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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魔心天使

    在我俩还没顺完气的时候,厕所门开了,有个病友要上厕所,可他看着我俩大老爷们,挤着坐在同一马桶上,愣住了,还不敢相信的挤挤眼睛。他先问我俩,“不对吧?我记得你俩出门了,怎么又在厕所出现了?”我不可能把爬窗的事解释给他听,索性摆摆手说,“你记错了,医院不是不让吸烟吗,我哥俩上来瘾头,刚躲在这里过过烟瘾。”这病友还挺较真,嗅嗅鼻子,想核实一下。我和潘子才没时间跟他掰扯呢,赶紧一起走出厕所,又回到各自病床上躺着。
    我拿出手机给陆宇峰发信息,告诉他刚才的经历,还想着等发完信息,就早早睡觉,可这时候,门外有人经过。我又想起那个医生了,估摸是他要离开病区了。看样子他跟孙苗很熟,我怀疑这医生也是敌方的人。我急忙下了床,跑到门口打量起来。这病房门上都装着一个方形玻璃,我就稍微探个头,贴着玻璃。我先看到那医生的大头皮鞋了,又看着他跟孙苗告别,说回四楼办公,而且他还笑了笑。他一直带着口罩,我冷不丁没把他认出来,但他笑声太有招牌的感觉了,那呵呵中带着狡猾感,不是今早看病那个眼科专家还能是谁?
    真没想到,这原本该是我们的人,实际上竟是敌对势力的,打心里我还有个不好的猜测,我和潘子从住院开始,就等于无形中进入敌人的圈套了。要不是我俩当线人的经验足,警惕心强,弄不好就被他们陷害了。孙苗也没打算远送,跟医生挥手告别,又返身回来了。
    夜间值班的护士有两个人,孙苗一定跟另外的护士商量好了,她俩轮换着值班,一个在护理台上站岗,另一个就躲在哪个房间玩玩手机睡睡觉什么的。没多久另外那个护士出现了,她打着哈欠,对孙苗摆摆手。她俩换岗了。可这个护士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在护理站没坐多久,又起身上厕所了,我看到这儿,心说机会来了,赶紧招呼潘子,趁空走出病区,到四楼探探消息去。
    离开二病房之前,我还特意拿了一样东西,就是撬锁专用的卡片。这是我住院前就带来的,本来还有撬锁的铁丝和万能钥匙,但这都没带来,而且我还庆幸没把它们带来,不然被孙苗看到了,保准没收。这个卡片看起来,很像某个俱乐部的会员卡,揣在兜里也方便。
    我和潘子出去后就翘着脚走,悄悄的来到病区门口,这里有一个大玻璃门,将我们与外隔绝。医生已经走了,这玻璃门依旧被锁着。我四下一看,发现角落里还有个摄像头,正对着玻璃门,我们要想溜出去,就必须避开它。
    我对潘子一使眼色,潘子点点头,还贴着墙往前走,他个高手长,这么一伸手,就勾到摄像头,还一用力,把摄像头强行掰的垂直向下,这样整个摄像头只能傻兮兮的照着地面了。我趁空拿出卡片,对着玻璃门的锁顶了几下。眼科医院这儿的门都是a级锁,想要撬开,并不难。我把玻璃门打开,又叫着潘子一同溜出去。
    我记得医生说他去四楼办公,虽然有电梯,我和潘子都不敢做,想想看,我俩穿着病号服,要是在电梯上遇到医护人员,一下就露馅了,医护人员不得把我俩拎回病房去?我俩选择走楼梯,大半夜的,楼道里阴森森的,要是还有人跟我们一样不坐电梯而走楼梯,那只能说明,这个医护人员有毛病。
    我俩一路下到四楼,在楼道与走廊之间的门前停了下来,这门上也有玻璃,我就稍微探个脑袋往里面里看。这一看让我头疼,四楼走廊黑咕隆咚的,谁知道医生去了哪个房间,而且能感觉出来,这四楼不是诊室,该是一个综合办公区。潘子催促我快点进去,我摇摇头,心说我们现在进去干啥?对着走廊喊,让那个笑的很奸猾的医生快出来接驾嘛?我跟潘子说,“再等等,观察一下。”
