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林氏眼中的泪水就出来了,满腹委屈又惊又怒,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竟然是真的。
自己的夫君,日夜相伴的夫君,竟然跟一个秦楼楚馆的女子发生了关系,珠胎暗结还让人找上门闹的人尽皆知,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儿女都大了,儿子眼看着就要娶媳妇了,女儿昨夜里才生了孩子,他都是做了外祖父的人了,怎么可以如此不知羞耻,不要脸。
梅心看她十分慌乱话都说的哆哆嗦嗦,两只手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颤抖不止,马上下了马车上前握住她的双手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绝不会让人诬陷二叔的。二婶儿,你昨天因为二妹妹生产守了她一夜,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不会有事的。”
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她的手背,梅心示意她稍安勿躁。见她恍然不觉惊慌失措,一双眼睛也像是无处安放似的乱瞅,没有焦点,梅心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说:“云罗,你送二夫人回去。”
扭头看了一眼云罗,梅心松开了手,林氏像是突然间回了神,下意识的伸手就抓住她的胳膊急急言道:“心儿,不可以,绝对绝对不可以,要不然你弟弟妹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仲恺他还要说亲呢……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怎么可以?呜呜……呜呜……”
想到自小到大都特别懂事的大儿子,想到昨夜里差点死了的二女儿,林氏再也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时,琴乐坊的女人开了口,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呦,这是梅二夫人吧,你来的正好。这是梅二爷在我们琴乐坊欠钱签的条子,你看看怎么办吧。还有我女儿碧柳,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家二爷的骨肉。两个月了,梅二老爷当初可是亲口答应了要迎她过门的,你……”
话未说完林氏就受不了了,听不下去了,大吼出声道:“你有证据吗?你怎么知道她肚子里怀的就一定是我夫君的孩子,她一个琴乐坊的歌女舞伎,谁知道跟谁睡了栽赃给我相公。”
“心儿,她信口雌黄,她满嘴胡说,她这是诬陷,她这是诬陷啊。”浑身抖如筛糠,泪如雨下,林氏觉得自己要疯了。当初她之所以愿意嫁到梅家就是看重梅家的家规,现如今他背叛了自己不说还竟找秦楼楚馆里的女人,还要迎她入门,他将自己置于何地,将孩子们又置于何地。
柳眉倒竖凶相毕露,那肥硕健壮的琴乐坊女人不干了。先是将签字画押的欠条一张张打开,再是怒气冲冲的探口而出说:“我诬陷,我诬陷他,亏你说的出来,你自己相公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好好看看清楚,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梅静轩梅家二老爷欠了我琴乐坊五千两白银。日期上面都有的,按了手印的,这叫信口雌黄,这叫诬陷,你脑子有病吧。”
“啪……”的一声响起,急怒之下的林氏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愤恨的看着她,目如赤火说:“你说谁呢,你才有病,得谁咬谁的疯狗病。”
丈夫的背叛如今的羞辱让林氏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也将她快要逼疯了。
在男人堆里被捧惯了,琴乐坊的女人那里挨过打,更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扬手就要还会去。
眼疾手快梅心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甩便道:“大胆,本公主面前岂容你放肆,来人,掌嘴!”
令行禁止两个亲卫兵抓住了那女人,一左一右捉住她的胳膊,云罗上前左右开弓啪啪就打了起来。
拳拳慈母心梅心上一世深有体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林氏拉进了怀里说:“二婶儿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梅心暗中催动内力点了她的昏睡穴。
眨眼间,林氏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倒在了梅心的怀里。示意跟着她出来的婢女将她扶回去,梅心让云罗停手然后让人搬了把太师椅出来。
站久了肚子会胀胀的不舒服,梅心穿过人群走到了大门口。在台阶上的太师椅上坐定,她看着掌嘴被打出血的女人说:“以下犯上乃是大罪,掌嘴都是轻的。你既有话说那就好好说,再敢出言不敬动手动脚,我不介意现在就砍了你的手脚。”
目光如刀冷若冰霜,梅心扫视了一眼众人再道:“琴乐坊是什么地方做的什么行当,你知我知大家都知。所以,你最好将罩子放亮点,把嘴巴管紧点儿,想清楚了再说。若是让我知道你刚刚所言有一句不实,我不但将你绑了送官查办还会割了你的舌头以儆效尤!”
语毕,分站两排挡住围观之人的亲卫兵纷纷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剑。
利剑出鞘寒光一片,强大的气势之下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人们噤若寒蝉。琴乐坊的女人吓了一跳,尚未反应过来云罗就一脚踹在她的小腿上。扑通一声跪下,她终于知道怕了,俯首在地慌不择言的说:“奴家,奴家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眼珠子乱转忽然间想起了碧柳的交代,她稳了稳心神说:“长……”
嘴才张开话才出口就被云罗喝住了,只听她厉声道:“闭嘴,长公主没问谁准你说话的,跪好!”
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云罗真想踢死她,长的人模狗样,那想到是个泼皮无赖。
看着左右两排明晃晃的剑想起梅心是个杀神,活阎王,那女人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的跪好以后就低着头不敢再吭声了。
静默片刻,梅心看局面控制住了,也镇住了这些看笑话的人,她面无表情的说:“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家住那里,何方人士?还有你女儿,她又是如何跟我二叔认识并且珠胎暗结的,你现在一一道来。正好大家伙都在,也省得那天传出去说我梅家仗势欺人。让大家伙都听听,看到底是谁之错,谁之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