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说的,有个女线人前阵刚破了一个黑道毒品案,但黑道势力没被彻底铲除,那帮人还放出话来要收拾女线人。女线人胆小,也真被吓住了,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我和潘子怎么说也是懂些身手的大老爷们,这次就负责保护女线人,让她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段低迷期。
我听完心里一下落底,不得不说,这次任务真简单,也别说跟越狱相比了,就是拿着跟我以前做过的任务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我还生怕杜兴反悔,急忙一口应下来。杜兴说马上把女线人地址发给我俩,就把电话挂了。
潘子一直在旁等着,撂下电话我把通话内容给他念叨一遍。潘子跟我反应一样,他还特别兴奋的笑着说,“这次好,又清闲又有妹子,一举两得。”我也认为是一举两得,不过我没泡妹子的心思,而是打定主意,我们到女线人家后,能多拖着住几天就是几天。过了半个小时,我收到杜兴的短信,我哥俩也即刻开工,直奔女线人家。
女线人住在一个很一般地小区里,家在三楼,我们到她家门口时,潘子没客气的使劲敲了门。就凭潘子的力气,我估计耳背老人都能听到,但没想到等了老半天,女线人才开门。而且刚打一照面,我就被女线人的打扮吓住了。
她披头散发不说,脸色还特别白,就好像大病一场,或者不客气的说,跟死人脸没太大区别。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咋了?”
女线人摇摇头说没事,又盯着我俩反复看了看问,“你们是杜大油派来的么?”我知道杜大油指的就是杜兴,我和潘子都点头。接下来女线人又喊了我俩的名字,做再次的核对。这把我弄得挺敏感,觉得她这么警惕有些多此一举了。但我也没在乎,心说这妹子要是小毛病,就不会害怕成这样了。
我和潘子随她进屋。我发现她这屋子很乱,衣服鞋子不仅满地丢,甚至有只鞋子都夹在衣服里了。潘子四处指了指,呵呵一声。他没说啥,却在提醒女线人,注意下房间打扫。女线人找来两个椅子,让我们坐着歇会,她又说去房间里准备点东西,就提前离开了,还把卧室门关上了。我也搞不懂她准备啥,心说反正她不离开这屋子就行,我和潘子一边歇会一边瞎聊。
一刻钟过去了,女线人也没出来,我好奇的对着卧室门看一眼,发现门缝下面,竟然溢出血来。这可把我吓坏了,我心说咋了?女线人看我们来了也没能坚持到最后?想不开自杀了?我叫上潘子打开卧室门闯了进去。只看一眼,我和潘子都愣在当场。
这女线人躺在地上,脸冲下,后脑勺上有一块血糊糊的区域,乍一看好像被锤子打的一样。只是现场没外人,也没留下什么凶器,我真怀疑这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另外看着女线人胸口一起一伏的,还有呼吸,估计还没死。我顾不上别的,招呼潘子快点把女线人扶起来。
我俩一左一右蹲在旁边,还一同伸手。怪事却来了,我们扶她,她故意拧着胳膊,不让我们扶,尤其她用的力道还不小。她受这么重的伤,不该有这么大的力气才怪。潘子先伸手,要把女线人翻过来,看看具体情况,但他手刚摸到女线人肩膀,女线人又伸手挠潘子。这下她彻底露馅了。潘子还不满的哼一声,接话说,“妹子,玩过了啊。”可没等女线人回答,有人砰的一声把入户门踹开了。
这一脚弄得我心里直突突,我心说坏了,有敌人来了,看架势还是挺横的主儿。我和潘子都把甩棍拿出来,直接冲出去。我以为这都是黑社会打手呢,但谁能想到,冲进来的是三名刑警。我望着刑警,心说又想歪了,以为这刑警是敌方势力人物呢,我连连暗叫糟糕,没想到这次任务也跟局中局有关。
三个刑警都用枪指着我和潘子,其中带头人还喊了一句,“刚接到情报,有人入室行凶,咱们来的很及时,把凶手抓了个正招。”我被这话一刺激,有种直觉,带头人说的话是事先准备好的,专门对我俩说的。潘子还急了,往刑警那边走,嘴里喊,“你们别赖好人,听我解释。”可这帮刑警太刁了,带头人拿出电棍,不由分说的对着潘子一顿啪啪啪。潘子体格再壮也是血肉之躯,扛不住高电压,他双眼一翻,噗通一声躺到地上。那三名刑警又把目光对准我。我明白了,脑海中也闪出一个词,“诬陷。”
