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会,忽然醒悟过来,也许这个人并不是想要对胜雪下手,而是要对我下手,只不过投鼠忌器,害怕我身上的这一个百鬼封魂罐,这才先将那胜雪抓住,意图用胜雪胁迫我。一定是这个样子。
可是这两个人又是谁呢?真是奇怪,我的脑海之中,可从来没有什么印象,和这两个人有过接触。
我思索了一会,决定还是不要去想,毕竟在这小邾国的王墓之中,自己还是尽快去寻找胜雪,莫让那些人伤害了胜雪。
我细细查看地上的足迹,只见那两个陌生的足迹,一路从这大厅穿了过去,竟是走入南面那一条通道之中。
我当即转身向南面通道走了过去。我刚刚迈出数步,心中转念,便即将那黄泉引路人转了过来,而后掰动这黄泉引路人的左耳,让那引路人向南面通道之中走了过去。
有了这一面活动的木头盾牌,我行走之际,安全又多了几分。
我跟着那黄泉引路人,慢慢走到那南面通道之中,抬眼望去,只见这通道之中,两侧墙壁之上,是一个个的洞孔,我也不知道这些黑乎乎的洞孔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禁有些嘀咕。
我心道:“这通道两侧的洞孔要是机关,那我可要毙命于斯了。我那百鬼封魂罐,虽然可以杀人诛鬼,但是对付机关这些死物,它也全然没有办法。
我迈出数步,随即退了回来,退到那通道的入口地方,距离那些墙壁上有黑乎乎的洞口的地方,足足有数米开外,这才站住,然后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一具木雕的黄泉引路人,慢慢的向南面通道之中,走了过去。
我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木雕引路人,心中暗暗计算着:“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
眼看着那黄泉引路人走到这南面通道的中间部位,忽然间那甬道之中,每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之中,全都喷出一股烈焰,每一股烈焰足足有两米来长,两面烈焰相互交错,正好将那通道封死。
此时此刻,要是有人在这烈火通道之中,立时就会被这熊熊烈焰烧死。
我脸上骇然,一颗心碰碰直跳。心中暗自侥幸,幸亏自己没有踏步上前,而是等了一等。
这才避过一劫。
我抬眼看去,只见那烈焰通道之中,那个木雕的黄泉引路人依旧不急不缓的向前行走,只是那木雕的黄泉引路人周身已经被烈火吞噬,每走一步,那火焰跟着飞舞,远远望去,就好像在那火场之中,一个大步前行的火人一般。
我心里暗自骇然,心道:“这个木雕的黄泉引路人难道不怕火?”
我一时间呆在那里,双眼看着那木雕的黄泉引路人,向前而去,只是没走一步,那黄泉引路人身上的火焰便小了数分,走出数十米之后,那黄泉引路人身上的火焰,居然慢慢熄灭。
只见那黄泉引路人走到这通道尽头,身子一拐,居然继续向前而去。
这烈火通道尽头,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这火场上的那熊熊烈焰,呆呆发楞。
我此时此刻,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冲过去,我可没有那个木雕的黄泉引路人那么大本事,禁得起这烈焰熊熊的燃烧。
我足足等了一刻钟之后,这一条通道之中的烈火这才渐渐熄灭,我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前,然后小心翼翼的从那烈焰之中穿行过去,避开这通道之中残留的火焰,慢慢走到那通道尽头。拐过一个弯,只见那个木雕的黄泉引路人,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前方数米开外的地方。
又是一动不动,我心里一呆,心道:“这个黄泉引路人怎么又停下来了?难道是被那个烈火烧坏了?”
