶碗,然后怒发冲冠的看向陈二公子说:“你不是说一定能将那贱人带回来吗,你不是说一定能让梅心落胎吗,你……”
扑通一声跪下,陈二公子探口而出说:“大表姐息怒,实在是那驾车的车夫太过厉害,生生的避开了。若是他没有避开,以当时的速度以及冲击力她肯定是要落胎的。”
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驾车的车夫如此厉害,那样紧急的情况下都能避开,这满京城的车夫中估计找不出第二个来。
“你叫谁大表姐呢?”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称呼,邱雨薇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一丝白日里的温柔也没有,像个凶悍的夜叉似的。
陈二公子虽然十分凶恶,但到底碍于她太子妃的身份不好发作。皮笑肉不笑,他再次请罪道:“一时口误,还请太子妃恕罪!”
满心怒意犹如熊熊烈火般在心中燃烧,邱雨薇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吩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也不管你怎么办,那无用的贱人是绝对留不得了。胆敢把太子说出来,真是该死!”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她若是没有让人打断碧柳的话,天下人现在已经知道梅心腹中怀的是太子的孩子了。
她是想害梅心不假,也想让她声名狼藉,想让梅家不得安生,但此事绝不能传扬出去。不说会影响太子的声誉以及前程,也不说皇上知道了会怎么处罚她,单单只说天下人会笑话她这个太子妃,她就绝对不能让此事大白于天下。
陈二公子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可人已经被抓去了京兆衙门,且梅心都嘱咐过了,他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她?
别说是杀她了,现在见一面都难,他能有什么办法。十分为难,陈二公子想了想说:“太子妃息怒,此时已经打草惊蛇,京兆衙门的人是绝不会让人见那贱人的。更何况梅心一定要审个清楚……”
话未说完就听啪的一声,邱雨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还不都是因为你蠢,竟然找了这么个贱人。我告诉你,此事重大,她要是在京兆衙门或者梅心面前胡说八道将你供出来,你们全家一个都别想跑,也别指望我会救你们,下去吧!”
陈二公子做事她是知道的,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她相信以他全家人的性命相逼,他是绝对办得成的。
瞳孔微缩闪过一抹杀气,陈二公子一脸阴狠的低着头说:“是!”
语毕起身离开,陈二公子面无表情的走了。
看着满地狼藉以及气昏了头的太子妃,周嬷嬷倒了盏茶送到邱雨薇面前说:“姑娘别急,天塌下来尚有高个子顶着,您先喝口茶消消气,润润嗓子吧。”
她是邱家的家奴,也是邱雨薇母亲的陪嫁丫鬟,邱雨薇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因此,不同于旁人,私下里也一直习惯性的唤她姑娘。
若是旁人邱雨薇定是要发火的,直接抬手就将茶盏打翻了。可周嬷嬷是她的心腹,也是自小就陪着她、照顾她长大的人,也是这世上最心疼对她最好的人,她不忍这么做。
接过茶盏放到一旁,她冷着一张脸气哼哼的说:“我不渴,嬷嬷坐下陪我说说话吧。嬷嬷,当年在凉州你也是知道梅心的,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她明明知道我喜欢太子,我是太子妃,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还有太子,他是疯了么?我祖父、我爹、我兄弟,我邱家一族那一个不是尽心尽力的辅佐他,帮助他,他还想怎么样,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侧妃姬妾,这太子府里的女人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要找梅心还让她有了身孕,他这么做将她以及邱家至于何地,他到底有没有想过?
未语先叹气,周嬷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语重心长的说:“情字迷人眼,姑娘这是着相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