我心里那个恨啊,心说杜兴这爷们够坏,他设计陷害我俩,这里哪有保护任务,就是个大坑,让我们被诬陷,然后不得不去做越狱任务。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着不断逼近的电棍,一下妥协了。我把甩棍一丢,又痛快跪在地上,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我是这么想的,先少吃亏,等有机会联系陆宇峰的,让他好好给我们说说情。
两个刑警走过来,用手铐子把我铐住了,另外那个刑警,捡起我和潘子的电棍,又屁颠屁颠跑到卧室。等他再出来时,这两个甩棍都沾了血了。其实把它叫做血也不太恰当,我估计都是假的,拿糖水和染料配的。
我本来打定主意好好配合,但没想到这帮刑警还是不放过我,有人走到我背后,又把电棍对我后心窝突突突几下。我一阵哆嗦,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警局审讯室里,潘子在我旁边,正靠着椅子闭眼,他还没醒来。而坐在我对面的,一个是李峰,一个是陌生警察。李峰能在场,再次验证了我的猜测。李峰本来正翻看资料呢,看我醒了,他把资料推过来,强调说,“你也看看,这是你们的口供,因故意伤人罪,可能要坐上五年牢,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这口供绝对是编的,上面把我和潘子吹得,都快飞天了,说我俩是外市来的大盗贼,入室抢劫时露出马脚了。我推了推潘子,把他弄醒了。在潘子睁眼后,我凑到他耳边,把当前情况念叨一遍,也嘱咐他,既然真逃不过越狱任务,我俩就认栽吧。
我们“积极”的签了字,李峰和那个刑警不多待,都走出去。不过就因为我们的配合,警局对我俩的待遇还不错,至少好烟好茶供着。我印象里,罪犯落网后,也得走流程,再宣判啥的,少说也得一周半个月的,但没想第二天,我们就被剃了头,送到北山监狱。我们换好囚服后,跟一个狱警赶往牢房。我本来心里还犯嘀咕,因为我和潘子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冷不丁回来,别被人认出来。
但这种担心显得多余,我和潘子以前在a监区,是重刑犯关押地,这次我们却被送到b区,都是一些普通刑犯的聚集地。
b区是个三层楼,我和潘子刚来到一楼时,很多监狱犯都站在牢房门前望着我俩。被这么多眼睛盯着,一般人早不习惯了,但我无所谓。只是中途有个小意外,在我们走过一个牢房时,有个黑不溜秋的矮胖汉子,突然喂了一声,等我俩看着他时,他故意举起手,淫笑着拍了拍自己屁股。
这监狱里没女人,犯人为了解决需求,都流行男与男。他这么拍屁股,意在对我俩进行羞辱。我没理他,但潘子不行,他对黑胖子竖起一根中指,也算用无形的脏话反驳回去。黑胖子一下脸就沉了,但他在牢房里出不来,只能这么算了。我们随着狱警来到二楼,在214这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我一看这个房间号,心里很别扭,214,我和潘子是俩人,代表了2,而14啥意思,那不是要死嘛。在我皱着眉头看门牌号时,狱警把牢房门打开了,我又回过神,往里看了看。这里面有六张床,全上下铺那种,并排靠在墙上,在最里面的下铺上,坐着一个长得很猥亵的男子,周围蹲着三个其他老爷们。他们都冷冷的望着我俩。
狱警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他指着最里面的上下铺,说这就是我和潘子的床,接下来,他又交待点别的,都是监区规矩这类的,又锁上门走了。就在他走后的一刹那,猥亵男子带头,这四个人全乐了。我知道,我和潘子算新来的,即将被这四个畜生欺负了。
狱警说过,最里面的上下铺归我们使用,但实际上,谁睡哪儿,都是犯人们定的。这里可是个小世界,讲究的是弱肉强食的道理。谁拳头硬,够横儿,就能当大油,睡最好的地方。这猥亵男就该是这牢房里的大油,其他三个是小弟,就是所谓的板油儿了。看我俩站在门口没动,猥亵男笑了,他嘴边留一撮毛,他一边捋着毛儿一边问我俩,“新来的两位兄弟,犯了什么事啦?”
