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里两个大主子各怀着心思,而庵堂这里,安锦绣看见了走进自己屋中来世宗。i^
“躺着别动,”世宗按住了想起身给他行礼安锦绣,说:“没有外人,你讲究这些做什么?”
安锦绣轻轻地喊了世宗一声:“圣上。”
“朕这不是来了吗?”近这一月,世宗日子万事不顺,后宫里女人们也都让他心烦,世宗都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好声好气地跟人说话是什么时候事了。面对着怀有身孕,面色不佳安锦绣,世宗不自觉就放低了声音,说:“荣双跟朕说了,你这个身子要是不好好养着,这个孩子可就要因为你这个娘而吃亏了。”
安锦绣说:“吃亏?圣上孩子还能吃什么亏?”说到这里,安锦绣像是激动起来,语速极地跟世宗说:”圣上,这个是你孩子,真是你孩子,臣妾,臣妾……”
“朕知道,”世宗忙哄安锦绣道:“这个孩子不是朕还能是谁?朕意思是说,朕儿子,日后要跟着朕习武,要是跟你这个母亲一样,身体羸弱,那他岂不是吃亏了?”
安锦绣看着愣了半天,才冲世宗展了笑颜,说:“那要是个女儿呢?”
“是个儿子,”世宗肯定道。
安锦绣身体就是一抖,虽然是装,但还是让世宗感觉,这个小女人又害怕了。
“要是个女儿朕也疼她,”世宗将安锦绣搂了怀里说道:“等到她长大了,朕给她找我祈顺好男儿做丈夫,这样你满意了吗?”
安锦绣轻轻嗯了一声,说:“只要圣上不嫌弃就好。”
“傻丫头,”世宗说:“朕孩子,朕怎么嫌弃?”
“臣妾谢谢圣上,”安锦绣仰头望着世宗道:“圣上真给了臣妾一个孩子。”
“朕金口玉言,说出话自然算话,”世宗笑道:“朕命你父亲为你找几个老道妇人来伺候你,你好好养胎,不要让朕为你担心。”
“好,”安锦绣答应道。
世宗听着怀中美人温声细语,堆积心里那些不好像少了很多。世宗将手隔着被子抚了安锦绣肚子上,这肚子还是软软,一也看不出这里面有了一个孩子样子。
“圣上,”安锦绣似是害羞一般地世宗怀里动了动身体,道:“您别这样,这是白天。i^”
“白天怎么了?”世宗好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哦,不对,还有一个孩子,是三个人了。”
开心不已世宗,并没有发觉安锦绣冲他绽放笑颜中,这看似温柔笑意并未达眼底。世宗如今有八位皇子,六位已经成年,除了六皇子身体不好之外,五位成年皇子已经入朝做事,另七、八两位小皇子养宫中,由各自母妃抚养,平日里父子见面机会不多。世宗还从未像今天这样,期待一个自己孩子到来。
可能这是安锦绣为他生下孩子,世宗挑起安锦绣下巴,又一次细看安锦绣脸。未施粉黛一张脸,容颜憔悴,却就是让世宗喜欢。“没想到你会怀上朕孩子,”世宗对安锦绣低语道:“这个孩子,一定会是朕爱子,你也一样,会是朕爱妃。”
安锦绣嘴角扬起,露出笑容世宗眼里,就足以称得上妩媚。
“锦绣,”世宗说:“你是谁锦绣佳人?”
安锦绣说:“自然是圣上。”
世宗笑着摇头,又跟安锦绣说:“你不要怪朕不接你入宫安胎,宫里是非太多,朕希望你远离这些纷扰,好好为朕生下孩子。”
“臣妾明白,”安锦绣善解人意道:“臣妾就是一辈子住庵堂里也愿意,只求将来圣上能善待臣妾孩子。”
“他也是朕孩子,”世宗忙道:“朕不是说了,他会是朕爱子。”
“那万一是个女儿呢?”
眼见着话题又绕回到了这里,世宗也不恼,冲安锦绣笑道:“你生女儿,一定比云妍好,朕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对她不好?”
世宗提到了云妍,安锦绣脸上笑容有些黯淡,道:“我这样女人,生出孩子怎么能跟云妍公主相比,圣上不要开臣妾玩笑了。”
云妍公主是沈贵妃所生,安锦绣又是个什么身份?后宫虽说是母以子贵,可哪个皇子公主不讲究母妃身份?皇子公主们幼年时,有哪一个不是子凭母贵?
安锦绣眉眼间又笼上了一层轻愁,这让世宗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六皇儿白承英。白承英母妃只是一个下等宫嫔,身份不高,惯于捧高踩低宫中,六皇子就是因为母妃无力保护,宫人们忽视怠慢之下,熬坏了身体。
“放心吧,”想到这里,世宗跟安锦绣说:“虽然你不能以浔阳安氏女身份入宫,但朕依旧会给你妃位,不让后宫诸妃小看了你。”
安锦绣眼中闪过了惊喜,却很就不安地道:“臣妾配吗?”
