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珠江边,清幽安静。午后时分,沿江的堤岸行人很少。
杨娇雪一个人倚着江边的护栏。“张梓茵死了。是地狱预言师干的。”
潮湿的风吹乱她的长发。
有个声音在空气中回答她:“涂钉歌就是地狱预言师。他拥有未来之镜。”
这是l先生,没有人能看见他。杨娇雪只知道他就在身边,而没有具体的位置。
“不对呀。”杨娇雪说道,“那么孟垂旭被毒死的那天晚上,那个地狱预言师又是谁?”
“我估计是涂钉歌的同伙,他故意请人来假扮地狱预言师。”
“所以,也是那个人杀的张梓茵?”
“不只张梓茵,陈淑媛应该也是死于他之手。”
“他到底是谁啊?”
“目前我也没弄清楚。”
这件案子依然迷雾重重。杨娇雪听见l先生在面前踱来踱去,似乎在思考。
她问道:“l先生,现在你该告诉我我爸爸死的真相了吧。虽然我们有过约定要在拿到未来之镜之后,但是……”
l先生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在犹豫。
“这件事我不想让你混进来。知道得太多会带来很大的危险。”
“我不怕!”杨娇雪坚定地说道,“我想知道真相。”
l先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沉吟。半晌,他的声音从那边的石凳上传过来,他坐在那里。“你有知道的权利,我这就告诉你。”
他说道:“我和你爸爸赵钐利是同事,我们的研究室研究出了未来之镜和隐形之衣。由于一时的贪念,我们把这两件东西占为己有了。这事被我们的上级发现,他们为了夺回这两件东西,开始追杀我们。赵钐利就是这样死的。”
他娓娓道来,说得十分简洁,但听得杨娇雪胸口发紧,身体一寸寸凉下去。
这个故事实在太离奇而显得难以置信。
杨娇雪终于明白了未来之镜和隐形之衣是怎么来的。
江风一阵阵扑打在她冰凉的后背。
l先生说他要夺回未来之镜,交还给上级。杨娇雪相信了他的话。可她又怎么知道,这件事另有内情呢。l先生的真正目的竟然是……
时光荏苒,翌日在闹市中的路边咖啡厅,午后的阳光很温暖。一把太阳伞下,安叔、阳简安、杨娇雪和赖小桑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几杯香醇的卡布奇诺冒着幽幽的热气,这次居然是嗜钱如命的安叔请的客!
“大作家,你是不是彩票中奖了?”赖小桑像山大王一样坐在椅背上,扛着狼牙棒的威武姿势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她倒毫不介意,悠哉地喝了一口咖啡。
“什么?难道我只有中彩票才能请你们吗?别小看人!”安叔义愤填膺,“我可是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彩票神马都是浮云!”
在他的高尚情操下,赖小桑等人只能自愧不如。
“好了,好了。你把我们叫出来到底有啥事?是不是跟案件有关?”
“猜对了!果然是福尔摩桑大侦探。”安叔竖起大拇指,从那件从未换过的风衣里掏出几张照片,“来看看吧,小姑娘们!”
赖小桑拿过照片,阳简安也捧着咖啡一起看——显然他暂时忘记反驳自己是个男子汉了。照片里是白发苍苍的涂老头,每张照片上,他都戴着一副普通样式的近视眼镜,而从照片的角度来看,这是偷拍的。
这是什么意思呢?有点儿弄不懂安叔的意图,赖小桑挠了挠脑勺。
“你给我们看这些照片干吗?”
“你们就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虽然安叔这么说,但赖小桑她们只是摇头。“完全没有看出来……”
“眼镜啦!眼镜眼镜!”不得已,安叔只得给个提示。
“眼镜怎么了?”阳简安的智商水平,真的很一般。他要是再聪明些,估计就能美貌与智慧并重了。“哦,我知道了,涂老头得了近视眼!所以才戴眼镜!”他马上被赖小桑打了一拳。
“笨蛋!哪有这么简单。”
可是,哪里不对劲了呢?赖小桑陷入沉思,手指按住眉心,她脑海里浮现那几次和涂钉歌见面的情景。她记得,当时涂钉歌并没有佩戴近视眼镜。这说明,他的眼睛没有问题。而这些照片大多是他的单人照,且在非常隐秘的地方,他似乎不想被人发现,他戴眼镜这件事。
什么眼镜要这样神神秘秘地使用?赖小桑不解地眨了眨眼。突然,她想起了陈淑媛。
对了,就在她死亡的现场,她戴着十分相似的眼镜,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不过,这种眼镜随处都可以看到……
安叔似乎也和赖小桑想到了一块儿。“陈淑媛死的时候戴着的眼镜和涂钉歌戴着的是同一款,更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视力问题。”
咦,这就奇怪了……
种种疑问浮上众人的心头。大家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沉思。咖啡的苦味渗入味蕾,正如她们此刻的心情。
“等……等一下……”忽然,杨娇雪像想起了什么,把照片抓过来,死死盯着,“这,这好像是我爸爸的东西呢。”
“你爸爸的?”赖小桑不解地“啊?”了一声,“你是说?这个眼镜是你爸爸的?”