面上看,他想跟我们聊天,语气还挺客气,但我心里明白着呢,只要我和潘子回答了,不管回答的啥,他保准带着小弟嘲笑我们一番。我和潘子也不是蹲牢子的雏儿,根本没理会他的话,我俩还默契的一起往前走,凑到这四人身边。潘子冷冷的说道,“哥们,让一下,这是我们的铺子。”
猥亵男故意惊讶的哦了一声,又盯着三个小弟,强调说,“你们听到没,他说这床是他的?”三个小弟就好像听到多好笑的事儿一样,全哈哈笑起来,尤其有个三角眼,眯眯着瞪我俩,大有鄙视的架势。等收了笑,猥亵男变得严肃起来,对我们说,“新来的不懂规矩很正常,我原谅你们,也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要是下次再犯懵,别怪哥几个不客气。”随后他把腿翘起来,故意露着他的右脚板,还啪啪拍着说,“最近不知道咋了,脚麻,你俩有什么法子没?”
他的右脚板太脏了,上面全是黑泥,他还时不时抖动着。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和潘子给他舔脚底板,这有个行话,叫熏猪舌头,是老犯人对新犯人来的一个下马威,也算巩固一下他大油的身份地位。
潘子最先有反应,他嘿嘿笑了,蹲在猥亵男的身前。乍一看,他们都以为潘子是屈服了,要跪舔呢,实际上,潘子哪有这么软弱。虽说我们当线人做任务时,潘子总出丑,但在监狱里,他绝对算一号人物。潘子猛地出手,一把扣住猥亵男的脚拇指,又使劲往上掰着,嘴里还问,“怎么样,还觉得麻不麻?”他力道用的不小,猥亵男一下疼的眼珠都突突出来,嗷呜一声惨叫。其他三个小弟一看潘子动手了,他们急了,全从地上站起来,要围攻潘子。可我能让潘子吃亏么?
看着那个三角眼的小弟最先要碰潘子,我一下挡在潘子前面,伸手抓住三角眼的衣领,往自己身边这么一带,与此同时用脚狠狠踹了他小腿一下。他被我弄得失衡,重重摔在地上。另外两个小弟,趁空找到机会,一下抱住我,想跟我硬生生撕扯。但猥亵男的惨叫声,把还没走多远的狱警喊了回来。这狱警也聪明,他不想多费精力管打架的事,人没到就扯着嗓子喊一句,“怎么回事?”这算给我们提前警告了。我们全住手,也立刻分开了,拿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只是三角眼冷不丁没爬起来,还在地方撅着。
狱警探头往牢房看了一眼,最后把精力放在三角眼身上。他指着三角眼问,“怎么在地上趴着呢?打架了?”三角眼使劲摇头,说没打架,只因为天热,他中暑了。我听着想笑,这牢房里又湿又冷的,能中暑才怪呢,拜托这小子想借口时,找个好一点的行不行?狱警没太追究,又隔着铁栏指着我和潘子说,“新来的,老实一点,知不知道,啊?”我和潘子点点头。猥亵男四人都微微冷笑,他们觉得我和潘子被骂了,让他们很爽,但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总觉得狱警这么说,是另有所指。等狱警离开后,猥亵男盯着我俩看了好半天,又哼一声,抬屁股走了。他们这叫以退为进,现在是把床铺让给我和潘子了,但一定在等机会,要好好收拾我俩。
