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渊他毕竟不是——”
    “爸，”穆赫打断他，“说话小心点。”
    穆长山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冲动了。但是我的想法不会变，你……你们，好自为之吧。”
    穆赫没再多言，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回去。”
    “太晚了，就在这儿歇吧。”
    “她还在等我。”
    事实上穆赫回到别墅的时候，宁沐言已经睡了。只占了半边床，蜷着身子，就像躺在他怀里的姿势，乖巧绵软。
    他扬着唇角，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想到沈启云今天值班，穆赫去阳台上打了通电话。
    “忙吗？”
    “还好，我在办公室打盹儿呢，这么晚有事儿？”
    “嗯。”穆赫顿了顿，“今天有人给我爸寄了份你们科室的诊断书，你嫂子来看过病？”
    沈启云笑：“哦，那次啊，大晚上的嫂子送同事来就诊的，那小姑娘挺可怜，才二十出头，子宫内膜异位症，送来的时候疼得不行，住了大半个月呢。当时情况紧急，嫂子用她自己的身份证登的记。怎么了？”
    “有人拿着这份资料去我爸那儿挑事。”穆赫：“你给我查查，最近有谁调过你们系统里的档案。”
    “我看看啊……”沈启云沉吟半晌，道：“是显示有一个账户登录查阅过那天的诊断资料，科里的一个小护士……不过她今天没在，这样，我明儿问问情况再告诉你？”
    穆赫：“行。”
    一个小护士，应该没能耐也没理由做这种事，恐怕另有玄机。
    穆赫挂了电话，洗澡上床，把熟睡的女人搂进怀里，才终于觉得心安了些。
    ……
    穆赫本来想着这事儿没必要告诉宁沐言，他自己悄悄解决了就好，可天有不测风云，第二天就有人在微博上搞事情。
    网络上的键盘侠再次出动，这次连带着穆赫的粉丝也有一小部分倒戈。
    键盘侠1：啧啧，我看到了什么？所以说长得好看有毛线用哦，说不定是整过的，这后遗症厉害了~活该！
    键盘侠2：其实长得也没有多好看吧，和xx比简直就是吃藕，还不能生，床上功夫好呗，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这次乖乖等着被踹掉吧心机婊！
    穆赫粉丝1：楼上说话不要太难听，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瞎bb？
    穆赫粉丝2：就是就是，用这种话骂女孩子的都活该被雷劈死！
    穆赫粉丝3：造谣黑嫂子的通通被劈死！
    穆赫粉丝4：造谣黑嫂子的通通被劈死+1！
    穆赫粉丝5： +10086！
    黑粉1：楼上傻逼，你们这么跪舔心机婊她知道么？
    黑粉2：可怜我帅气高洁的男神，居然被这种女人……啧啧，想想就气！
    穆赫粉丝6：楼上跟楼上的楼上才傻逼，男神还没说话呢，就问你们脸疼不？
    穆赫粉丝7：强烈要求微博实名制~！这种人直接以诽谤罪抓进去，看谁还敢瞎bb！
    宁沐言打电话过来解释，说辞跟沈启云一般无二，语气又小心又焦急，听得他心里一痛。
    “别担心，一切交给我。”
    这次抓到那个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
    当天下午刚忙完，陈惜捧着一杯热咖啡过来找宁沐言。
    “言姐，我觉得我还是——”
    宁沐言眉头一皱，打断她：“想都别想。你发微博澄清，大家信不信还不一定，万一被人肉，你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陈惜：“可你是因为我才被人那样说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现在你也只能看着。”宁沐言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可以解决，用不着你出面。要是被我发现你擅自发微博，我真的会生气。”
    宁沐言语气强硬得不容反驳，陈惜只好咬了咬唇，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
    ……
    本来和段霏约好了下班后逛街，因为微博的事，宁沐言心情全无，段霏哄了好久才把这位祖宗哄出门，去了陆氏旗下的一家高端私房菜馆。
    在那里不用担心被狗仔跟。
    想象中的画风应该是这样的：宁沐言胳膊肘搭在桌面上，手掌撑着下巴，双目无神，面对着满桌佳肴兴趣缺缺。
    但实际上，画风却是这样的。
    “太无聊太丧病太特么贱了！揪出来老娘直接给他摁监狱里去！别说这诊断书不是老娘的，就算是，特么的关那神经病鸟事啊？！要他瞎操心！”微博热门的女主角此刻正坐在包间里撒火，对面的老板娘闺蜜脾气甚好地给她夹着菜。
