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娃真是第二天就走了。
    不过请易海舟方便的话，送她到州府机场。
    这没有公务机的便捷，又得一百多公里到州府，再飞到首都机场，最后肯定要辗转中东或者中欧地区才能抵达欧洲。
    索菲娅根本不管她，仿佛就是要看这姑娘到底能折腾出什么样。
    易海舟当然松了口气。
    他脸皮再厚，再拔那啥无情，四位姑娘坐一桌子吃饭也是个挺尬的事情。
    起码他自己觉得有点尴尬。
    仙娜尽量不让自己可怜巴巴，但面对和索菲娅巨大的地位差距，被秒杀得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黄玉莲倒是全程热情的招呼这个，安排那个，却总是要把仙娜推到身前，表明这才是易海舟的女朋友，搞得索菲娅连战斗的心情也没有。
    跟个村姑比什么呀，感觉是在抢坨屎那么丢人。
    所以保持优雅的贵族姿态，坐在四面漏风的栈桥小餐馆里，随便吃两口就嗲兮兮的问易海舟去海滩上散步吗。
    那声音让黄玉莲牙酸，仙娜惊奇这才是迷住男人的招式吗，波娃则暗暗捏紧了拳头想打人。
    易海舟也是一脸看白痴的样儿：“你是不是想我揍你一顿？”
    索菲娅嘿嘿的挽住他胳膊撒娇。
    其他仨可能都觉得鸡皮疙瘩一阵阵的泛滥，仙娜最先哀求：“你……就陪她去走走。”
    黄玉莲还指引方向：“那边，那边晚点夜市就开了，还是有喝酒聊天的地方。”
    发现所有目光都看自己，波娃还连忙摆手：“别看我！没我什么事，我帮小姐收拾行李，明天你能送送我就行。”
    易海舟点头。
    少一个也好点。
    其实他没发现自己面对索菲娅的时候也很轻松，出来还在栈桥上就是一巴掌打屁股上，极其响亮。
    还想顺势一脚踹的，考虑到这挨了打还主动凑上来的姑娘多半会摔水里。
    算了。
    波娃吓一跳：“他经常这样？”
    黄玉莲介绍：“第一次见索菲娅小姐，她脸上就被阿海砸得青一块紫一块。”
    东欧姑娘惊骇。
    黄玉莲又调解融合：“仙娜一直跟阿海在一起，是她要阿海帮我，才去东欧追杀那些恶人，阿海很喜欢她的。”
    仙娜都哭出来：“你别说了！”
    谁信啊。
    波娃信，微笑着点头：“我猜也是。”
    仙娜对她的好感立刻就上升些。
    索菲娅挽着易海舟兴高采烈：“奥琳娜说你在北联邦总统面前都做得很棒！你就是个适合大场面的人！”
    易海舟不留情的打手：“松开！老子叫你松开！老子又不求他……”
    索菲娅怪声怪气的用华语：“你嚎，我在学华语！”
    易海舟撵她：“你特么是闲得没事来找我玩儿……不，不可能，你跟你妈做事没有无缘无故，你不如直接明说你到底要干嘛，明码实价，咱们真刀真枪。”
    索菲娅在他面前不要脸的，腻声：“真刀真枪嘛……”
    易海舟想一记升龙拳把这娘们儿打上天去。
    可索菲娅松开手就在沙滩上做芭蕾舞的跳跃动作，还哼着曲儿转圈，配合她的定制时装裙，飞扬起来真的美丽，特别是夜色中周围没多少灯光，更像翩翩起舞的飞蛾。
    转回来的时候像个开心的孩子：“没想到你们还有躲在这里的小天地，我很喜欢！”
    易海舟口嫌体正直：“要你喜欢个屁，为了不给这里带来祸事，我们不带人过来的，不过等酒店修好应该主要都会搬过去，除非军舰大炮的来袭击，也不怕了。”
    索菲娅抓住他的手：“我要在你的城堡里面永远有个地方！”
    易海舟才听不懂这种文绉绉的说法呢：“你特么的早点滚回欧洲去，就是对我最安全的事情，存好钱，一旦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飞机接送我就过去，不需要你来跟我培养感情浪费时间，一手钱一手货，绝对童叟无欺。”
    索菲娅的特点就是对易海舟这种故意撇清一点不生气，还欣然点头：“嗯嗯嗯，我明白，我懂，只是我很享受在你面前的轻松，不用在乎形象，不用顾忌安全，不用……”
    易海舟不耐烦：“好，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我这陪着你都该算钱的！”