我俩和他们四人分成两伙,各自坐在一边,一直熬到晚间。这期间我和潘子也悄悄嘀咕几句。潘子有个事没想明白,我俩来北山监狱,是“辅助”黑老大越狱的,可我们被分到这个牢房里,连黑老大都接触不到,又何谈“辅助”的说法呢。
我是这么想的,黑老大一定也在b监区的某个牢房中,我俩刚进监狱就直接去他的牢房,多少有些敏感。我们先在猥亵男的牢房做个过度,等找个理由让我们转房间,这就稳妥多了。在印象中,想最快转房间的话,就得狱友间不合,最好来一次狠点得斗殴。我把想法说给潘子听,看潘子也赞同,我们就定个计划,找机会跟猥亵男好好干一仗,狱警里一定有我们的人,也能推波助澜的让我俩去黑老大那儿。
监狱是晚十点熄明灯,与此同时,暗灯也开起来,让整个牢房只是昏暗,却没那么黑灯瞎火。我和潘子冷不丁来监狱,这一天心挺累,都躺床上休息了,不过我俩没睡那么死,防止猥亵男耍阴招。我本来抱着怀疑态度,觉得猥亵男就算想收拾我俩,也得缓一天。但半夜这帮人就动手了,也看的出来,这猥亵男度量没多大。
有两个小弟先下床,还从床板上摸出两个牙刷来。这牙刷跟我们平时用的不太一样,牙刷尾部被磨的很尖,也算是一种刺人的武器了。他俩想戳我俩几下,反正出不了大事,却能让我们疼上好一阵子。
他俩挺警惕,一边走一边轻微嘘几声,看我和潘子有啥反应没有。可我和潘子全装作睡着了,潘子还特意打小呼噜。有个小弟当先凑过来,潘子睡在下铺,他就索性对潘子先下手了。他是奔着潘子大腿根刺去的,不过没等刺到,潘子就猛地起身,一把将他的手腕捏住了。潘子劲大,几下就把牙刷挣过来,又反对着这个小弟的大腿刺去,还伸手把他嘴巴捂住了。这叫吃瘪亏,小弟难受的闷声呜呜叫唤。
另外那个小弟急忙冲过来,不过他真笨,光留意潘子了,没注意我也醒了。我坐起身,因为在上铺,所以站了高度的优势,我是直接踹了一脚,正好踢在这小弟脑袋上,让他来了个踉跄。我又从上铺扑下去,对他脖子打了几下,把他彻底弄晕了。
我和潘子下手挺快的,猥亵男和他身旁那个小弟早都醒了,正旁观呢,他俩没想到我和潘子这么快就把人解决了。猥亵男住在上铺,他急了,招呼下铺的小弟快点冲,他也从上铺往下爬。可现在形势对他们不利,我和潘子二对一的对阵小弟,我俩直接一左一右,把小弟胳膊架住,又带着他奔着墙跑去。小弟吓坏了,想扭着身子挣脱出来,但他没这力道,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迫撞到墙上,还咚的发出一声闷响。这小弟昏了,我估计等醒了,他脑袋上保证起个大包。
猥亵男这时刚落到地上,他一看,三个手下都挂了,他又打退堂鼓了,想爬回上铺躲着去。我和潘子不可能放过他,他刚爬梯子,我俩就把他拽回来了,还重重甩在地上。猥亵男护着脸,他彻底怂了,跟我们说,“你们敢乱来,我喊人了啊?”我心说就等他这句话呢,潘子还接话说,“孙子!有本事你就喊破喉咙。”
我俩一边一个,用膝盖顶着猥亵男,左右开工的打上了。刚开始猥亵男扯着嗓子叫狱警,随后他又换词了,让我俩别打他脸。我和潘子全笑了,我俩是专抽他脸。我这么想的,不把他弄成猪头三,怎么证明我和潘子闹事?