我迈步走了过去,走到那一具木雕的黄泉引路人跟前,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这个黄泉引路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除了这个木雕的黄泉引路人周身由原来的一身青灰色,变成了现在的一身黑乎乎的颜色。
我伸手摸了摸,只觉这木头人的身上热乎乎的,但却没有烧糊,我心中暗暗骇异,心道:“这个用来雕成黄泉引路人的木头到底是什么木头,居然有这么厉害,烈火这么烧,都能丝毫不损?真是邪门了。”
我暗暗感到诧异不已。过了一会,我走到那木雕的黄泉引路人跟前,再次将黄泉引路人的左耳使劲转动,这一次我试着多转了几圈,想不到那个木雕的黄泉引路人的耳朵,仿佛可以上发条的闹钟一样,格格格格的转了五六圈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我刚一松开手,那黄泉引路人,便向前迈步走了下去。
我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个黄泉引路人走的路程远近,居然是取决于他左耳的转动几圈。只转上这么一圈,估计也就只能走个百八十米,转上这么五六圈之后,估计走个一里地没有问题。
我跟在那黄泉引路人的身后,迈步向前而去。一路走去,这一条通道两侧,便渐渐出现了一些壁画。
我一路边走边看,只见左面第一幅壁画之上,绘制的乃是一具中年男子的人像,这个人手中提着一盏灯,在前面缓缓而行,在这个中年男子的身后,则是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而在这两个年轻男女的身后,则是跟随者数百名男男女女。
这些人都是不即不离的跟在那两个青年男女的背后。
我看到这一幕壁画,心中不由得一动,心里暗暗道:“这壁画上的那个中年男子怎么那么眼熟?”一转念之间,已然想到那个中年男子似乎就是自己面前行走的那个木雕的黄泉引路人。
而那壁画之中,所绘制的那两个青年男女,似乎也是有所指。
看这壁画之中的意思,似乎是那个黄泉引路人,将那一男一女引向前面,黄泉地府——
而后面紧紧跟随的,则是要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乡野间的男男女女。
我走到第二幅壁画跟前,只见那彩绘的墙壁之上,绘制的则是,那两名青年男女,经过烈火,洪水,暗器之后,这才来到最后一关,而那个木雕的黄泉引路人,则早早在一旁等候,在这青年男女的面前,则是一座厚重的石门。
第三幅壁画之上给我的冲击最大。
只见壁画之上的彩绘浮雕,宛然还在。浮雕之上所刻绘的是一群身穿汉服的男男女女,跪在地上,在向着面前的一只硕大的蜘蛛跪拜。
那一只硕大的蜘蛛则是盘踞在一座装饰精美的神坛之上,在这蜘蛛的两侧,则是各自绑着一男一女。这一男一女都是十分年轻,脸上现出恐惧之色,二人被绳捆索绑在一根高高的木头之上。
第四幅壁画,更加让人惊心动魄。只见壁画上面,那一只硕大的蜘蛛嘴角边似乎带着一丝狞笑。而那绑缚在木头之上的一男一女已经不见。留在那里的只有,那两根空空的木桩。神坛的下面,则是那些身穿汉服的男男女女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似乎在不住跪拜磕头,以示对那个硕大的蜘蛛的尊崇之意。
我看着这几幅壁画,壁画之中的意思连贯如水,而壁画之中的故事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最后,那两根空空的木桩,仿佛在暗示着一些什么。
我只觉自己双手发凉,心里暗暗掠过一个想起来,就感觉到脊背发寒的念头——
我心里暗暗思索:“这两面的壁画好像是一种祭拜的仪式,这祭拜的对象又是那一只蹲踞在神坛上的蜘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邾国崇拜的神灵就是那丑陋的蜘蛛吗?”
这一次还真的被我猜对了。后来我查阅了一下,这个邾国信奉的神灵就是蜘蛛。
我看着那壁画上,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一男一女,心中暗暗道:“倘然那壁画上的男子换成了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当做祭品,被摆放到那祭坛之上?供那蜘蛛吞噬?可是这世上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蜘蛛吗?”
我看着那壁画,总是莫名的感到脊背发凉,似乎那壁画上的一男一女就是此刻,身陷在这小邾国王墓之中的我和胜雪……
我心里打定主意,赶紧的找到胜雪,带胜雪出去,可别折在小邾国这有些诡异的王墓之中—
—
我迈步向那个黄泉引路人追了过去,此刻就算是那木雕的黄泉引路人真的将我带到那黄泉地府,我也心甘情愿,只要我能找到胜雪,将胜雪救出来,纵使到了那黄泉地府又有何妨?
我奔到那黄泉引路人的背后,这才放缓速度,跟在那黄泉引路人身后,我发现,这实在是一个好办法。
我跟着那个黄泉引路人,一路往前,约莫走出百十米之后,这一条通道居然向下一拐,倾斜而下。
我一怔,心道:“这通道又将通向何处?”沿着这通道复又走出数十米之后,前面通道赫然出现一片亮光。
我一怔,抬眼望去,这才发现,前面居然出现一片水波,水波倒映,这才泛出点点亮光来。
我心中一惊,心道:“看来这里真的如那壁画上的预言,这一条通道,经过烈火焚烧之后,便即出现水波粼粼,这水恐怕也是一种杀人的机关——
我隐隐的警觉起来。
我眼看着那一个黄泉引路人走到水波之前,正要迈步下去,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黄泉引路人的左耳,使劲扭动。
在这片刻之间,便即转了数圈,那黄泉引路人随即停了下来,一只脚却也踏到了那水道的边缘。
眼看着,再有数步,这黄泉引路人就要迈步其中。
我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抬头向那水中望去,只见这一条水道逶迤向前,我双目凝望着这水道,心中暗暗揣摩这水道,究竟有多深,这水又是什么水,那布置这王墓机关之人,总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在这里,安置这样一道水道吧?
