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坐冷板凳已经快一个月,自从那天从谈尽辉的办公室出来,她就一个客人都没再接到过。经常是从中午干坐到午夜,直接下班。身边的姐妹进进出出,忙碌的很,她靠着墙打瞌睡。
她卷着手机的书暗自发呆。
记得那时自己尚未成年,爸爸过世,妈妈发病,自己也在马房出了事,储凤琴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她赶出老宅,要她自己想办法赚钱支付母亲高昂的医药费。
刚开始是最难的,小舒没正式上过学,又是哑巴,虽然说不上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她也确实没有和社会上的人有太多接触,更不知道人可以坏到什么地步。
小舒每天都很努力,可惜换了很多份工作终究都做不下去,医药费催得紧,最后经人介绍,她不得不从事最原始的交易出卖身体来换钱。那时的她简直是自暴自弃,被生活毒打,只要能凑上医药费,什么都愿意做,已经没有廉耻之心。
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接客,是在一个灯光暧昧的小屋子里,对方是个模样很粗蠢的男人,长得五大叁粗,光是那一手干活磨出来老茧刮在她细致的皮肤上都觉得很疼。
男人也不会前戏,直接推倒了就干,动作幅度大,几下一插把她弄出了血。
小舒眼泪哗啦啦的流,男人看她落了红,又是羞答答的模样,以为是第一次,非但没有再为难,反而疼爱有加,把她抱在怀里哄,完事以后私底下给她封了个大红包。而正是这个红包解了燃眉之急,替母亲续上了住院费。
后来小舒去作按摩小妹,遇到了真心教她按摩技术的师傅,和一群会护着她的姐妹。
她多是在按摩时打打擦边球,遇到满意她的,会带回去过夜,服务也比较常规,或口或戴套做。不管钱多钱少,好歹还有进账,现在倒好,整整一个月,她连个客人都遇不到,更别说凑医药费,房租都交不起。
小舒运气算好的,几乎没有遇到变态刁难她的客人,除了谈尽辉。
这一个月里,没有一个客人指明她,老客人没来找,新客人也没供上,即便好不容易被叫到号码,小舒去包间一看,也是一个缺牙老太太来做正骨。
没有额外收入,这算是断了她的生路。
小舒找到领班红姐,询问原因。
红姐推脱说最近不景气,生意不好。
但是其他姐妹们怎么都有客,就她没有?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谈尽辉捣的鬼。
红姐脸上的妆很浓,也掩饰不住精明,她很会打太极:
“你休息一段时间吧,说不定这阵子过去,就好了呢。”
不再把话题往下延,其实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
谈尽辉说得很明白,任何人都不许给小舒上客,不许挂她牌子。
这位年轻的新老板在说这些话时神情微妙,傲慢中带着点泄愤的意味。
红姐也是风月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直觉提醒着她,这事没这么简单。
她早就看出来小舒和这里的姑娘都不太一样,相貌身材,行为举止,处理问题的方式都有差异,虽然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与众不同,可她隐约觉得小舒和她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而老板的这番做法,与其说是惩戒,倒不如说是护食。
既然老板要护着这口吃的,红姐这么有眼力见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借花献佛。
小舒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谈尽辉,她也放弃了要去求和的想法,晚上她再次收到医院的催费信息,索性把心一横,联系了其他按摩店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