    我俩足足在门口站了五分钟,这楼道里风也大,最后都冻得我有点起鸡皮疙瘩了。突然地,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架势,还真有人走楼梯了。我不由得往上看看,虽然看不到什么,但心里挺诧异。我俩这么站在这儿,保准被下楼的人发现,我稍微琢磨一下,觉得还是找个房间避一避再说。
    我带潘子进了四楼,就近凑到一个房间前,还抬头看了看,这房间没牌子,估计是个仓库。我拧着门把手儿稍微用下力,发现这门是锁的。我心说锁门是好现象,说明里面没人。我赶紧拿出卡片,又一番折腾,将门撬开了。
    刚开门时,这屋里有点黑,不过窗户上没挂窗帘,借着射进来的月光,也勉勉强强能看得到。我叫潘子把门关上了。但关门一刹那,我和潘子吓得一激灵。因为门后面站着一个人。他穿一身白大褂,带着一个口罩,正冷冷打量着我们。我以为遇到鬼了呢,毕竟医院这地方,又是生病又是死亡的,带点灵异气氛很正常。
    我和潘子紧忙退后两步,我心里还合计,不管这穿白大褂是什么东西,我哥俩一起上,未必不是他对手。这么僵持几秒钟,那医生有动作了,他把门完完全全推上,又嘘了一声,问我俩怎么来了。我一下听出来了,还不敢相信的问了句,“陆宇峰?”阿峰应声承认,还把手伸出来,让我们看他带的那个铁扳指,算是核对身份了。我觉得他都快赶上百变星君了,合着一会一个身份,以前当送饭工,现在又变成医生了。
    我们都一伙的,也就解除警惕了,我先问他,“怎么到这屋子里来了。”他带我们俩往里面走。这屋里有一个办工桌,墙边还放着两个大铁柜。陆宇峰带着小手电,就用电筒光照着铁柜子,我发现这里面东西挺恶心的,放着一瓶瓶的透明液体,还有一个个仿真的眼珠子。陆宇峰也不忌讳,打开柜门,拿出两个眼珠子,握在手里来回把玩,又跟我们说,“眼科手术中,很常见的叫玻切术,就是把眼珠内的玻璃体切除,再打入硅油。也就是这瓶子里的东西。”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想,有个猜测,指着硅油说,“你的意思是,这硅油也是有猫腻的地方?如果不想把患者弄死在手术台上,就注入有害硅油,让他们慢慢中毒身亡?”陆宇峰点头,还拍了拍裤兜说,“我刚用注射器偷了一管子硅油,一会回去找人化验,很快会有结果。”我心说这挺好,要是能抓到眼科医院的罪证,警方就可以正面插手了,至少把那孙苗还有笑声奸猾的医生都抓了,方便我们继续调查。
    我和潘子本来就是临时在这屋里躲避,也不想耽误陆宇峰办事,我就招呼潘子先出去,我俩干我俩的活儿去。可没等走,意外来了,有谈话声从走廊里出现,好像是从楼梯那儿传来的,而且他们还停在门前。现在是我们仨在屋里,这屋子还没啥能藏的地方,虽然有铁柜子,但上面没纸壳箱子做遮掩。我望着门后,心说我们哥仨也不能全躲在这里,就算叠罗汉也太明显了。陆宇峰整个脸沉了下来,他大步走到门前,伸出铁扳指,看架势想用强,只要门开了,他就偷袭,让进来的人瞬间晕过去。反正他带着口罩,门外人不会认出他来。
    我觉得这是下策,医生被偷袭了,醒来肯定报警,虽然警方不会抓我们,但也会做做样子,在医院展开一系列调查,那样后续任务就变得麻烦了。我想起窗外的横框了,我们站出去躲一躲也是个办法,而且我觉得自己不会那么点背,又会腿抽筋吧?我把建议跟阿峰说了,阿峰其实也就是没想到法子才用强的,听我说完他连连点头说好。还当先让我俩赶快行动。
    这时有钥匙插到门锁里,有人正在开门,陆宇峰就伸手拧在门把手上,让外人一时间进不来。外面人还纳闷呢,说了句,“怎么回事?”我和潘子不管那么多,赶紧跑到窗户前。我发现四楼窗外还挂着空调主机,这可是意外发现。我和潘子赶紧顺着横框爬到空调主机旁,我俩没敢都坐上,怕太沉,主机禁不住。但我们都伸出一条腿,踩在上面,也算借借力。陆宇峰一直等着,一方面让我俩站稳脚,另一方面等门外人好奇的把钥匙再拔出去,因为他开不了门,肯定会看看钥匙,是不是弄错了。