估摸过了一分多钟,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有个胖狱警出现在牢门前,他拿个手电往里照,发现我和潘子正作恶时,他吼了句住手。我和潘子见好就收。这次轮到猥亵男哭穷了,反正他把我俩说的特别坏,是非不分的指责,说我们夜里睡不着,就打他们四个老实人解闷。我和潘子懒着争辩啥,胖狱警处理下现场,又皱眉盯着我俩说,“你们新来的对吧?跟我走一趟。”
我俩随他去了一个空房间,这里除了一副桌椅意外,没啥摆设了。这就是监狱里谈话的地方。胖狱警从抽屉里翻出两副手铐子,有两面墙上都装着暖气片,他就把我俩分别铐在暖气片上。他先坐椅子上很悠闲的吸了根烟,又问我们,“到底懂不懂规矩?”
我一直留意他表情,我心中猜测他会不会是我们的人,这次谈话会不会也只是走走过场。潘子跟我想一块去了,他顺带接话说,“我们跟那牢房的人性子不合,真处不到一块去。”胖狱警呵了一声,又强调般的反问,“你确定处不到一块么?”潘子点点头。胖狱警站起身,走到潘子旁边说,“我给你支个招儿,你马上会觉得,那四个狱友是多么平易近人了。”
没等潘子答复,胖狱警把电棍拿了出来,对着暖气片啪啪啪的电上了。暖气片导电,潘子一下难受的哆嗦,我看的心里暗叫糟糕,心说我俩这次倒霉,摊上个陌生狱警来谈话了。
胖狱警一看就是老手,他掌握一个尺度,在潘子即将翻白眼的一刹那,他停手了。潘子没晕,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脑门上也渗出大量汗珠。胖狱警不理会潘子,又扭头看着我。我发现这胖子的眼光挺毒,我被瞧得特别不自在。
他嘴角一翘,冷笑着往我这边走,想故技重施,让我也尝尝被电的滋味。我心里一紧,心说被电一顿是挺难受,却也没啥,让我头疼的是,我和潘子都被电的浑身酸软,等回去后,猥亵男四个人指不定怎么欺负我俩呢。我潜意识作怪,使劲拽了拽手铐子,但手铐死死挂在暖气片上,根本就拽不动。我这动作让胖狱警更得意了。我眼睁睁看着他把电棍打开,就差捅到我身上了。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砰砰砰的显得有些急。
胖狱警被打扰了,他不满的一咧嘴,但也明白,能敲门的绝不是犯人,应该是同事这类的。胖狱警瞪了我一眼,把电棍收起来,懒洋洋的走过去开门。
等门开一刹那,我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身打扮根本与监狱环境不符,要我说,很像一个企业小白领。胖狱警反应很大,望着中年男子,变得特比客气,说了句,“监区长!”我一听监区长的字眼,知道这人是b监区的头头。监区长先对胖狱警点个头,又望着我和潘子,皱眉问一句,“怎么回事?”胖狱警跟个哈巴狗一样,简要把我俩闹事的经过说了,当然了,他挺坏的,把我和潘子说的很严重,也把当时场面说的很生动,就好像我俩揍猥亵男时,他都旁观瞧到了一样。
监区长比较沉稳,没急着发表任何观点,挪步走进来,巡视一遍,最后站在我面前。他这位置正好背对着胖狱警,胖狱警也瞧不到监区长的表情。监区长说,“这两个犯人太皮了,不接受点教训是真不老实,咱们监区不还有一对刺头么?黑老大两人,要不这样,把他俩转房,跟黑老大住几天去。”说完这话时,监区长对我稍微笑了一下,我捕捉到他这动作了,心里突然顿悟,该着我哥俩运气,这次遇到自己人了。但我面上肯定要装作一副皱眉难受的样子。
胖狱警挺出乎意料,他不相信的啊了一声,又念叨一句,“转到黑老大的房间?”监区长看了胖狱警一眼。胖狱警识趣,赶紧闭住嘴巴。监区长不多待,转身往外走,在出门后放下一句话,“立刻执行!”
