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这里被安锦曲闹了一场后,不知道又有多少主子要一夜无眠了。%&*";
而周大将军府中,虽然说是摆庆功宴,却只是摆上了一桌酒席,也没有歌舞助兴,菜色也只是京都人家家常菜色,只好酒管够。
周宜也没有叫上自己亲朋作陪,一桌酒席只坐了他和上官勇两个人。
上官勇几杯烈酒下肚后,话才多了起来,但也只是周宜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抱着多说多错心思,上官勇跟周宜对话是惜字如金。
对于上官勇这种上了沙场下手狠辣无情,平日里就沉默寡言性子,周宜倒是喜欢,一个将军不骄狂,不自大,周宜看来就属难得。“我此次之后就不带兵了,”酒过三巡之后,周宜跟上官勇说道:“我本想归乡养老,没想到圣上让我京都城住着。”
上官勇顿时就是一惊,周宜今年也不过五十岁,怎么就到要养老时候了?“大将军,”上官勇说:“你还没老啊。”
周宜一笑,上官勇这个人说起实话来倒是直接,“我是不服老,只是,你也看到项氏下场了,还有之前王圆下场,为将者不能死于沙场之上,那就不如归于田园。”
“大将军,”上官勇还真不希望周宜就此卸甲归田,他几位大将手下呆过,唯有周宜上官勇看来值得追随,“您一心为国,还要怕什么?”
“皇子们都大了,”周宜道:“卫朝你老实跟我说,你与五殿下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瓜葛?”
上官勇张了张嘴,低头灌了一口酒。
“为了你前程,五殿下这次花了大力气,”周宜笑道:“你远云霄关可能还不知道,五殿下这段日子京都城里,为了你事跟圣上已经斗了几回了。他这么做是冒险,太子殿下就是因为与军中人结交,才犯了圣上忌讳。”
“我不知道这事,”上官勇说道:“我以为是大将军推举我。”
“我自然也出了力,”周宜道:“不然我这个卸甲将军日后朝中无人了,我该如何是好?”
周宜这话一说,上官勇忙就站了起来。
“坐下,”周宜让上官勇坐下,道:“我门生不少,只是如今他们都各有自己打算,你投到五殿下门下也好。”
上官勇觉得自己可能是酒喝多了,怎么愣是听不明白周宜话呢?
“不懂?”周宜看着上官勇问。
上官勇了头,说:“大将军有话不如直说,末将脑子笨。%&*";”
“五殿下是我看好人,”周宜便道:“这下子你懂了?”
这下子上官勇还有什么不明白?诸皇子里,周宜后还是选了白承泽,拉他入伙同时,白承泽也没放过拉拢周宜机会。“大将军,”上官勇说:“既然你看好五殿下,那为何不留军中,直接助五殿下一臂之力呢?”
周宜摇头,“那我周氏就是第二个项氏了。”
上官勇脸上神情苦恼,说:“那末将能为大将军做什么?”
“我与五殿下谈过,”周宜道:“卫朝,你可愿投我门下,做我学生?”
这下子上官勇手真哆嗦了一下。
“周家军你好好经营,日后就会是你资本,”周宜看着上官勇道。
“那公子们?”上官勇问道,周宜若是没有儿子,那上官勇还能理解周宜话,可是周宜有三子,还都是军中为将,周宜凭了什么要把周家军给他?
“周家不是世代将门,”周宜说得很坦然,“夺嫡之时,我不想我儿子们卷进去。卫朝,等朝中诸君之位大定后,我儿子还是会回到军中,我这么做是不是很自私?”
上官勇把头一摇,历来夺嫡之争,都会害很多人枉死,上官勇就是没读过史书,光看这段日子死去人,也看明白这一了。
“你与我不同,”周宜举起酒杯与上官勇碰了一下杯后,说道:“我已功成名就,而你想要功成名就,我是自私,只是我也给了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做好了,你便是皇从龙之臣。”
“为何是我?”上官勇问道,其实他是世宗眼中钉,白承泽和周宜找他,完全就是找错了人。
“五殿下看重你,”周宜说:“你与朝中其他大将关系也都不错,重要一是,你这个人不是白眼狼,不会富贵之后忘了恩人。”
白承泽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周宜肯将兵权让出,上官勇是一也想不透,只是他现确需要权力,将杯中酒一饮而后,上官勇跪了周宜面前。
周宜见上官勇跪下后,便放下手中酒杯,坐正了身体。
上官勇恭恭敬敬地给周宜磕了三个头后,叫了周宜一声:“老师。”
周宜哈哈一笑,倾身双手扶起了上官勇,道:“早知你有今日,我应该早收你入门下。”
上官勇站起身后,又对周宜躬身一礼。
“来卫朝,”周宜让上官勇坐下,亲手为上官勇倒了一杯酒,笑道:“今天你我这里不醉不归。”
“大将军……”
“还叫我大将军?”