    就在钥匙被拔出的瞬间,陆宇峰松开门把手儿,扭头往窗户这跑,还嗖的一下钻了出来。我本来给他留个地方,让他一会也能把脚踩在主机上,可这小子玩了个小绝活,他整个人趴在窗户上面的横框上,双手双脚用力夹着,让身子稳稳的趴好。这很考验一个人的平衡感,还很费体力,我怀疑他为啥这么做。没多久门开了,开门人也没想明白刚才咋回事,进屋时还念叨呢,说钥匙没错啊?另外一个人笑了笑,说可能门锁旧了吧。这笑声还是那么奸猾,让我知道,是那个医生。
    医生又向窗户这看了一眼,咦了一声说,“哪个大马虎走的时候没把窗户锁好?”他说完还向窗户这走来。我挺警惕,怕他一会探出头来看看,我们仨就都露馅了。这时陆宇峰有所表示,他离窗户近,索性把大拇指伸出来。我心里给阿峰一个赞,心说原来他这么费劲的趴着,算是留了后手了,要是医生不开眼,非得探脑袋,那就别怪阿峰真来硬的了。可这医生运气好,他只是站在窗户前,还一边关窗户,一边说了句话。“吕哥,今天医院里混进来两个傻兮兮的线人,这事你知道么?”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却太大了,我就觉得脑袋里叮咚了一声,他说的线人,肯定指我和潘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露馅了,另外他说的这个吕哥,一定是敌方很重要的人物。我竖着耳朵继续听,甚至心里还不断催促,心说有本事他俩就在这屋里聊上一个钟头,把秘密全抖落出来。可操蛋的是,医生说完就把窗户关上了,隔着一个窗户,我再也听不到啥了。我心里不服,想冒险稍微探个脑袋往里瞧瞧,认识下这个吕哥到底啥长相。
    我踩着空调,想探个头也不会那么费力,可坏就坏在,我刚稍微有举动,脚下就嗡了一声。我失神之下,差点踩秃噜了。潘子也是,被吓得一激灵。我算服了屋里的两位了,好端端的开什么空调啊?陆宇峰也对我们使个眼色,那意思别轻举妄动。我没法子,只好一边忍受着脚下的嗡嗡,一边耐心的熬起来。
    屋里这两位,一直谈论了一刻钟,最后关灯关空调走人。本来空调主机在我脚下嗡嗡的也没什么,根本不能让我失足掉下去,但它一停转,却让我心静下来不小,也舒服的长叹一口气。陆宇峰不放心,让我们继续稳住。几分钟后,他先探个脑袋往下看了看,确定里面没人,才当先爬下去,钻到屋子里。我和潘子随后。
    之前是医生和那个叫吕哥的在屋里聊天,现在换成我们了。我们没敢离门口太近,也没开灯,全躲在挨着窗户的墙角,三人头顶着头,这么商量起来。陆宇峰先说,“这次算他失误,把救人的计划想的太简单了,弄得我们现在很被动,不仅被对手发现了,还处处被他们占了先机。”我也有这种感觉,明显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尤其有那个孙苗在,把刘千手看的死死地,别说保护了,连见一面都有难度。我心里合计法子,可想了一大圈,一点思绪都没有。
    这期间他俩也在琢磨,最后陆宇峰长叹一口气,说了个主意,“本来组织还想顺藤摸瓜,借着刘千手的事件,把对方一窝端了呢,现在看,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又说个事,刘千手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个前妻,一年前也跟现任丈夫移民了,可对方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老婆子,非说是刘千手的三姨,还出了阴招,让本住在精神病院的刘千手得了眼底出血的病。刘千手精神有问题,但并没攻击人的倾向,那老婆子就以家属的身份亮相,对手在暗地里做做文章,把刘千手转到眼科医院准备做手术。陆宇峰的想法,那老婆子肯定是图钱,既然对手肯花钱,组织也能,只要买通老婆子,让她发话,把刘千手弄出医院就行。
