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站屋门外,听见了屋里安元信吼声之后,看一眼同样站屋外三嫂钱氏,小声道:“三嫂,看来你要小心这个阿莲了,我看我三哥对她怎么是一往情深,为了她连父亲都不怕了样子。”
钱氏知道自己丈夫跟安元志不和,不想让安元志看他们这一房笑话,想安元志面前保持一个宽容大度大家妇人风度,可是钱氏这会儿装不出来。明明是自己丈夫,却力护着另一个女人,任何一个女人也承受不了这种事情。
宁氏夫人大着肚子,握住了钱氏手,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没用,唯有这样,让钱氏知道,她这个大嫂是站她这一边,也许钱氏心里能好受点。
安元礼夫人严氏和安元乐夫人晃氏互看了一眼之后,都没有吱声,心里为钱氏夫人不值,可是这是三房事,里面还牵扯到婆婆秦氏,她们管不了。
屋里这时传出了安太师怒声,“你们是想死了吗?把这个贱婢拖出去!”
“父亲!”安元信大喊声随即就传了出来,听着声音,安三公子是要跟自己父亲拼命了。
安元志看看小院门前,闹到现,老太君都没有出现,看来这个老太婆这一回是要袖手旁观了。结个婚还真是麻烦,安元志心里想着,这个婚事里,到底有多少算计里面?
屋中这时传来了秦氏大哭声,和阿莲尖叫声。
钱氏夫人直挺挺地站着,不出声地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孽种掉了吧!”
等屋里又传出了打斗声之后,屋外站着安府儿媳们,都是面容失色,手足无措了。
安元志咳了一声,推门就走进了屋里。
屋里,几个安府下人一起按着安元信,阿莲被两个下人拽着手正往外拖,秦氏哭倒床上,安元文兄弟三个扎着手站一旁,只敢出言相劝,却不敢动。
安坐着不动安太师,看见安元志进来了,眉头一皱,说:“你来做什么?”
安元志一笑,说:“不是说夫人死了吗?儿子来看看。”
“安元志!”安元信吼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说:“又不是我要弄掉你儿子,你冲我发什么火?”
两个下人看安元志进来了,不知道五少爷又有什么主意,停了步。
阿莲趁机挣脱了两个下人手,扑到了安太师跟前,磕头如捣蒜一般,说:“太师,奴婢求太师饶命,太师,奴婢愿意一辈子给三少爷做牛做马,太师,您饶了奴婢这条命吧。”
“你就这么狠心?”安元信问安太师道。
“拖下去!”安太师不为所动地道。
“老爷!”这一回是秦氏到了安太师跟前,道:“阿莲是妾身给元信!”
“啧,”安元志咂一下嘴,说:“夫人,三少爷好歹是你亲生儿子,就为了能出这个院子,您连儿子都能当成礼物送出去吗?”
“安元志,你除了满嘴喷粪之外,你还会做什么?”安元信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走到了安元信跟前,跟抓着安元信几个下人道:“你们放手。”
几个下人心里清楚自己得听安太师命令,可是安元志开口之后,他们下意识地就照着做了。
安元信双手自由之后,一拳就打向了安元志。
安元志一把扭住了安元信手腕子,说:“你一个读书人,跟我动手?”
安太师这时道:“安元志,他是你兄长!”
安元志扭着安元信手腕子,把安元信往安太师面前一甩,直接把安元信扔到了安太师脚下。
“三少爷!”阿莲扑到了安元信身上。
安元信右手腕子这会儿疼得他身上冒汗,右手一动也动不了,看来这只手是被安元志弄断了。
“你打你兄长?”秦氏这时冲安元志叫道。
安元志说:“你不是死了吗?中气挺足啊。”
“安元志!”这下子连安元文都恼了。
“有本事,就靠着你们自己功劳,让这位夫人出了这个院门,”安元志看看站着三个嫡兄,轻蔑道:“没这个本事,就老实呆着,跟我摆着什么正房夫人,嫡出少爷架子?”
“五少爷,”阿莲又跟安元志道:“是奴婢错了,求您不要为难三少爷。”
“我为难他?”安元志撇了撇嘴,说:“一个到了今天还太学院混日子人,我要为难他什么?安元信,你越来越有出息了,现要一个奴婢为你说情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生?”安元信被安元志激得脑子一热,道:“你还看不起阿莲?”
“你说什么?”安元志说:“你把话再说一遍。”
“元信!”安元文跺着脚喊了一声:“你就闭嘴吧!”