    一大碗菜，只用了几口就解决光了，于是再夹。
    “穆赫要不neng死那家伙！就等着被老娘neng死吧！”
    “咳咳，”段霏给她舀了一碗汤，语气柔柔地安慰她：“放心吧，我觉得穆总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宁沐言：“最好是这样。”
    “多来一盘小龙虾？”
    “两盘！”
    “……你开心就好。”
    ***
    将近傍晚，中心医院妇科主任办公室里，气氛一时间非常紧张。
    曲晓颖是下午翘了戏过来的，苦苦哀求两个小时，沈启云才终于有了一点心软的迹象。
    曲晓颖低着头，不太明显地弯了弯唇。她就知道沈启云舍不得。他们之间虽然没有爱情，但沈启云比谁都包容她。
    从小到大她做错了事，沈启云都不会过分苛责。
    这次一定也一样。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沈启云面色不豫地问。
    曲晓颖嗓音柔柔的：“我会把小号那条微博撤掉的……”
    “撤掉？”沈启云皱眉，“那也没办法阻止网上的舆论，我哥不会满意。”
    曲晓颖：“那……”
    沈启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薄唇轻抿：“是我哥。”
    曲晓颖一下子急了：“云哥哥，你千万别说……”
    沈启云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接通电话。
    穆赫：“怎么这么久，有困难？”
    “没有。”沈启云手指轻扣着桌面，看了看曲晓颖，“我问过了，是那个小护士查过档案，但她说只是随意点进去的，并没有打印。当时同班的护士也作了证明。”
    “除了她呢？”
    “那我得调监控看看了，有点麻烦，不过你如果需要，我试着联系一下监控室。”
    穆赫：“好，你联系吧，明天一定给我个结果。”
    沈启云没想到他会如此果断，而对面的曲晓颖一听见调监控，吓得一瞬间花容失色。
    “哥，我说……”沈启云扶了扶额，“把这波舆论压下去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过一阵也就风平浪静了，姑父知道事实了就好，你为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这种事情，用钱解决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穆赫冷哼了一声：“我要让那些泼脏水的人再也没胆子乱来。”
    沈启云眼皮一跳：“你想怎么做？”
    “你说呢？”穆赫语气冷得可以掉下冰渣来，“启云，你护着她也没用，我这次绝对不会放过。”
    正好有电话打了进来，穆赫简单说了一句就挂断了。
    是他以前的朋友许琛，东北汉子，当年m大计算机系的王牌，也是宁沐言的室友何蜜的孩他爹。
    许琛现在在家乡经营连锁餐厅，其实已经退出it界很久了，只不过这次情况特殊，对方的ip保护得很完美，他先前拜托的人已经没办法再往下查，这才找到了许琛。
    “对面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比我还差的远。结果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自己看。”
    “谢了兄弟。”
    “嗨，客气什么。结婚记得请我，再忙我也得过来一趟。”
    穆赫笑：“别啊，我怕你帮着你老婆堵门。”
    许琛：“既然你这么怕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当你男方亲友好了。作为回报你得请我一顿好酒。”
    “没问题，管够。”
    ***
    宁沐言一直在等着。穆赫打电话来给她汇报进展的时候，她却让他暂时按兵不动。
    “怎么？查清楚了？”段霏攥着风筝线，边往后跑边看她一眼。
    “是啊，没悬念，我早就知道和她脱不了关系。”宁沐言吃着雪糕，拉住段霏的胳膊，“广场人多了，你慢点儿。”
    “没事儿，我看着呢。”风筝渐渐飞稳了，在夜空里闪着光，段霏回过头问她：“为什么不现在揭发？你没看见微博上议论得越来越难听，简直不忍直视。”
    “不急啊，反正又不是真的，一群脑残在那儿瞎yy而已，再等等，我要让姓曲的哭得更难看。”
    “我看网上说得不一定都假，至少有一点能沾边儿。”段霏笑着睨她，“心机……girl。”她把风筝线拴在座椅旁边的柱子上，拉着宁沐言坐下，“来告诉姐姐，你想怎么玩儿人家？”
    宁沐言一口把剩下的雪糕咬掉，包装纸扔进垃圾桶，回来坐到她旁边，说：“其实我不是很有把握啊……”
    要是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她也不能一直等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