胖狱警目送监区长离开,又拿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瞪着我和潘子,我真纳闷他怎么有这反应。监区长的话就是“圣旨”,胖狱警不敢耽误,急忙把我和潘子弄到另一个牢房里。
我刚进牢房时,注意看了看,这里六张床,只住着两个人,他们靠在最里面的上下铺睡着。虽然隔了挺长时间没见,这俩人也剃成短头,但我还是一下把他们认出来。这是黑老大和他的一个保镖。当然了,我和潘子上次见黑老大时,是乔装过得,这次拿真面目跟他俩见面,倒不怕他们发现啥。
黑老大睡在上铺,被我们的到来弄醒了,他抬头看看,随后又拿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倒头接着睡。胖狱警指着其余四件空床,跟我俩说,“随便挑吧,反正也没人,但记住了,再闹事,我给你俩送a监区去。”我对胖狱警没啥好感,也不接茬,跟潘子奔着屋中间的上下铺走去,收拾一下准备睡觉。胖狱警锁好牢门离开了。估计这一晚上太折腾,我和潘子都累了,趟床上就迷糊着了。
监狱里是十点熄灯,早上六点半放音乐。这音乐的目的是让大家起床,而且都是激昂歌曲。这次放的是最炫民族风,可我真的没感觉,最后还是被人摇醒的。我睁眼一看是黑老大,他也是我们任务要面对的目标,我这么近距离与他接触,冷不丁不习惯。我急忙坐起来,没想到脑袋却沉沉的,好像有个铅疙瘩放在脑中一样。我使劲挠头,试图让自己好过一些。黑老大善意的叫醒我们,冲这层面,我对他说声谢谢。
黑老大点点头,又盯着我试探的问了一句,“兄弟,我看你有点眼熟,咱们以前见过么?”我暗暗佩服黑老大的眼光,不过我肯定不会承认什么,我灵关一闪,跟黑老大忽悠道,“老哥,我看你也眼熟,是不是道上的?”
黑老大疑惑的望着我,等下文。我指着还没醒的潘子,继续说,“我哥俩以前啥都干,偷车撬锁这类的,等卖赃物的时候,能跟道上的人接触到,会不会老哥你买过我东西呢?”我不知道黑老大怎么想的,但他一下疑心尽去,笑了笑,扭头走开了。
我顾不上别的,又赶紧叫潘子。因为这里是监狱不是酒店,懒床睡过头的话,被狱警发现,又得挨一顿损。我发现潘子醒来时也有我的症状,头昏脑涨的,我俩都纳闷怎么会出现这种症状。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我们四个和平共处着,他俩很安静,除了偶尔说几句话外,都在床上或躺或坐着。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俩要越狱,我真一点都看不出这方面的征兆。而且每天睡醒时,我和潘子依旧头疼着。
这天下午,一晃又到了放封(也叫放风)时间,我们b监区的人,三三两两往外面走。其实北山监狱的放封也没啥规矩,都看狱警的心情,他们心情好,就会让我们多溜达一会,不然也就能抽空上个厕所吧。这次一看狱警很高兴,还把操场打开了。
操场里有单双杠,还有一排排石椅子,但这些石椅子有讲究,也是潜规则的指定位置了。比如有些好椅子,就给大油那些人留着,剩下的,也都是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抱团坐着。黑老大和他保镖没啥争斗的意思,他俩很低调的找个犄角坐了下去。我和潘子肯定跟他俩形影不离,凭着同一牢房的狱友关键,嬉皮笑脸的凑过去。
我心里挺着急,因为到现在为止,我掌握不到黑老大的任何越狱动向,另外也没法取得他的信任。我在放封期间,也没放弃,跟黑老大有一句没一句的套近乎。这样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从监区走了出来。他的出现,吸引我们这些监狱犯的注意。幸亏我控制住了,不然看着他,我差点岔气咳嗽。