    索菲娅笑得那猫眼绿的眼眸，在海涛声声的夜色中亮得跟宝石一样。
    拉了易海舟去夜市边上的摊位喝点啤酒，姿态也跟在什么高档酒吧喝鸡尾酒差不多。
    渔村小嘛，只能接待百来人的欧美背包客，连酒吧之类都没有，就是几个烧烤摊买点饮料看看大屏幕电视，算是村子里唯一的娱乐。
    简单乏味到极致，一两天可能有点新鲜，待久了绝对无聊。
    可索菲娅却悄悄把头靠在易海舟肩头，悠长的呼吸下居然慢慢睡着了。
    时刻算计提防的公爵女儿，真是只有靠在这怀里才无比安心。
    易海舟才喝了两罐啤酒而已，还以为这妞儿要装醉勾引自己呢，啼笑皆非的单手退下自己的衬衫，反过来给索菲娅裹上。
    就躺靠在塑料圈椅里面，悠闲的看着新闻上各种达官贵人抨击目前的中东政策。
    都特么一群戏子！
    嗯，这也比回去面对一屋子女人好。
    易海舟想的是磨蹭过今晚，起码送走一个就好很多。
    波娃也没表现出任何旧情复燃的迹象。
    那就好。
    夜深了才把索菲娅背回收拾出来的棚屋里睡觉。
    条件是真的差。
    仙娜还让出了自己的家，带着波娃去另一边找地方住了。
    黄玉莲等着把今天的度假村进度给易海舟看。
    这边做什么都磨洋工，设计施工已经尽可能考虑实际情况，估计还是要折腾大半年才会有个初步样子。
    整个搞完怕得一两年，所以黄玉莲打算多花点钱请州府那边的华国建筑公司来参与施工，据说他们出了名的效率高。
    易海舟还是憋出来句：“谢谢了，我总是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我不能怕不能想着感情什么，死了就死了，所以……”
    黄玉莲伸手捂他的嘴，温柔可人：“我懂……去波娃那边不？”
    易海舟都卧槽，你真以为我翻牌子还是大红灯笼高高挂呀？
    使劲摇头。
    黄玉莲就心满意足的把他领回去，还说什么仙娜要一起也行。
    搞得易海舟居然还很期待。
    第二天一早呵欠连天的送波娃去州府。
    开着能进市区也最平常的那部丰田小轿车。
    波娃不说话，易海舟就专心开车。
    不过出了村子上了公路，波娃就说她来开，反正易海舟还不是要开着导航才能去州府机场。
    他也无所谓的放倒副驾驶座位打盹。
    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两人几乎全程都没说话。
    可到了机场外，波娃才推醒易海舟：“索菲娅也没说给我工资，平时都是跟着她吃喝穿拿的，现在我没钱买机票。”
    其实还是有的，但她做得更像是个仪式。
    易海舟哦，摸自己兜里也没多少现金，带着波娃去航站楼取了一万美金给她。
    然后波娃自己去柜台买了机票，说是晚上六点的航班，现在想找个地方休息会儿。
    易海舟好像听出来是那个意思：“我们之间不用吧，你缺钱我拿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伊万还把你交给我了呢，你决定自己去做模特，而不是在索菲娅身边当跟班，挺好，挺好。”
    波娃摇头：“我不会躲在小地方缠着你，是你给我机会去改变命运，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所以临走还是想亲密下。”
    易海舟就再次确认，对女人还是专一点好，这才几位，吃不消啊吃不消，长此以往再端着枪上战场不是软脚蟹了么。
    偏偏波娃推着他先去洗澡以后，又花样繁多、极尽温柔、娇媚无限，说是要在易海舟心里留下个最美好的样子，才不会忘了她。
    这话特么好像谁也说过来着？
    总而言之，等吃过晚饭把挥手告别的东欧姑娘送进机场。
    易海舟觉得自己的脚真有点软了。
    这种神魂颠倒下，他肯定也没注意到波娃那台手机，一直静静的靠在床头柜上息屏工作。
    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被姑娘偷拍的这天呢？
    这是索菲娅最防备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