“嗯!”杨娇雪非常确定地点点头,她的表情像在回忆往事,“我记得爸爸以前就一直戴这副近视眼镜,可是后来他换了一副近视眼镜,但这副他却如宝贝似的珍藏了起来。我和妈妈那时都觉得有些奇怪。但爸爸告诫我们不准动这东西。我那时候调皮想去拿,结果还被训斥了。”
“连动动都不行?”赖小桑的疑惑更浓了。
“嗯,后来,他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保险柜。对这件事我一直印象很深刻。我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要把以前的近视眼镜保管得如此谨慎。”
“那后来呢?”安叔飞快地在记事本上摘录着什么,抬头发问。
“后来没多久,爸爸就出事了,临出门前用一脸悲伤的表情和我道别,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一样。”说到这,仿佛那个画面就在眼前,杨娇雪的目光闪烁着伤悲,难过地低下了头。
大家的谈话这时却被打断了。
“请问这是22号桌吗?”一名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是的,难道我们有免费的蛋糕可以品尝吗?我想要抹茶和椰香的。”安叔脑子里估计只剩下这种事了。服务员尴尬地笑:“对不起,本店的蛋糕不免费。”
“只是刚刚那里有一位先生,叫我把这个公仔给赖小桑小姐。请问谁是赖小桑?”
“哦?这位就是。”安叔指了指赖小桑,“你可要自己吃掉,我们不喜欢公仔味的蛋糕。”
“去你的,”赖小桑没有工夫去吐槽安叔的贫嘴。她的视线在接触到公仔的那一刻,仿若冰封般一动不动。又是阿狸公仔!而且和她第一次受到威胁时收到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之前的公仔胸前插了一把剑,而这只公仔却被撕成几片,然后再缝起来,并留下了一根很显眼的线头。
“哇,五马分尸的公仔。”安叔坐直了起来。
“好可怜的阿狸,谁这样对我最爱的阿狸!”阳简安抱着阿狸像抚慰受伤的小动物那样,轻轻摸它的头。他竟然还真的流泪了,这个多愁善感的家伙。
赖小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鄙视了一眼他,心里想,这次的公仔也是警告吗?
更重要的是,那人就在附近!
她“霍”地站起来,跳到咖啡桌上张望。露天咖啡店以及店外的马路上人来人往,看不到服务生口中那个穿皱巴巴米黄色外套的人,不过她低头一看,发现安叔似乎发现了什么般,正捡起公仔,把线头拉开,公仔里立即露出一张小纸条来。
“哦?看来有人要和小桑说悄悄话哦。”
“我看看!”赖小桑抢过纸条,杨娇雪被声音吸引转过头,也一起过来看。
信上用红色墨水狠狠地写着——“再查下去就会死!”
巨大的寒意在这一刻,凝固了世间所有的声音。
片刻沉默后,大家开始热烈地讨论起了案情,而安叔则站起身,向厕所走去。
直到服务生再次过来。
“请问,可以埋单了吗?”
“哦。等刚才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回来再埋单吧。”赖小桑豪爽地挥一挥手。
“你是说和你们刚坐在一起的穿风衣的男人?”服务生狠狠地打击了这几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可是他刚才已经走了,他还到我们柜台领了一盒蛋糕,说你们会埋单的。”
“什么?”
赖小桑他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这才是她们所认识的安叔啊!坑小孩钱的坏蛋!敢情来之前说什么他请客都是编好的圈套!
“可怒也!”赖小桑拍案而起,跟唱京剧的武生一样,挥舞着狼牙棒去追那负心汉了。不,是负钱汉!
“千万不能闹出人命啊!”杨娇雪也急匆匆地追了过去。
她们只剩下一阵风。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阳简安才意识到——她们也跑了!
那天,阳简安为了抵偿欠款,被迫在咖啡店穿起了女仆装……
回到家之后,赖小桑在房间里画了张安叔的头像,贴在沙包上,然后嗨嗬嗨嗬地练起拳来。她发誓要诅咒这个坑小孩的三流作家这辈子都不能出名。据说,这是对作家这种职业最恐怖的诅咒了!