    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陆宇峰即刻回去联系人,按他估计,后天中午,就一定能顺利地把刘千手带走。我和潘子的任务,也就是在一天里,全力护住刘探长,让出院前,让他还是个“健康”的人。我和潘子出来时间挺长了,也不多待,跟陆宇峰告别了。
    我俩警惕的爬着楼梯,回到病房区的玻璃门前,我往上看了看,发现那摄像头还低着,说明这段期间,没人发现我们走了。不然护理站有监控器,要是有人往上面瞧一眼,肯定发现这摄像头角度不对,也会及时修正的。我心说这挺好,还连忙用卡片把玻璃门顶开了。等我俩悄悄往里走时,发现护理站也没人站岗。这次连潘子都乐了,拍拍我肩膀说,“天助咱们。”我也以为没事了,可等进了二病房,一下被吓住了。
    病房里没开灯,其他两个患者都睡下了,但孙苗就坐在我的床上,我俩刚一露面,她就抬头看着我们。我看不清她的眼神,估计肯定凶巴巴的,她还站起来,走到我俩身边,带着怒意问,“大晚上不休息,去哪了?”我俩肯定不能跟她说实话,潘子先回答,拿出一副觉得好笑的样子说,“护士鸡,我们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这也管得着么?”孙苗轻哼一声,问我俩出去溜达?不会偷偷摸摸干什么事去了吧?她刚才把整个病区都找了一遍,也没发现我俩。她这种问法,有种咄咄逼人的架势,我也一时语塞。可潘子上来一副胡搅蛮缠的劲儿,既然解释不通,他就懒着解释了。他特意拿出一副很夸张的样子盯着孙苗,又看了看我的床说,“我也想问问,你大半夜的跑我哥们床上干嘛,这是所谓的暖床嘛?来来来,你也给我暖暖床,我身子骨不行,平时冷,被你暖好了,我哥俩保准立刻就能睡着。”这有点调侃的味道了,孙苗肯定知道,从我俩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她白了潘子一眼,扭头走了。我和潘子也不扯用不着的,各自回到床上赶紧睡觉。
    第二天早七点,门外有人喊打饭,我和潘子依旧跟大家一起,带着饭盒出去排队。
    我发现今天刘千手的状态好了很多,至少能主动出来打饭了,意识也似乎清醒一些。我怀疑是不是昨天吃了药喝了汤的缘故。而且出奇的,孙苗没过来阻拦,当然了,今天送饭的只有那个女子了,陆宇峰不在,估计是去找老婆子了。这送饭女一定被嘱咐过,她给刘千手打饭时,特意准备了一碗汤。
    我心里这么打算的,吃完饭,我和潘子就用替班的形式多出来走动,变相的在三病房前晃悠,监护着刘千手。甚至我还偷偷跟刘千手说了一句,让他有空就去休息区,我陪他玩。可我和潘子都忽略了一件事,上午九点左右,轮到潘子出去“巡逻”了,我正借机躺着休息呢。潘子急三火四的跑了回去,也不管我睡没睡,用他大手使劲推我,催促的说,“奶奶的,不好了,刚才有个护士,推个轮椅到三病房了。”我本来被推醒时还有些困劲儿呢,被轮椅字眼一刺激,完全精神了。
    我记得眼科手术,有时是用轮椅将病人推到手术室里的,我心说糟了,又被敌方抢先了,他们竟然选择提前动手,这时候给刘千手做手术!我招呼潘子赶紧过去看看,冷不丁的下床,我还有些打晃呢,但就这么摇摇摆摆的顾不上了。
    我们一出门,就碰到刘千手被轮椅推着从我们面前经过。他两个眼睛上方都被黑笔画了两个叉,代表这两个眼睛都手术,而推轮椅的护士,还带着手术帽,一看就是专门从手术室过来的人。我和潘子把他们拦住了,潘子还吼着问,“怎么回事?”那手术室护士被问得莫名其妙,也回答说,“患者九点半的手术,你们要干嘛?”孙苗这次积极了,跑过来喝我们,看架势都不像是个护士了,有点泼妇撒泼的味道。护理站还有其他几个护士也走过来了,有些患者也从各个病房走出来看热闹,敢情他们一天天在病区憋坏了,正愁着没东西解闷呢。我看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心说我俩想强行把人抢下来是行不通了,因为面上看,这事我俩不占理。