这人是陆宇峰,只是他大变样了,剃个寸头,还染了黄毛,留着一脸络腮胡子,脖颈和胳膊上都露出纹身来。他显得流里流气的,插着兜,溜溜达达进了操场。而且他肯定知道我和潘子在这儿,却故意不认识我们。我心里有些高兴,陆宇峰能出现,代表他也接手了黑老大的任务,有他在,无疑让这次任务成功几率提高许多。
陆宇峰先瞎转悠一会,又走到双杠区,他一起身跳上去,倒挂着身子,坐起仰卧起坐来。这操场里也没妹子,全大老爷们,他这么做,隐隐中露出一丝挑衅的味道。大部分人是没说啥,但离双杠很近的一个大油不干了。别看我才来几天,但也知道这个大油的厉害,他是b监区的老大,外号叫狗哥,因为长得很像癞皮狗。狗哥身旁还坐着很多小弟,他对这些小弟使了使眼色。这帮小弟会意,三三两两的站起来,向陆宇峰围过去。这是要教训人的节奏,其他犯人都有些兴奋,我都能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说新来的小黄毛有难喽。
陆宇峰跟没察觉到危险一样,依旧在双杠上耍绝技。等这些小弟围住后,有个小矮胖当先对着双杠踹一脚,摆手让陆宇峰下来。我隔远听不到他们说啥,反正陆宇峰跟这些人争执一会后,有两个小弟伸手要抓陆宇峰肩膀。陆宇峰肯定不惯着这个,他凑到这两个小弟面前,双手分别扣在两个小弟的脸上。他又用起抓脸的手段了。我暗赞陆宇峰聪明,不然他用点穴的话,很容易引起黑老大的警惕。
这是一场一对多的战斗,很奇妙的是,最后赢家竟是陆宇峰。估计也就一支烟的时间,阿峰就撂倒七八个人,他还越打越勇,大有把狗哥一伙人全收拾掉的架势。黑老大和他保镖也在观战,这保镖挺有心,怀疑的说了句,“这小子他妈的是个特种兵。”黑老大皱着眉点点头,好像信了保镖的话。我可不想让他俩留下这种印象,我插一嘴,“老哥你们一看就是外地的,这小子我认识,哪是什么特种兵,他外号叫鬼爪子,是乌州一个很有名的打手,经常收钱给各个大哥卖命。他这身本事听说是民间学来的,好像是少林旁支。”黑老大又看了看我,嗯了一声算回答了。
我们又继续观战,就刚才说话这会功夫,狗哥成了光杆司令了,陆宇峰正拿出一副猫斗耗子的架势,陪狗哥“玩”呢。我们能一直不管事,但狱警不干了,他们也被陆宇峰的狠劲吓住了,一次跑来五个人,又喊又叫的把陆宇峰拉开了。面上看,陆宇峰要倒霉,我却心里偷笑,心说这下好喽,等着我们仨在黑老大的牢房团聚吧。
因为陆宇峰的打架闹事,我们这次放封提前结束了。狱警吹了哨子,让我们赶紧往牢房里走。这一路上,我能听到不少犯人发牢骚。我真挺无语,他们刚才观战时看的那么过瘾,现在却都抱怨陆宇峰打架,或者这就是人性吧。
我们回到牢房后,黑老大依旧那么低调,跟保镖一起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这样到了晚间,胖狱警带着陆宇峰出现在门口。我看到陆宇峰时心里突然很激动,不过强行压下来,也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表示。但我发现,胖狱警的脸沉得厉害,甚至都好像快滴下水了一样。他拿钥匙开牢房门。
黑老大本就是无意的抬头看一眼,当他看到是陆宇峰时,反应更大,几乎跟过了电一样,从上铺嗖的一下跳了下来。我偷偷留意他的表情,他先诧异,之后眼神中露出一丝凶光,不过这都是老江湖了,一瞬间又恢复常态。他挤着笑打声招呼,“新来的兄弟,你好啊。”陆宇峰点点头算回应了,等跟着胖狱警一起进来后,胖狱警指着空着的上下铺,跟陆宇峰说,“还剩两个床,随便选吧。”陆宇峰向下铺走去,闷头坐在上面。胖狱警走了一遍流程,反正就是强调监区规矩,还让陆宇峰老实点的话,随后他扭头走了。只是在锁门的时候,他望了黑老大一眼,这眼神古古怪怪的,让我说不出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