“那是朕后宫,朕说可以就可以,谁敢说朕不是?”世宗刮了一下安锦绣鼻子,道:“朕若是连你都宠不得,那朕还当什么皇帝?锦绣江山是朕,锦绣佳人一样是朕。”
安锦绣抿嘴一笑,靠世宗怀里,一脸温顺,小声道:“圣上很久没有来看臣妾了。”
“嗯,”世宗说:“朕如今分身乏术,庵堂里人有没有不敬你?”
“没有,”安锦绣忙摇头道:“他们都不错。”
“不错就好,”世宗说:“他们要是不好,朕就宰了他们。”
“别,”安锦绣说:“别杀人,臣妾听着害怕。”
“好了好了,”世宗这会儿也觉得安锦绣面前说杀人事不好,这个小女子恐怕连只鸡都不敢杀,“不说这个了,”世宗说:“朕今天这里陪你一夜,天亮了后,朕再走。”
心中虽然不喜,但安锦绣还是双眼一亮,惊喜不已地望着世宗道:“真?”
“又忘了?”世宗冲安锦绣笑道:“朕话可是金口玉言。”
“好,”安锦绣一脸欢喜地道:“只要圣上不要因为臣妾耽误了事就行。”
世宗捧起了安锦绣手,白皙手上,血玉戒昏暗屋里光芒流转,“朕女人里,只有你有这玉戒,”世宗跟安锦绣道:“后宫里女人们,看到此物,就不敢对你怎样了。”
“那臣妾就什么也不怕了,”安锦绣这话脱口而出道。
世宗看着一脸安心模样安锦绣,心里犯着难。后宫女人们当面都是好人,所有花招都背后使,不过这个傻丫头明显什么也不知道。日后这个丫头带着他们孩子进宫了,他要将这母子二人安放何处才算是妥当?御书房宫妃不可留宿,否则世宗还真想将安锦绣安置御书房里。
安锦绣摸着自己肚子,她与上官勇上一世有一儿一女,肚子里这个应该就是他们前世女儿了。安锦绣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这个女儿生产之前,她要花一番心思安排了。跟着她进宫,只能是儿子,所以她这辈子还是注定要亏欠这个女儿良多了。
“不舒服?”世宗看安锦绣脸色又变得难看了,忙问道。
安锦绣说:“心口有闷。”
世宗没有跟安锦绣说荣双对她担忧,只是手用替安锦绣抚着胸口道:“荣双让你卧床三月,这滋味一定不好受,但为了孩子,你要忍了这个罪。”
“臣妾什么罪都能受,”安锦绣不着痕迹地拿开了世宗手,紧握着道:“圣上,臣妾这会儿想睡觉。”
“那就睡吧,”世宗只道安锦绣是怕他走了,才紧抓着他手不放,便道:“朕就这里守着你。”
安锦绣身体确疲惫,心里再不愿意由世宗陪着,但还是抵不过困意,当真就闭上眼,世宗怀里睡着了。
世宗坐了床上,怀抱美人却让他生不出寻欢心思来,也就安锦绣有这个本事了。荣双没有明说,但世宗已经自觉地要安锦绣面前禁欲了。
吉和带着向远清和荣双进到屋中来,隔着屏风站下了,就听床上坐着世宗道:“她睡着了,你们不要吵到她。”
屏风外三个人都放轻了手脚,连呼吸都屏住了,绕过隔开前后屋屏风,走到了床榻前站下。
“她又瘦了,”世宗对荣双道。
向远清把头一低,治外伤好手,这个时候好什么也不要说。
荣双说:“安主子这一个月来胃口都不好。”
“你就让她这样下去?”世宗道:“这样她还能撑到生产那一天吗?!”
世宗说话声音大了,他怀里睡着安锦绣哼了两声,像是被吵到了。
“你说过你有六成把握,”世宗忙轻拍着安锦绣后背同时,放低了声音跟荣双说:“你要怎么治她病?”
荣双小声道:“圣上,有女子怀胎初期是会胃口不佳,过一段时日就会好,安主子也应该是这样。”
“那她心疾呢?”世宗问道:“治心疾药你还给她用吗?”
荣双摇头,说:“主子怀有身孕,好就少服药了,不然对主子,和主子腹中小主子都不好。”
“你意思就是她得硬熬过去,”世宗看着荣双说:“朕没说错吧?”
“臣该死,”荣双跟世宗请罪,突然又不知道是哪里来胆子,跟世宗说:“圣上,其实主子现身子不适宜怀胎生子。”
屋里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除了睡着安锦绣后,另外四个人都没办法顺畅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