安元信恶狠狠地瞪着安元志。
安太师开口道:“元志……”
安元志冲安太师摇了摇手,说:“我知道,我也是个奴婢生么,这样吧夫人,”安元志看向了秦氏,说道:“如果你把这个奴婢弄走,那我成婚那日,就一定带着公主殿下来给您磕头问安。夫人病重,我婚事就权当是为夫人冲喜,你看是这个奴婢重要,还是冲喜重要?”
秦氏愣住了。
安元志也不急,就站着等。
安元信看秦氏没有一口回绝安元志,心里有些发凉了,喊了秦氏一声:“母亲?”
秦氏心里天人交战,她已经失了安太师心,若是再失了儿子们心,那她手里还能剩下什么?只是,秦氏看着自己四个儿子,这四个儿子,没有一个有本事让她走出这个院门啊,除了利用安元志大婚,她现别无他法,她该怎么办?
“够了!”安太师这时起身道:“把这个贱婢拖出去。”
“我看你们谁敢!”安元信喊。
“进来,”安元志冲门外说了一声。
几个安府护院应声走了进来。
安太师也不问安元志是什么时候找护院了,道:“把人拖出去。”
护院都是有武艺傍身,不然这些人也当不上护院,他们动手比下人们爽利了不是一倍两倍。只一个护院,伸手把阿莲头发一拽,拖了就往外走。
安元信右手动不了,想拉阿莲都拉不住,冲安太师喊道:“你是要逼死我?”
安太师说:“我可以让这个贱婢活着,你带着她走,从此以后,我安家再也没有你安元信这个人,你告诉我,你要带这个贱婢走吗?”
“相公!”钱氏夫人哭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一个奴婢罢了,”安元文忙就走到了安元信跟前,说道:“你就听父亲话吧!”
“她,”安元信这会儿听不到钱氏哭声,就光听见阿莲哭喊声了,跟安太师说:“那是你孙儿啊。”
“也许她生个女孩儿呢,”安元志说:“你怎么就认定是儿子了?”
安太师冷冷地看了秦氏一眼后,一甩袍袖,大步走了出去。
安元志看看屋里嫡母和四个嫡兄,冷笑一声后,也走了出去。
安元信起身想追出去,被安元文兄弟三人下死力气按了地上,动弹不得。
屋外,钱氏哭成了一个泪人,只是安太师和安元志从屋里出来之后,都没有看她,径直就走了。
“没事了,”宁氏拉着钱氏手安慰道:“父亲把那个贱婢处理掉了,你还有什么可怕?三弟妹,不要哭了。”
钱氏听了宁氏劝后,是痛哭不止,今天被安元信闹了这一场之后,她安府里还有什么脸面了?
安太师出了院门,还能听到屋子里安元信疯狂叫喊声。
“要不就让这个女人生吧,”安元志这时却又说道:“父亲,别让三少爷跟你结下仇来,这才是让外人笑话事。”
大管家看了安元志一眼,不明白这个五少爷到底安得什么心思,方才屋里做恶人,这会儿出来又做好人了?
阿莲这时被护院扔了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看来被护院扔地上时,伤得不轻。
“把她弄走!”安太师命大管家道:“不要让我再看到她!”
“你忘了东阳沈家之事吗?!”安元信叫喊声已经破了音。
“等一下,”听了安元信这声喊后,安元志对要拖阿莲走护院道。
屋子里,安元文捂住了弟弟嘴,脸色难看之极。
院外,安元志问安太师道:“这丫头有家人外面吗?”
大管家忙过来道:“五少爷,这个阿莲老子娘都是安府奴才,这是个家生子。”
安太师往阿莲跟前走了两步,突然道:“让她爹娘把这个贱婢领走。”
“你还不谢恩?”安元志站安太师身后,看着阿莲道:“太师饶你一命了。”
阿莲跪地上给安太师磕头。
安太师从阿莲身边走了过去。
大管家追安太师身后问:“太师,那夫人这里?”
“等四位少爷都走了,把院门再封上吧,”安元志说道:“夫人病得那么重,怎么能让人进去打扰呢?”
大管家看看步往前走,头也不回安太师,跟安元志躬身道:“奴才明白了。”
安元志说:“明白了,你就去安排吧。”
大管家站下来恭送这父子二人走远。
“她是你嫡母,”左右无下人跟着后,安太师才跟安元志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对秦氏你必须孝顺!”
“她有四个儿子,”安元志说:“她用着我孝顺吗?”
“做样子,你也得做,”安太师道:“我从来不指望你孝顺她。”
“真要放秦氏出来?”安元志问道。
“这种事不会发生,”安太师冷道:“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