    手术室护士不理我们,又推着轮椅往前走。潘子是死活要拦,但被孙苗这些人强行拽着。我最后一叹气,也拽起潘子,让他跟我先回病房。我发现二病房另外两个患者挺有意思,私下问我和潘子,你们和红眼病人啥关系?我不想解释,就摇摇头什么都不说,闷头在床上合计起来。我给陆宇峰打了电话,想让他想想办法。可操蛋的是,我手机一个信号都没有,我怀疑是不是孙苗动了什么手脚,把病区里的信号屏蔽了。我愁坏了,只好琢磨其他办法,我想去护理站跟护士说,我也要立刻手术,这样一同进了手术室,也能借机搅合。可问题是,我这想法不现实,没排上号,医生不可能同意手术的。我又想过,实在不行就从厕所窗户爬下去,听说手术室在五楼,只要爬出病房这一层,逮个没人的窗户钻进去,再赶到手术室不就行了。可大白天的,我这么爬窗户,要是被哪个楼下路过的发现了,保准会报警。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几乎是一秒秒数着度过的,在刚到九点二十五分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叫上潘子以吸烟的名义,一起去了厕所。我先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发现楼下挺清净,没什么人,我索性赌一把,跟潘子说,“小兽,你帮我守着厕所,我这就下去,看能不能救人。”潘子想跟我争这个名额,其实他爬墙比我合适,可他做事欠考虑,我真不放心。时间很紧迫,我也不能在争执上多浪费时间,就摆手说就这么定了,也立刻行动起来。我整个人都蹲在窗户上来,还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可没等我往外爬呢,突然间,厕所里灯灭了。
    虽然大白天的,灯灭了只是变得一暗,并不影响看东西,但被这么一影响,我心里咯噔一下,还差点整个人侧歪出去。我扶住窗户,扭头看了潘子一眼。潘子也纳闷,门外还有人抱怨起来,喊着问,“怎么搞的?医院咋能停电呢?”要在一般时候,作为一般患者,我肯定也会抱怨,毕竟住院本来就憋屈,还停电,让不让人活了?可现在我心里这个爽就甭提了,心说哪路神仙帮我们一个忙?这电停的太是时候了。这么一来,手术设备运转不起来,无影灯都打不开,看刘千手还怎么手术。我也不用爬墙了,急忙跟潘子一起从厕所走出来。我俩要赶到病区门前,迎接刘千手的归来。
    现在的病区,拿乱成一锅粥来形容都不过分。不仅我和潘子,很多患者都从房里走出来了,围在护理台前,脾气好的还能压着性子询问,脾气不好,索性扯开嗓子吼。孙苗一时间根本脱不开身,也根本留意不到我和潘子。我俩大摇大摆的从这群人的面前经过。
    整体停电,也导致玻璃门自动开了,我和潘子没远走,就站在门外等候起来。没多久,楼梯处有了响动,刘千手被一个护士扶着,走了上来,想想也是,电梯停运了,他们也只能走楼梯了。刘千手脑门上还画着两个叉,说明真的没上手术台。我和潘子都没说啥,默默看着他归来。在他跟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还扭头看着我说,“小白!”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这句小白很严肃,我恍惚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穿着警服的探长的影子。
    趁我一愣神,他又被扶着走到病房里去了。我没太纠结自己怎么会出现这么古怪的念头,也跟潘子回了病房,躺床上后,我拿出手机看看,发现有信号了。我急忙给陆宇峰打电话,接通后,简要的把之前情况说一遍。我发现连陆宇峰这么稳重的人,这次都急了,电话中他喘气声都有些加重,还回答说,“好庆幸,不然刘探长保准被害了。”不过随后他也纳闷的念叨一嘴,“医院停电?”
