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泽的体温隔着棉质衣料,也在一丝丝烘烤着她。
她所有的思维,都被烫的不翼而飞。
只是呆呆地支起头, 哭丧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修泽。
修泽散漫地别开眼, 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有什么事我清醒的不能做, 还非得我睡着了才敢动手?”
“……”
温西月觉得再这样趴下去,自己迟早被烧成灰。
她挣扎着想起来。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紧紧的扼住, 动作自然又亲昵,仿佛是什么珍宝。
她动作很轻地扭动了下手腕, 提醒他, “修总,我的手!”
修泽像触电一般, 飞速收回手, 脸上神色如常。
匍匐在他身上的温西月,手心着力,慢慢的爬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浅浅的吐了口气。
“修总, 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先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在我家?不是说吃完了面就要走的吗?”修泽也半坐在床上,靠着床头, 闲散自若地问。
他的病态被那盏发出橘黄色光线的台灯全部遮掩住。
整个人的状态是慵懒的。
就像是在自己最得心应手的领域,一切都掌控之中。
“是这样的,我本来是要走的,但我怕你睡到一半想喝水,就给你接了一杯水搁这儿了。”说完, 温西月看向床头柜上的水。
因为有物证,她说的底气十足。
修泽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的确是有一杯水放在那。
心下微动。
他顺手拿了起来,喝了一口,懒洋洋地问,“然后呢?”
温西月不是很明白,拧眉追问,“什么然后?”
修泽好看的眉梢一扬,“给我送水和趴在我身上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温西月:“……”
底气须臾之间烟消云散。
她有点奔溃。
趴在他身上那是个意外,她不过是想给他探□□温而已,然后被他当着了活体冰袋……
关键是说出来他信吗?
她犹疑了下,还是说了,“修总,是这样的,把水杯放好后,我就想看看你还烧不烧,毕竟我回家了就剩下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所以就伸手试了试你额头的温度,可能你被烧的太难受了,而我恰好因为体质偏寒的原因,一年到头都手脚冰凉,于是你、你就抓住我的手,然后然后我就那样你身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是事实,可从温西月嘴里说出来活像个胡编乱造的谎言。
修泽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是我让你趴在我身上的?”
温西月点头如捣蒜,很大气地说,“你也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不会怪你。”
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个病人计较占了便宜这种事。
修泽嗤笑出声,他把水杯放回原处,“温西月,天都黑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在做白日梦呢?我是那种看上去没脑子的人?” *
“……”
虽然早早地有预料到修泽会不信,可真听到,温西月还是很无力。
修泽不咸不淡地扯了扯唇,“要你承认对我见色起意很难吗?”
“……”
温西月脑子嗡嗡做响。
头皮传来一阵麻意。
倒不是被他这句话可震惊到了,而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的的确确有被他色相诱惑到。
平时那样锋芒毕露的人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无论你投过去怎样的眼神,都不会蔑视你。
而且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温西月脸上一热,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燥意,又被拱了起来。
“我……”,想违心地解释一两句,发现自什么语言都组织不出来。
“你什么?”
温西月放弃了,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头垂得低低的,“已经晚上八点了,修总你好好休息吧,发烧可大可小,你一个人住的话最好还是通知下你手下的那些男助理女助理,让他们过来一个人,你还没吃晚餐,胃口不好也总要吃点的,水也要多喝,不要喝太凉的,伤肠胃……”
她脑子乱七八糟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表情故作坦荡,她抬眸看他,试图和他讲条件,“至于其他的,等你病好我们再说吧?”
修泽上下打量着他,一双眼睛又黑又沉。
喉结滚了滚,他悠悠道:“也行,给你一天时间编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温西月:“……”
*
因为心里想着事,即便一个人在夜色里打车,她也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
编个什么理由呢?
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服他?
温西月觉得自己可真是太几把惨了。
明明事实就是那样,自己说实话也是个受害者,可始作俑者就是不信啊,她还得编造一个出来哄他,哄得他高兴为止。
唉……
她惆怅了一路。
到家的时候陈可悦和乌云舒已经吃饱喝足回来了。
两人餍足的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为了电影男主许亦然到底有没有偷偷恋爱展开了不太激烈的讨论。
“云舒,你是不是母单到现在啊,然然那眼神变化,很明显啊,饱含爱意又隐忍克制,一看就知道是热恋中的人。”
“你可把人想的太龌龊了,我儿砸才刚成年好吧。”
“恋爱怎么就龌龊了?刚成年就不能谈恋爱吗?我就不这样想,爱情呢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就希望他在这个最好年纪能谈场甜甜的恋爱。”
“以人家现在的流量,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吧?他经纪人不管?”
“天真,你太天真了,很多艺人的经纪人还帮忙打掩护呢。照我说,肯定是了,不然以他的演技演不出那种状态。”
“你为什么总是轻描淡写抹掉他的努力呢,说不定闭关备战高考的那段时间,他有苦苦钻研演技?”
“那为什么就不可以了在闭关的这段时间他有了喜欢的人呢?”
“……靠,闭关的时候他身边都是一窝还没长开的高中生!” *
“为什么女朋友就不能是高中生呢?”
乌云舒要被陈可悦轻飘飘的语气气得要吐血了,“我就把话放着了,他许亦然要敢在最火的时候谈恋爱,他这辈就完了,职业生涯到此为止!”
像是终于注意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神游天外的温西月,乌云舒迫切的想拉拢她过来,“西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温西月眼神空空的,盯着脚尖,完全没听到她的话而是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是因为脚滑,身体应该是往前窜,碰到的应该是柜子才对,不行不行,这太假了……脚扭了下?重心不稳正好趴到了他身上……可在地板上好端端脚怎么会扭……那脚麻了站不稳?”
陈可悦、乌云舒:“……”
*
思考了一晚上温西月都没能想出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怀揣着心事,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赵墨白的花如约而至。
温西月把花瓶里干枯的花替换掉。
旁边的赵允思笑着凑过来,“这是那个修总送的?”
温西月当即冷笑。
笑死,那个男人一见面也就会揶揄她、埋汰他,指望他送花?
那还是自己送给他的可能性大一点。
她淡淡说,“不是,是我另一个朋友。”
赵允思冲她笑,“你艳遇不浅啊!”
温西月动作一顿,因为昨天的事,还有点小情绪,所以不想和她继续聊。
恰好,手机进来了一条微信。
这让她有了足够强大的理由回她,“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
微信是赵墨白发来的。
赵墨白:【不是说请我吃饭吗?今天我正好有空。】
就这么迫不及待?
温西月:【可以,晚上我也不需要加班。】
赵墨白:【我知道有个酒店,它家自助餐不错,我们去?】
地方都选好了?还真是省心。
温西月:【好。】
赵墨白:【下班我去电视台接你?】
温西月:【好。】
和赵墨白约好了,温西月立即给杨明发了条消息,让他晚上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