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喝了几口姜汤后,放下保温杯,从浴室里拿出那套湿透了的礼服和换下来的内依内褲装进同一个袋子里。
她有些苦恼,要是提着个袋子出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要将衣服先放在应天这里,她又觉得不妥——
犹豫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将衣服重新放进了浴室,等寿宴完了之后,她再想办法让应天给她好了。
拉开房门,唐晚左右看了几眼,见四下没人,她才快速从房里走出来。
经过华丽的走廊,快到楼梯口时,她看到了正在上楼的霍二少,那张轻佻的脸上染上了熏意,走路也东倒西歪的,显然喝了不少酒。
唐晚想到应天让她以后离霍二少远一点,她想要避开,但霍二少眼尖,一下子便发现她了。
“哟荷,这不是静静宝贝的美女姐姐吗?”霍二少那双混浊的眸子在看到唐晚时精光一闪,脚下的步伐仿佛轻快了许多,三两步就到了唐晚跟前。
看着唐晚在灯光下显得如同水蜜桃般粉嫩水润的脸颊,他眸光紧了紧,喉咙有些干燥。
霍少二向来是个视觉动物,对好看的女人,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浴望。
“美女姐姐是专程跑到三楼来等本少的吧?等会儿小二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来,跟着本少进屋——”霍二少一把握住唐晚纤细的皓腕,准备拉着她到他的卧室。
唐晚被霍二少赤果果的眼神和邪肆轻佻的话语恶心得不行,这人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又不是绝世美男,以为是个女人见着他就愿意投怀送抱?
真没想到霍家会生出这种不要脸的草包!
唐晚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眉头微蹙对她不肯跟着他进房有些不满的霍二少,“二少,其实我是上来找静静的,既然她没在你这,我就去别的地方找了……”
霍二少像硫氓地痞一样拦住唐晚的去路,他邪邪的笑,“别呀,其实相比静静,本少更中意你这种明艳妩媚型的女人,我想你在床上一定会更放得开吧?”
霍二少闭上眼,鼻子凑近唐晚,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身上好香啊,本少实在闻不出来你喷了什么香水,是体香吧?”
唐晚被霍二少那副铯眯眯的模样恶心得快要吐了,她强忍着内心的反感,耐着性子说道,“二少,你既然和静静在一起了,就好好珍惜她,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和妹夫搞在一起?这种事,是会让人戳脊梁骨的!”
唐晚抬起脚,想要绕过霍二少从另一边离开,但她越是不从,越是激起霍二少内心那股征服欲。
他喝多了酒,现在特别想找个女人发泄一下。
唐晚再次被霍二少拦住时,她体内好股怒火终于不管不顾的爆发出来了,精致艳丽的小脸上再也挤不出一丝虚伪的笑,她冷眉冷眼的喝道,“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霍二少见唐晚陡然来了性子,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越发喜欢。
他目光火辣辣的盯着脸色不太好的唐晚,吞了吞口水,“本少许久没有碰过你这般有性格的女人了,现在你不从,等会儿在床上就会哇哇求饶了……”
霍二少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子纤柔娇小的唐晚摔了个过肩摔。
唐晚本想在霍二少没反应过来前快速离开,但霍二少比她想象中要厉害一些,她才跑了几步,长长的头发就被霍二少扯住了。
“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有两把刷子,不过,你大概不知道本少从小就练习跆拳道的吧?要不是本少喝了酒反应比平时半慢拍,你以为你刚刚得能手?”霍二少阴恻恻的笑,他将唐晚扯到他身前,一把抱住她纤细的腰,灼热的气息呵到她耳边,“本少很久没有对一个女人这般感兴趣过了,很好,你引起了本少的注意……”
唐晚在霍二少说话时,细细的高跟,用力朝他皮鞋上踩了一脚。
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响彻整个走廊。
趁霍二少跳脚呼痛的空隙,唐晚快速朝前跑去。
要是再次被他逮住,恐怕就没那么容易逃掉了!
一直注意着后面霍二少的动静,没留意到前面了来了人,等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时,她感觉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毁掉了。
痛得吸了口冷气,她抬头,看向黑眸深深的应天,“你走路不长眼的吗?”
应天单手钞在裤袋里,眉眼未动,异常冷漠,“到底是我不长眼还是你莽莽撞撞自己撞过来的?”
待鼻子上的疼痛缓和了一些后,唐晚回头看了眼朝她大步走来的霍二少,她不再跟应天计较刚刚的事,立即改口装成一副柔弱状,“应总,看在咱俩十年前好过一场的份上,你帮我挡下后面那个见到女人就发晴的臭铯狼吧!”说着,快速绕过应天下楼了。
霍二少想要追上去,应天高大修长的身子却拦在了他前面。
“怎么,你也看上那个女人了?应天,你别忘了这是我们霍家,你不过是一条上门狗,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面对霍二少的羞辱,应天面色沉静,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镜片下的黑眸如同不可触及的深渊,他声若寒潭的开口,“如果二少想要让老爷子得知你在他寿宴上强迫女客人的话,尽管下去追——”说罢,他让开身子。
在霍家,纨绔不羁的霍二少,要说还有点顾及的话,那就是霍老爷子。
其实他一直都希望老爷子早日归西,那样的话,霍家下任家主不就是他了吗?