“老师。”
周宜拍了拍上官勇肩膀,语重心长道:“卫朝,自古以来英雄莫问出处,当年我也只是一个无活路才从军穷小子,戎马四十余年,才坐到了今天将位上。我周宜今天就是你明日,好自为之吧。”
“卫朝明白,”上官勇应道:“老师放心吧,等三位公子归朝之时,周家军还是公子们。”
周宜摇了摇头,道:“我给他们富贵,但是军队,他们若是有本事就自己去争,没本事就别人帐下听命,这事我不帮他们,你也不准帮他们。”
上官勇又一次低头不语了,周宜话让上官勇听着敬佩,却不敢完全相信。灌了一杯酒下肚后,上官勇就想,自己如今还能相信谁?除了安锦绣,他好像谁都不信了。
“来人,上酒,”周宜把光了酒壶扔了地上,扭头对着厅外喊道。
这顿酒,刚刚才成了师徒两个人一直喝到了三天。
上官勇没有那种平步青云之后意气风发,喝着杯中烈酒,听着周宜吩咐他话,上官勇只是酒入愁肠愁愁。后,一向酒量很好上官勇醉倒周大将军府花厅酒桌上,还有半杯酒酒杯也从手中掉落,滚落到了他脚边。
周宜却还只是半醉,喊了上官勇几声,看上官勇都没应声后,周宜便拍了拍手。
几个周府下人应声走了进来。
“将上官将军送到客房去,”周宜命下人道:“让人好生伺候他。”
几个下人上前来,扶起上官勇便往花厅外走去。
周府三位公子和乔林走进花厅时候,就看见周宜一个人坐桌前自斟自饮,桌上、地上空了酒壶不少,只是一桌菜没有动过几口,不少还是原样摆着。
“父亲,”周大公子道:“上官勇人呢?”
周宜抬眼看看自己三个儿子,他这三个儿子也不是不争气,还是小小少年之时,就被他踢进了军营里,只是这三子运气不好,从军这些年,上沙场次数竟然少之又少,所以到了今日,军中也没有建起自己势力,万事还要靠他这个父亲。
“父亲你醉了?”周大公子又问道。
“近可有写信回家问过你们母亲?”周宜这才开口道。
“母亲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大公子说:“父亲怎么又问起母亲来了?”
周宜正妻一直周氏故乡福州休宁城养病,算起来已经卧榻十年不起了。周家三位公子都奇怪,自己父亲今日明明是请上官勇喝酒,怎么又问起他们母亲来了?
“你们母亲病重了,”周宜道:“为父已经请旨归乡,你们明日也去向圣上请旨归乡伺母吧。”
三位公子一起呆住了,这是要他们放弃一切,回休宁去做老百姓吗?
乔林这时道:“大将军,三位公子一起走了,那周家军将军要交与何人?”
“自是交与一位皇子,”周宜道:“只是我们周家不趟这浑水了,我们走。”
“是哪位皇子?”周大公子问道。
“我已经收了上官勇为门生,”周宜也不答长子问话,说道:“日后你们要是想再回朝中,有他,你们境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上官勇?”三位公子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叫什么?”周宜道:“你们很吃惊?你们不也去了云霄关,后立下大功是他上官勇。”
“那是父亲你把人马交给他了,”周三公子不服气地道。
周宜笑了,说:“我把人马交给你,你能打下云霄关?”
“我……”
“闭嘴吧,你没这个本事,”周宜也不听小儿子说话,说道:“你们都没这个本事,云霄关是安元志骗开城门,上官勇带着人玩命打下来,你们寸功未立,还有什么可说?”
乔林这时道:“原来大将军是把赌注押了五殿下身上。”
周宜只了一下头,跟乔林道:“你日后就上官勇身边帮他吧。”
“是,”乔林没说一句废话便答应了下来,跟着上官勇,他是一意见也没有。
周三公子想想还是不甘心,忿忿不平道:“上官勇不过是一个仗着父亲势一朝得意武夫,连乔先生都要去帮他?”
“我们都是武夫,你这是骂谁?”周宜将手中酒杯扔到了周三公子身上,“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不得不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