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都是八旗自筹粮饷,红歹是不但不发饷还要各地驻守部队交纳钱粮与公中。
孔有德部这几年虽然没有挨打,可是仅仅过日子也使得他们举步维艰,麾下将士苦不堪言,军中已经怨气冲天。
张文衡和孟乔芳带着几十辆大车几百人进了旅顺城,孔有德等等理当热情接待。
这些前东江镇将士终于得知“南明”即将来收复辽东,大清主子知道不是对手,派出使团请求纳贡称臣。
这个消息火速在各营伍扩散,基层东江兵这些年被建奴欺负得不少,得知清军还没有跟“战神”交手就认怂了,大多数都有些小兴奋,铁杆汉奸一个个如丧妣考。
孔有德得知大清国使团请求他帮忙派人联络“南明”官员,想请“南明”派船来接使团出使,有些啼笑皆非。
孔有德自称为孔子后裔,不是文盲,也读史书,就没见过出使方无法到达目的地,还要请出使国派人来运送、保护的道理。
他意识到自己效力的这个大清国已经外强中干到了何等地步,一时间心灰意冷又心乱如麻。
孔有德这个汉奸王日子过得并不舒心,每每想起迫使他反明的始作俑者李九成都恨得咬牙切齿,想起给予他信任和支持的孙元化都觉得有愧于心。
看着来交涉的两个使臣,孔有德幽幽道:“旅顺口长期被‘华夏海军’封锁,如今连一只木筏都漂不出去。
‘战神’军人简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他们根本不屑与和我军进行私下交易,因此双方虽然近在咫尺其实是老死不相往来。”
孟乔芳赶紧施礼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时正是和衷共济之时,下官此行尤为重要,如果能和‘南明’化干戈为玉帛,‘华夏海军’就是友非敌,旅顺口的海贸又可以开始了,王爷辖区将士、屯民们的日子会蒸蒸日上,还请王爷费些周折。”
大汉奸有水平,告诉孔有德如果谈判成功,旅顺口就会成为淌金流银的香饽饽。
孔有德在这里驻扎将近十年,太了解‘华夏海军’根本不相信会出现奇迹。
他道:“无从下手啊!本王麾下躲着‘战神’人马还来不及,从来不敢去主动招惹他们,麾下儿郎担心一下海‘华夏海军’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炮火招呼,话没说成反而把命给搭上了。”
张文衡见空口说白话孔有德无动于衷,只得乖乖地给好处。
他道:“下官知道王爷在旅顺口为国守土劳苦功高,这一次特意带来一千石麦子、三十头牛劳军。大清国事堪忧,皇上要求我们来王爷这里出海就是知道您当然有办法。”
孔有德见张文衡又是给好处又是抬出主子不好再推三阻四,道:“既然大清国必须设法跟‘南明’取得联系,那么本王马上召集麾下将军议事,看看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安全到达黄家湾岛和他们搭上话。”
张文衡二人见孔有德答应下来告退回去等消息。
孔有德在总兵府后堂聚将议事,前东江镇将领大部分都来了,大清国认怂的消息已经传遍旅顺口,前东江镇将领们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该悲。
孔有德心情糟糕透顶,沉默许久才开口,“想不到十几年时间,‘战神’一飞冲天,如今连大清国皇帝都避其锋芒不愿和他们兵戎相见。大家都说说吧,如何才能够跟‘南明’接上头。”
不知怎么了,尚可义得知建奴认栽心里说不出痛快,见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如何跟“南明”联络哈哈大笑起来。
孔有德问道:“可义兄弟,你是不是有办法和‘南明’联络?”
尚可义道:“这件事太简单,只要派出一艘船划去黄家湾岛即可,不知诸位兄弟还议论个鸟?”
尚可喜道:“兄长此言差矣,‘南明’一直视我辈为汉奸、叛贼,无不以斩杀我等为己任,我们巴巴的送上门还回得来吗?”
耿仲明道:“可义不要太鲁莽,万一下海后人家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直接开炮就惨了,‘华夏海军’的炮火又远又准,一炸一大片真不是闹着玩的。”
谁都不甘心束手待毙,前东江镇水师的将士们当然会尝试开辟海上补给线,可惜“华夏海军”太厉害,每一次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每一次都把下海的东江汉奸打得哭爹喊娘。
渐渐地,所有的旅顺口驻军都知道“华夏海军”船坚炮猛速度极快,被打怕了的东江汉奸军开始畏惧大海,到了今天除了岸上藏了几艘船,海上连一只木排都没有。
尚可义知道“华夏海军”的坚船利炮无以匹敌,他又不是准备去海战硬闯出一条路,不以为然道:“无妨,大不了被‘战神’杀了罢了,我等本来就是该死之人,汉奸骂名是咱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听到尚可义充满怨气的话语,孔有德脸上横肉抖了抖,道:“可义兄弟是不是愿意前往黄家湾岛?咱们还藏了几艘哨船,可以由你带去下海。”
历史上辽东三矿徒出身的三顺王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都曾经是毛文龙义子,属于一丘之貉,这个圈子里根本没有尚可义,明史记载尚可义死守旅顺口血战清军慷慨就义与崇祯六年。
如今历史出现了偏差,尚可义没有英勇战死却委曲求全成为了汉奸王之一,他不甘心做奴才,经常牢骚满腹。
孔有德是东江镇汉奸军的带头大哥,早就看尚可义不太顺眼,觉得就让他冒险下海,成功则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失败了,大不了赔上尚可义一条烂命罢了。
尚可喜毕竟跟尚可义是亲兄弟,听到孔有德如此安排大惊道:“不可、不可,即便需要联络也没有必要出动我军大将,随随便便派个总旗、百总去试探一下,成不成结果都一样。”
孔有德道:“这哪能一样,可义兄弟在东江镇名闻遐迩,如果去黄家湾岛足以表示我们的诚意。可喜兄弟无需顾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