没想到,刚把沙包上的画像揍出一个大洞,安叔就厚颜无耻地打电话来了。
“女侠,莫要生气。我今天是有急事要先走一步。放心放心,以后我一定补回来,要不改天我再请你们一次?”
这哪里是请?分明是打算再坑一次啊!
“去死!”
赖小桑的咆哮几乎把安叔的破手机震爆。
“哎哟,女侠!别生气嘛!生气会容易老的啦!喂喂喂……别挂电话,我可是有要事相告。”
“再骗人你就要死了!”赖小桑本来想挂掉手机去洗澡,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打算听听这个家伙能说出什么好事来。
“把你的qq号给我!”
打开电脑,登录qq,赖小桑很快接收到安叔发来的一个网址。她点击鼠标,随后弹出一个背景气氛诡异的网页,上面的内容紧紧吸引住了她的眼睛,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屏幕,苍白的屏光映着她的脸。
“神奇之物:
我们经常拥有一些普通的物件,譬如说手表、笔、雨伞,但是我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看似平凡的东西在某天突然拥有了神奇的力量,从而变成违反物理定律的物体呢?利用它们,你可以获得财富、权利,甚至可以杀死你想要杀死的任何一个人!
只是,任何一个拥有它们的人只要使用任何一个物体都需要付出一个身体上的、情感上的或者心理上的代价。只要拿着它们你就会变成被猎杀的对象!
神奇之物是因为何种缘故出现在世间的尚不可知,只知道它们分散在各地。据说,只要集齐它们,就会发生疯狂的事情。统治或者毁灭这个世界。
目前只知道第一件神奇之物,是眼镜。它可以预知未来,它被称作——未来之镜。
预知未来,这几个字深深烙在赖小桑的瞳孔深处。她的心里此刻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射出一道可怕的光,一口气憋在肺里,很久很久才舒出来。
电脑屏幕上,安叔的qq发来几条信息。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何止是似曾相识。赖小桑现在终于搞清楚了,涂钉歌被偷的那件宝物是什么。
是眼镜!
这就能合理地解释陈淑媛为何死时别扭地戴着一副眼镜。
而且,杨娇雪也说过,她死去的父亲赵钐利似乎谨慎地保管着一副神秘的眼镜。
也就是说,这副眼镜拥有预知能力?
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似乎都证实了,有人在利用预见杀人。
那么,那个人是谁?
等一下!坐在椅子上,忽然想起什么而令赖小桑皱起了眉头。如此说来,所谓的地狱预言师是怎么回事?显然,它本身并没有预言能力。如果说它是之前拥有眼镜的主人那也说不通啊。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杨娇雪的父亲是曾经拥有过眼镜的人,而后交给了涂钉歌。
那么,地狱预言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许,他是拥有另一个物件的人?以此来威胁涂钉歌?还是他和隐形人联手偷走了眼镜?
越想越乱。赖小桑管不上qq里安叔说的什么了。她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边想边睡了过去。
在一片凝重的夜色里,涂家豪宅依然跟过去的几天一样,被重重保安包围着。和往常一样工作完毕的杨娇雪换下女仆装,躺在工人房的床上,心不在焉地凝望着外面高悬的明月。
四周被死寂笼罩。这里一向都很安静,虽然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布置一个保安,可是他们都像雕像一样,从不说话。而现在,孟垂旭和张梓茵都不在了,陈淑媛的高跟鞋声也无法再响起。
静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窗外清冷的月光静静地照射进来,杨娇雪忽然很想念爸爸,还有妈妈。她本来是可以离开这里的,可是,她必须找回未来之镜。她的脸,被头顶上斑驳的夜空覆盖。
同时,黑夜的深处,密不透风的密室里端坐着一个沧桑的老头,他眼前的桌面上放着一个密码箱。他的手指敲了敲扶手,最后按下了通讯键。
滴嘟!
“杨娇雪,老爷有事找你,去密室一趟。”
接到柳管家吩咐的杨娇雪只得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密室门口时,密室的门已经提前打开,柳管家引她进了密室便欠身离开。房间里只剩她和涂钉歌两个人。
“坐。”涂钉歌轻轻地举起手。杨娇雪受宠若惊,点了点头,惶惶不安地坐了下来。她看到密室里有一个大冰柜,但用黑布遮住了,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这时涂钉歌轻轻推动轮椅,行到手提箱的旁边转过身来: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派你去做。”
“唉?很重要的事情?”杨娇雪惊讶地抬起头。
“是的。”涂钉歌拎起手提箱放在自己的腿上,皮质定做,异常精美,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他双手交叠在箱子上,异常珍视的样子。“明天,十点钟,你提着手提箱,不要打开,去坐地铁五号线。”
“去地铁五号线就可以吗?”杨娇雪的目光被手提箱深深吸引住了,她很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嗯。你上了地铁,就拿一本小说《推理笔记》。到时候会有另一个拿同样小说的人和你接头。”涂钉歌看到杨娇雪呆愣的样子,干咳了一声,再次嘱咐,“速度要快,别迟到,还有,千万不能打开箱子。记住了吗!”
