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走出了小院,从站小路旁等他云妍公主身边走过,说了句:“你跟朕来。%&*";”
云妍公主跟着世宗走进了离小院近一间佛堂,刚一进门,就被从门上落下来灰尘呛得咳了起来。
世宗看看这间数日无人打扫佛堂,安锦绣住进了东北角那个小院后,这一片佛堂都不允许庵堂里人来打扫了。佛堂正中供奉着普贤菩萨像也已蒙上了一层灰尘,只是佛像就是佛像,不管是光鲜照人,还是落魄蒙尘,这些泥塑木雕菩萨们都是副悲天悯人眉眼。
“父皇,”云妍公主没心情去看佛像,开口跟世宗道:“你生云妍气了?”
“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世宗问云妍公主道:“谁跟你说这个庵堂事?”
云妍公主听世宗这么一问,顿时又是生气,跟世宗道:“父皇,你不能让那个贱人给骗了!那个贱人就不是个好人。”
世宗没冲云妍公主发火,还是问道:“是谁让你到庵堂来?”
云妍公主把头一昂,说道:“这事是云妍一人做下,父皇你要怪就怪云妍一人好了!”
“你母妃跟你说?”
“这关母妃什么事?”
世宗冷哼了一声,“不是她还能是谁?一口一个贱人叫着,这话是谁教你?你母妃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说话?沈氏出身世族,没想到生下女儿倒是像市井里厮混混混,你今天可是让朕大开了眼界。”
“不是我母妃!”云妍涨红了脸,跟世宗大喊道:“父皇,你为了那个贱人骂我?!”
“你再说一声贱人试试,”世宗说话声音不大,但语调冰冷,“你说谁是贱人?”
“就是院子里那个女人!”云妍公主这会儿气昏了头,有些不知道怕了,她就知道这一回她父皇,站了那个贱人一边。
“混帐东西!”世宗一记耳光把云妍公主打到了地上。
云妍公主倒了地上,都不敢相信从小没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父皇会打自己。
“沈氏教养出了一个好女儿!”世宗站云妍公主身前,冷道:“你还知道自己身份吗?我祈顺朝公主,你就这么蛮妇一样冲进庵堂来闹事,还动手打人?”
云妍公主还想骂安锦绣贱人,但是方才火气被世宗一耳光打没了,抬头又看到世宗面无表情一张脸,这才又有些怕了,跟世宗说:“不关母妃事。”
“那关谁事?”世宗追问道。
云妍公主想到昨日说漏了嘴安锦颜,急得差她面前哭起来样子,跟世宗嘴硬道:“云妍是自己打听到,不关别人事。i^”
“你自己打听到?”世宗说:“锦绣这里事,没几个人知道,你是跟谁打听到?”
“锦绣?”云妍公主又叫了起来:“你喊她锦绣?这个贱人叫锦绣?!”
世宗想一脚踹过去,但地上毕竟是自己女儿,他还狠不下这个心。
云妍公主气道:“父皇,你知道这个贱,这个女人跟我说了什么吗?”
世宗说:“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所以父皇才老往她这里跑!”云妍公主说着说着就又恨不得跑去打死安锦绣了,跟世宗道:“这样女人有什么好?她还有过别男人,她……”
“闭嘴!”世宗突然就发了狠,安锦绣嫁过上官勇,这事是世宗心里一个痛处,安锦绣可以为这事伤心难过,但别人提都不可以提。“你是一定要跟朕作对?!”世宗问云妍公主道:“你要管朕事?谁给你胆子?!”
云妍公主想梗着脖子说我没错,可是发了狠世宗,没人不怕,云妍公主把头一扭,不看世宗,但也不敢说话了。
“是谁跟你说庵堂之事?”世宗还是要问明白这事。
云妍公主不说。
“你不说?”
云妍公主趴地上,动也不动。
“看着朕!”
云妍公主慢吞吞地扭过头,抬头看了世宗一眼,就又把头低下了。
“你不说,朕就去问你母妃,”世宗道:“问问她想干什么。”
“不是我母妃!”云妍公主这时哭了起来,说:“她不知道我来了这里。”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世宗说:“这话是谁教你说?”
云妍公主抬头瞪着世宗道:“父皇你不信我?”
“朕为什么要信你胡言乱语?”
“真是那个女人说!她不要脸!”云妍公主急道:“我怎么可能会编这种话来骗父皇?这种不要脸话我怎么可能会说!”
“锦绣不会说这样话,”世宗说:“所以朕不信你。”
“父皇!”云妍公主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劲,从地上跳了起来,跟世宗叫道:“难道父皇认为我会说谎?!我还会故意诬陷那个贱人吗?!”