霍二少拿手指了指应天的鼻子,又做了个瞧不起他,竖中指的动作,然后呸了一声,转身摇摇晃晃的朝自己房间走去。
……
唐晚到楼下时,突然有人跑过来告诉她,唐学林和夏雅芝在后花园起了争执,让她赶紧过去劝劝。
唐晚想到苏若,她连忙跑了出去。
唐学林和夏雅芝起争执的地方,已经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唐晚跑过去时,正好看到夏雅芝甩了垂着脑袋,披头散发的苏若一巴掌。
“唐学林,你还说和她没有关系?这里是霍老爷的寿宴,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打扮成酒店服务员跑到后花园和你约会,唐学林,你说过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你现在……”夏雅芝想到先前唐学林望着苏若微笑的画面,她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唐学林感觉自己一张老脸都快要被夏雅芝丢光了,且不说他和苏若清清白白,就算有什么,夏雅芝要是识大体的话,也不能在人家霍老爷的寿宴上大闹啊!更何况,今天到场的都是达官贵人,这让他以后一张老脸往哪搁啊!
“唐董夫人,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家里穷,欠了债,白天除了在唐氏上班,晚上还会做兼职,今晚本来是我在酒店上班的朋友过来这边做服务员的,但她身子不舒服,就让我替她过来了,我刚刚也只是跟唐董倒了杯酒,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去沟引他……”
夏雅芝看着这张胜似她年轻时的柔美面孔,她压根不信她对唐学林没有任何企图,特别是她家境不好,肯定想找个有钱老板胞养她……
“好,要是你对我老公没有任何企图,你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表个态,明天自动辞职离开公司!”在面对自己的婚姻问题时,夏雅芝一改往日娴静温雅的性子,变得无比强势。
苏若低垂着不断颤抖的长睫,她一边抹泪一边柔柔弱弱的说道,“唐董夫人,我家里虽然穷,但从没有想过要靠男人,我本本份份的工作,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你为了莫须有的罪名让我离职,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要不是你对我老公有企图,我会欺负你?你别在我面前装柔弱装可怜,其实你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我心里一清二楚……”
唐晚站在人群边上,唇角勾起冷冷的笑,夏雅芝自然清楚,因为她本身就那样的货色。
说苏若的同时,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上位的——
见唐学林脸色越来越差,唐晚上前,轻轻拉了下唐学林的手臂,“爹地,这些事情你还是回去关上门再和雅芝阿姨说吧,别在这里让人一直看笑话了!”
唐学林已经被夏雅芝的行为举止气糊涂了,他一把扣住夏雅芝的手腕,强行拖着她离开。
在宴会厅遇到霍老爷子和霍夫人,他说了些歉意的话后,带着夏雅芝,唐晚离开了别墅。
坐到劳斯莱斯车上,唐学林看着还在哭的夏雅芝,他感觉这辈子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她年轻时他一直觉得她是个温柔贤惠识大体有教养的女人,怎么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越来越无理取闹蛮不讲理了?
当初陶岚虽然喜欢和他闹,但在公众场合,向来都是给他留足面子的,可夏雅芝——
“唐学林,要是你不开除那个小叁,我们就……”离婚二字,到了夏雅芝的舌尖,又被她吞回去了。
她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成为他的妻子,怎么甘心轻易让出自己唐太太的位子?
唐学林不想跟夏雅芝当着唐晚和司机的面起争执,他眉眼沉沉的问唐晚,“你妹呢?”
“之前看到她和霍二少在一起,后来就没见到她的人了。”
听到唐晚的话,唐学林脸色更加难看,他看向还在哭哭啼啼扰得他心烦意乱的夏雅芝,怒喝一声,“哭够了没有!给唐静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出来,霍二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不打听打听,人家就是个没用的草包,花花公子!”
夏雅芝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子,她小声辩驳,“花花公子怎么了,人家出身豪门,以后要是小静能嫁进去,就是少夫人。”
听到夏雅芝的话,唐学林发出一声冷笑,“你也不看看小静是个什么脑子,就凭她能管得住霍二少?行了,要是你真为了女儿好,以后就不要让她再和霍二少来往。”
夏雅芝知道唐学林是真心疼爱唐静的,他做父亲的总不会害了自己的女儿,她拿出手机,给唐静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夏雅芝对唐学林说道,“她马上就出来了。”
唐学林没有吭声,低头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后眯起眸子看向眼睛都哭肿了的夏雅芝,被她浑身珠光宝气的样子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想到之前在洗手间别人背地里的议论,他内心也忍不住赞同那两人的观点。
比起陶岚,夏雅芝这样的妆扮的确庸俗不堪,而且有种爆发户的感觉,一点也不大气华贵。
人有时真的很奇怪,以前喜欢在意时,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是闪光点,现在莫名反感起来了,看她哪儿都觉得缺点多多。
尤其是今晚当着那么多名门贵胄的面,让他的面子里子都一起丢光了。
“学林,不是我要找你吵架,实在是现在小叁太猖狂了,你看我在你身边时,她都能追到人家霍老爷的寿宴上来,要是我不在你身边,那岂不是……”
唐学林不耐烦的打断夏雅芝,“你到底有完没完?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和苏秘书清清白白?还有,苏秘书不是跟你解释了吗,她是因为家境不好要还债务,所以今晚才会替朋友出现在这里做服务员,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见唐学林为了那个小狐狸精都开始对她大吼大叫了,夏雅芝感觉自己的心在油锅里翻滚煎炸,难受到了极致。
“你看看,我现在一提那个女人,你就对我发脾气,处处维护她,替她说好话,唐学林,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没她年轻漂亮,就想抛弃我了?”
“夏雅芝,你要是更年期,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多吃点药,还有,应天现在是霍老爷的准女婿,你连自己儿子都搞不定,现在究竟还能干什么?有空多找找自身原因,不要总是整天疑神疑鬼,神经兮兮,你看看这些年你自己都要变成什么样了?”他几乎不敢相信,现在这个女人是以往那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礼即使没有给她名份也不吵不闹的文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