“啊!”杨娇雪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我知道了。谨遵吩咐。”
“唔……”涂钉歌满意地点点头,却随时露出一抹可怕的目光,“要是你随意打开,被发现了,后果……不用我说。”
“是!”
“呵呵,那就好。”涂钉歌面无表情,“那你出去吧!”
目送杨娇雪鞠躬离去后,他紧闭了密室的大门,举起遥控器,“滴”的一声,打开监控屏幕。画面里出现了杨娇雪提着手提箱走回房间的身影,甚至她回到房间里之后的一举一动,也被隐藏在天花板的针孔摄像头偷偷监视着。
涂钉歌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他早就找私家侦探查过,这个杨娇雪就是赵钐利的女儿,她潜伏在他身边一定有所图谋。
想抢走未来之镜的人都得死!它是我的!
回到房间后,杨娇雪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偷看了,马上关紧门窗。她把手提箱放在床上,可是要打开它,还需要密码。杨娇雪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胡乱按了几个常见的密码。当按下“123456”时,手提箱居然“咔嚓”一声,打开了。
那一刻,吸入的空气,在体内似乎非常沉重,像是滚烫的液体。杨娇雪屏息静气,紧张地打开箱子,她看见箱子里……
次日,天气凉凉的,还蛮清爽。杨娇雪等候在五号线中山八地铁站的旁边,黑色的地铁通道中投来一束光芒,车“哗”地行驶到面前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乘客顿时如鱼儿一样来回游动,最后车门将双方阻隔。戴着墨镜的杨娇雪将乱发别到耳后,走到了最末尾的车厢。她谨记老头吩咐的位置,站在角落里,不安地四处望着。
她的手里拿着一本小说《推理笔记》。
“嘿!”突然,有人碰了她的肩膀,回过头却被鸭舌帽的帽檐给顶到。她侧了侧头,看见硕大的口罩出现在眼前,包得非常严实。
“东西带来了没有?”
这个男人同样带着一本《推理笔记》。
他开门见山地问,声音很是熟悉。
“你……你……”这是涂钉歌提到的接头人吗?杨娇雪依然紧紧抱住手提箱,她努力分辨那张被口罩和墨镜遮得看不见全貌的脸。终于,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怎么是你?你就是地狱预言师?”
“你是……”
接头人仿佛也听出了杨娇雪的声音。等杨娇雪摘下墨镜,接头人吃惊地喊出:“怎么是你?”
他赶紧摘下口罩和墨镜,却是柳管家。
他说:“是老爷叫我来的。”
杨娇雪愕然:“我也是老爷吩咐的,他叫我拿这个手提箱交给一个带着小说《推理笔记》的人。我没想到是你啊!”
柳管家也很吃惊:“老爷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他吩咐我去接收一个手提箱。这箱里到底有什么啊?”
提到这个,杨娇雪一脸茫然。
“手提箱里什么都没有。”
“什么?”
听到这个,柳管家傻眼了。“不会吧?”
“真的。不信你看。”
杨娇雪输入密码,打开之后手提箱里果然空空如也。
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四目相对,看得见对方变得煞白的脸庞。
事情太蹊跷了。涂钉歌何必搞这一出,让两个人在地铁上交接呢?这不是多余吗?他兴许有别的阴谋!
柳管家不笨,他想起了那天救的那名服务生。
他知道涂钉歌和那个人之间的秘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掠过他的大脑。
这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听我说!”柳管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猛地握住杨娇雪的手,“我知道孟垂旭被毒死的真相。是老爷给我钱,不让我说的。”
“啊?”
当杨娇雪从柳管家处听说真相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震惊了。
竟是如此!
我得赶紧打电话给l先生,告诉他这个真相。
杨娇雪刚掏出手机,这时手机却发出了短信提示声。她疑惑地打开,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去死吧!地狱预言师。”
她握住手机,身体瞬间变得十分冰凉。
就在这个时候,地铁车厢忽然严重地颠簸了起来。世间的景象仿佛在一瞬间崩裂,东西的落地声、玻璃的碎裂声、人的尖叫声,口罩男惊恐地看着这一切,最后被嘈杂的声音所淹没了。
在那之前,杨娇雪用沾满鲜血的手在手机里写下了一条短信。
但她没有发出去,整个世界便是永远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