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空穴来风
    段磬心中一沉,董宓果然为了保全自己,将宝藏的事情给说了。
    这样大的诱惑,难怪才几天的工夫,娄儒蓝已经与楚知州称兄道弟,走到一起。
    案子都是小事,天上掉下来的财宝才是最真。
    尹雀很是欣赏段磬脸上的阴晴不定:“段都头,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此事相干之人,都免不得要过堂,你的那个心肝宝贝,也一样不能例外。”
    “那就多谢尹师爷提点了。”
    “她要是不肯说实话,刑狱司不是吃素的。”
    这一句已经是明显的威吓,段磬听懂了。
    董宓寻了邢苑几年,如何肯就此罢休。
    “不知道的事情,就是问到天边去,也一样没有结果。”
    “段都头说这话,没准我会信,可是楚大人会信吗,娄大人会信吗,你我不过都是低微的身份,彼此心知肚明。”
    段磬沉默了一下,尹雀瞧了瞧他:“要是没两位大人的叮嘱,我也不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拦着段都头不是。”
    他掉头就走。
    差些与迎面而来的沈拓撞在一起。
    “段都头,见着楚大人没有?”
    “碰了一鼻子的灰。”
    反过来是沈拓安抚他:“没事的,等青衣候大驾光临,楚知州又会赔着笑脸将你请回去的。”
    刑狱司是要压过知州一头,可惜与侯爷相比,还不是什么都算不上。
    正是因为知道闵岳要来,段磬才更觉得事情一团糟。
    鹬蚌相争,还不知道最后是哪个渔翁得利。
    “要不然,这几天,你也别上衙门来了,反正两位大人都不待见我们。”
    沈拓紧随他身后:“也就我同你走得近,反而把其他人都给得罪了,非要到了关键要命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谁是好人。”
    段磬看了看他,忽然一笑道:“我带你去销金窟。”
    沈拓就等着他这句话,欢喜地像条尾巴,跟在他后头。
    段磬直接去见的华无双。
    华无双一双眼等得快掉出眼眶,手里端着杯茶,掀开茶盖却忘了喝,手一抖,整杯茶都扣在衣服上,水淋淋的,又烫。
    海棠赶紧过来替他收拾,视线也是多半停留在段磬身上:“请掌柜的先去换件衣服再来同段都头说话。”
    沈拓的魂儿一半跟着海棠跑了:“你的胡子一剃,也是个麻烦,走到哪儿都有女人看着,邢娘子到时候还不喝一坛子醋?”
    “他们两个不过是好奇,你少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
    段磬抓起桌上的点心,一股脑儿塞进沈拓嘴里。
    华无双换了衣服出来,稍许自在些:“你真的定了心,要那个女人了?”
    段磬笑笑:“是,想好了。”
    “你还真是不怕麻烦。”华无双凑近过来,“这几年没见你真容,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段磬一把推开他:“看看就习惯了。”
    “那人的命应该是救回来了吧?”华无双知道他来销金窟,总是为了正事。
    “已经没有大碍,那两口子不知你的身份,还说要请你到家中吃饭。”
    “吃饭就免了,以后别为了几个钱,把自己性命搭上就算是不辜负我救他一回。”
    华无双很是好心好意地让海棠带着沈拓去偏厅用茶。
    人一支开,段磬毫无掩饰,将董宓所作所为都与华无双说了一遭。
    华无双脱口而出道:“你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怕是有麻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尹雀的话虽说叫人膈应,却也没有错,邢苑不过一个平头百姓,知州要抓她道衙门问话,谁人敢拦着,而且理由正大光明。”
    “那你还在我这里闲聊着,不去保护佳人。”
    华无双看着比他还卖力,拍手招了两个人来:“这两个的身手虽说没有你好,不过有个优点,每日十二个时辰都很空闲,放到你家小娘子身边去,暗中护着她,你觉得可好?”
    “不必,既然是我认定的人,我自然将她看得比自己的身家性命还重要,谁敢动她,我会加倍奉还。”
    华无双一脸紧张,扑过来抓住段磬的衣领:“快说,你是谁假冒的,你不是段磬。”
    段磬将他的手拍开:“我懒散了几年,难得有要正经的意思,你倒不习惯了?”
    “那个女人才算是做了件好事,把你丢了几年的志气又给捡拾回来了。”
    华无双拊掌而笑道:“楚知州还只当你是青衣候的师弟?”
    “尽管不想承认,不过他总是师兄,而且他也没做过有辱师门之事。”
    “你师父到底喜欢你多点,还是喜欢他多点?”