“你堂堂一个皇朝公主,满口市井粗俗妇人之言,动手打人毫不意自己身份,”世宗问云妍公主道:“朕为何要信你?云妍,你拿什么让朕信你?”
“我没有!”云妍公主叫出这一声破了音。
“来人,”世宗看着云妍公主说了一句。
两个世宗贴身侍卫走了进来。
“将云妍公主带回宫去,没有朕话,公主不可出海棠殿,后宫诸人也不可前往探望,”世宗命这两个侍卫道。
“父皇你要关我?”云妍公主叫道:“你为了那个贱人关我?”
两个侍卫走上前来,其中一个跟云妍公主说道:“公主殿下,请吧。”
“你们谁敢动我?”云妍公主问这两个侍卫道。
两个侍卫还真就站着不敢动,这要是个皇子,他们还敢上前来押着走,可这是个公主,男女有别,他们哪里敢碰云妍公主一下。
“我不服!”云妍公主跟世宗道:“让我人来,他们能证明我没诬陷那个贱人!”
“你人敢跟着你胡作非为,”世宗说:“我们皇家不会养着这种奴才。”
云妍公主呆了一下,说:“所以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让他们出去说,皇家公主是怎样泼妇骂街?”世宗冷笑了一声,道:“朕将他们都处理了。”
“什么叫处理了?”
“朕把他们都杀了?听懂朕话了?”世宗手指着佛堂敞开着大门,道:“给朕滚回宫里思过去!”
“都杀了?”云妍公主又是呆了半天,突然就跟世宗叫喊起来:“他们都是我奴才,你说杀就杀了?”
“你奴才?没有朕你哪里来奴才?”世宗冷道:“你是想朕让两个太监进来押你回宫,还是你自己回宫去?”
云妍公主猛地摇头,到底是被世宗宠大女儿,她接受不了世宗突然之间变脸。
“门外太监进来两个!”世宗又说了一声。
两个世宗身边太监应声走了进来。
“将云妍押回宫去!”世宗下令道。
“父皇!”云妍公主哭叫了起来。
看着女儿流泪,世宗有些心软,可是安锦绣那套染血衣裙又出现了世宗眼前,将世宗这丝心软打压得荡然无存,“你一日不认错,就一日不要出你海棠殿!”
两个太监看世宗没有要饶云妍公主意思,走了上来。
“给本公主滚开!”云妍公主冲两个太监哭喊。
两个太监回头看看世宗,世宗还是面无表现地站那里,两个太监遂伸手把云妍公主两臂抓住,将云妍公主整个人架了起来。
“父皇,你为了那个贱人,连云妍都不要了?”云妍公主跟世宗哭道。
世宗转身看向了普贤菩萨佛像。
两个太监架着云妍公主就往外走,两个侍卫紧跟后面。
“父皇,那个贱人给你灌了**汤了?!”云妍公主两个太监手上拼命挣扎扭动着身体,望着世宗喊道:“那个贱人有什么好?!”
“她不是贱人,也没有另一个男人,”世宗背对着云妍公主道:“她是朕女人,你一口一个骂她贱人,那你父皇是什么?”
云妍公主张口结舌了。
“你母妃也是朕女人,同为朕女人,你骂她贱人,那你母妃又是什么?”世宗语调冰冷地问云妍公主道。
云妍公主又激动了起来,“她跟我母妃怎么能比?”
“都是朕女人,她们有什么不一样?”
“我母妃是贵妃娘娘,她是个什么东西?!”
“贵妃也是朕给,只要朕愿意,她也可以是!”
“父皇你是不是疯了?!”
“疯傻那个人是你,看来朕以前是太宠你,让你连识人都识不清好坏!”世宗摇了摇头,“把她给朕押回宫去!如果她要再叫,就把她嘴给朕堵上!”
云妍公主这个时候受得剌激太大,世宗让她闭嘴,她也闭不了嘴,心里也不相信世宗真会让人将她嘴堵上。
两个太监看世宗背对着他们,任云妍公主说什么都不再开口,忙就拿了一块锦帕,将云妍公主嘴给堵上了,也不敢再佛堂里停留,架着云妍公主步走了出去,两个侍卫紧跟他们身后。
云妍公主哭得伤心,嘴被太监堵上这一刻,公主殿下想死心都有,没想到有一天,一向宠自己世宗会这么对她。云妍公主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但事实就眼前逼着她亲眼看着,云妍公主是完全无措了,恨死了安锦绣,却发现自己世宗心里,远远比不上这个坏女人。
吉和后山上办完了差,到佛堂这里来向世宗交差,看见被两个太监架着,堵了嘴云妍公主,忙把头一低装作没有看见,心里却觉得,自己选了安锦绣这个主子,没有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