我慢慢走到那水道之前,然后左手取出那一把匕首,随后蹲下身去,将那匕首的刃锋,在那水面之上轻触。只听得嗤的一声响,这匕首入水,刃锋居然立刻就被腐蚀的不成样子。
我心里一寒,心道:“看来这水道之中的水竟然和那盐酸相似——”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见这水道四周的岩石,黑黝黝的一片,居然和这王墓之中,其他地方的岩石大不一样。
我心中狐疑,随即左手拿起那一把匕首,用力在那岩石之上一戳,这么一戳之下,那一块岩石纹丝不动。岩石的表面之上,更是只显现出一个白点。
看来这岩石的硬度,可想而知。
我心里暗暗道:“这类似盐酸的物质,居然可以在这水道之中,保存如此之久,这么看来,这水道四周的岩石,一定是极其罕见的材质。而这水道之中的这能够腐蚀的酸水,可千万触碰不得。”
我看了看那水道,心中暗暗琢磨,该如何从这水道之中过去,琢磨了一会,心中豁然一亮:“自己不如坐在那黄泉引路人的脖子之上,让这个黄泉引路人,带着自己从这酸水之中渡过。”
我心中打定主意,随即走到那黄泉引路人的跟前,伸手抓住那黄泉引路人的一只左耳,轻轻扳动了一下,一下之后,立时停止。
那一具黄泉引路人随即迈动一只右脚,踏在那酸水之中,随后便即停止不动。
我凝神望着那酸水之中的黄泉引路人的一只右脚,只见那酸水之中,就在黄泉引路人的右脚落下之后,那酸水随即升腾,翻起水花来。
只可惜那水花虽然翻腾,但是那一具黄泉引路人的一只右脚丝毫无恙。
我心中这才放下心来。我打定主意,就坐在这一具木头人的肩膀之上,渡过这一条满布酸水的水道。
我吸了一口气,抓住那黄泉引路人的肩膀,使劲爬了上去。骑在那黄泉引路人的肩膀之上,我随即扳动那黄泉引路人的一只左耳,只听格格声响,那黄泉引路人随即迈动双脚,向那水道之中走了过去。
我坐在那黄泉引路人的肩头,只觉甚是平稳,而那黄泉引路人每迈动一步就是丈许之遥,我心中暗暗惊诧。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坐在那黄泉引路人的肩膀之上,平平安安的渡过了那一条水道。
水道尽头,前面通道慢慢倾斜向上,道路之中这一次却是平坦光滑,除了一些积尘之外,这一条通道之中,竟是干干净净,石壁两侧也没有什么洞孔,我心里本来应该放松,但是这一刻,我却是莫名的感到一丝丝的紧张。
我从那黄泉引路人身上一跃而下。落地之前,我顺手使劲转了几下那黄泉引路人的耳朵。
这几下左耳转动之后,那黄泉引路人足不停步的向前而去。
我站在那里,双目眨也不眨的向那前方望了过去。
我心中暗暗警惕:“毕竟这通道之中有什么机关,谁也不大清楚,那黄泉引路人能否抵挡的住,我更是心里没有半点把握,我此刻待在这里,静静观看,为的就是知道这通道两侧到底有没有什么机关,那黄泉引路人倘然抵抗不住,那我或许也同样无法抵挡。
我双目望着前方,只见那黄泉引路人走出百十米之后,募地两侧的墙壁之上,现出十余个洞孔,那洞孔里面猛然飞出十余根水桶般粗细的巨木来。
与此同时,另外一侧的墙壁之上,几乎同时,也现出十余个洞孔,洞孔之中也是飞出一根根水桶般粗细的木头来。
这两侧的木头一左一右,同时向那黄泉引路人飞了过去。
其中有数根撞空,而有数根木头几乎同时,撞在那黄泉引路人的身上。
那黄泉引路人被这巨木撞得晃了两晃,顿时翻身倒在地上。
那几根木头在半空之中,晃动了几下,这才慢慢停止下来。
我看的触目惊心,心中暗暗思忱:“要是换做是自己,是否能够同时经得起这么十来根巨木的撞击?
想了一会,只能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我是决计躲不过这么宛如疾风暴雨般的一击的。毕竟那么多的木头,同时飞出,每一根木头的角度都是刁钻古怪,飞出之际,都是计算好了时间,几乎是同时飞出,让人防不胜防——”
我看着那木雕的黄泉引路人躺倒在地,手中笃自拿着那一盏鲛人灯,鲛人灯的火焰倾斜过来,烧灼着那个灯盏。
我急忙奔了过去,将那黄泉引路人扶了起来。
这一具黄泉引路人还没有利用完,怎么可以让它死了?
我看了看那黄泉引路人,只见它身上好几个深深的凹痕,似乎受伤不轻。
此刻被我扶起来以后,还是动弹不得。
我试着扳动了一下那个黄泉引路人的左耳,谁知道,这么一扳之下,那黄泉引路人竟然迈动脚步,向前走了出去。
我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黄泉引路人,居然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依然可以不受丝毫影响,迈步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