    “都不喜欢,他只喜欢自己。”
    “这句是大实话。”
    华无双站起身来,在身后的暗格中翻箱倒柜的:”回来以后,我查不少旧书,发现那个村民所中的毒,有些像这个。”
    书页翻开,段磬接过来,很快看了两眼:“确实就是伤口殷红,流血不止,又有奇痒难忍。”
    “这种毒,在五十年前就已经失传了。”
    段磬还要再翻,那书页已经发脆泛黄,经不起折腾,眼见着就要四分五裂。
    华无双像宝贝似的抢了回来:“这是珍本,我花了多少钱收来的,让你随意捏两下就报废了。”
    段磬手一松:“再多钱,在你眼睛里头,还不是那样。”
    “不如,你有空回去问问你家小娘子,到底在杜家知道些什么,看情景,宝藏的事儿也不像空穴来风,到时候,几面夹攻,我看你一双手怎么应付得过来。”
    “她说,她不知道。”
    “她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华无双嗤鼻一笑,“你也有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时候。”
    “我相信她。”
    “这话听着真心叫人感动。”
    “承蒙夸奖。”
    “天底下没有空穴来风的道理,你要是被她吃死了,那么吃亏的只是你,我不要来做这两面不讨好的角色!”
    华无双一下子翻了脸,将段磬连带着沈拓都给赶出了销金窟。
    “华老板好大的火气,我的火筒鱼翅羹才吃了一半,还没来得及品出滋味来。”
    “你先回衙门里。”
    “那你去哪里?”
    “我去九华村。”
    “我随你一起去。”
    “衙门里头,现在都几重防范着我,不如你回去蹲点,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也好告诉我。”
    至今,没有动静,不过是因为忌讳着青衣候闵岳。
    而绝非是因为他。
    “谁不知道,我同你走得近。”
    “那不一样,楚知州不至于连每个衙役都要防着的,快去吧。”
    沈拓百般无奈:“好,要是有不利于你们的消息,我会来报个信。”
    段磬回到邢苑的小院,推开门,闻到一阵清香的皂角气味。
    才洗好的床单,枕头,都晾在院子里。
    邢苑真弯着腰,整理衣物,从背后看来,真是纤腰盈盈一握。
    段磬心中微荡,三两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邢苑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他,他的手碰触过来是,身体仿佛带着记忆,知道这个人曾经带来的愉悦欢欣,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贴得更紧。
    “怎么将被子都洗了?”他有些明知故问。
    邢苑不做回答,却是找了个更适宜的姿势,窝在他怀中。
    段磬细细在她发鬓,耳后嗅了嗅:“白天闻起来更香了。”
    邢苑轻笑一声,怕痒地要躲。
    他哪里肯放手,圈着她就要亲。
    “青灵在做饭呢。”邢苑低声道。
    “不妨事,灶间离着远,就亲一下。”
    段磬柔声哄她,两个人才是黏糊的劲头,邢苑哪里会真的推托,抿着嘴角只管笑。
    手臂将她的纤腰抄起,嘴唇已经落下。
    邢苑闭了眼,任由他卷席过她嘴唇的每一分领地,嘤咛一声,吐气如兰,愈发引人入胜。
    等一个吻结束,双颊潮红,云鬓微乱。
    段磬瞧得目不转睛,拉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放。
    邢苑听得青灵唤她几声,想要挣脱开来,他不放手。
    “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娇软软的一声埋怨。
    “对自家娘子,还要正儿八经的不成。”段磬是一根一根手指放松开她的,眼色暗沉,情思栩栩。
    邢苑细声说道:“让青灵给你做几个小菜喝酒。”
    “娘子是体恤我辛苦,要替我补一补?”
    邢苑见他嘴角微挑,一个坏笑,啐了他一口:“没半点正经。”
    见她款摆着腰肢去了,段磬的脸色才沉下去。
    董宓那边的事情,要不要同她说个清楚。
    她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无非是让她害怕担心。
    又是何必呢!
    这般想着,段磬决定就先不告诉她,免得她一听闵岳要来,又慌乱地像只小兔子一样。
    闵岳,在她身上打得一把好算盘。
    从头到尾都是又想要财,又想要人吧。
    人家都说放长线钓大鱼,这一条线,足足放了几年,闵岳都不急不躁。
    甚至,在上一回,他出面维护邢苑之时,闵岳都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青衣候,确实自有一套。
    如果,只是要人,段磬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闵岳断了对邢苑的遐思。
    要是,一座山的宝藏,他倒是有些举棋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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