    这也是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而且一般医院都装有蓄电池,就算临时停电,院里也不会这么突然。陆宇峰一直不说话,也不挂电话,我估计他是在合计什么事呢,就又问一嘴。他跟我说,“这样吧小白,今天医院停电,刘千手应该不会遇到危险了,等明天中午,我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你和潘子先出院,有别的任务了,外市有一起连环杀人案,急需调查。”
    我觉得陆宇峰说话怪怪的,其一,我们事先都定好计划了,说明天中午救人,既然计划没变,他为何还在电话里再强调一遍呢?其二,我和潘子正接手刘千手的任务,怎么能有别的任务了,就说换就换呢?再者说,难道世上就我们两个线人了?外市没有自己的线人?在我琢磨这期间,陆宇峰还强调一句,问我听清楚没有?我意识到,他话里有话,就赶紧做样子,连连说听清了,还把电话挂了。
    我和潘子也不耽误,更没啥可拿的,赶紧去找护士,联系出院的事。别看我和潘子住院时得排号,但出院没这说法,说白了,老子就不看病了,医院还能怎么样?我俩把病号服脱了,换好了正常的衣服,出了病房一看,孙苗正在接电话,也不知道她跟谁打的,反正就在那儿嗯嗯的回应着。我和潘子懒得找别人了,就跟孙苗说了这情况。我以为孙苗听我俩的要求,保准会很吃惊,但谁知道她竟立刻点头同意了,就好像事先知道我俩的打算一样。
    我们办了出院手续,不到一刻钟,站在医院门口了。别看停电,但门诊正常办公,也有患者在排队挂号,放眼一看,整个大厅也不少人。正当我俩要离开时,有个中年男子走到我们身边,面上瞧,他大大咧咧的,不小心撞了我俩一下。可我很敏感,也感觉出来了,他在我兜里放了东西。潘子也是如此,还咦了一声,可那男子立刻走了,加入了挂号的行业。我和潘子都知道这里面有说道,也没跟那男子多交流,一同走出去,转个弯,躲在一个角落里,确定周围没人时,一同摸兜查看。
    我真没想到,那男子在我俩兜里都放了一部手机,当然不是什么爱疯,就是很老式,还是摁键的,也值不了几个钱的诺基亚。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里面很干净,通讯录没电话号,短信也一条没有。我挺纳闷,但也只能又把手机揣回去。我们出了医院大院,正准备叫出租车呢,有个半秃顶的小胖子,屁颠屁颠跑来了,问我们,“哥们去哪啊?坐我车吧?”乍一看,这胖爷们不像啥老实人,我也知道,乌州市出租车有说法,有一小部分出租车有猫腻,计价器不准,本来十块钱的活儿,他们计价器能打到十五去,这类出租车还多在车站与医院徘徊。我以为我遇到黑心司机了呢,摇摇头回绝了,可那小胖子不走,又说一句,“哥们,坐谁车不是坐嘛?你放心,咱人靠谱,保准给你拉到地方。”我留意他说话的同时,还对我不漏痕迹的使个眼色。这让我突然觉得,他弄不好是组织的人。但现在没机会问他啥,我一合计,就信他一次,大不了多花一点冤枉钱呗。
    我和潘子上车了,我发现还没等我说地方呢,他就把空车的牌子扣下来,一踩油门走了。这时候我电话还响了,是陆宇峰打来的。我接了电话,陆宇峰说,“你们立刻去火车站,票已经买好了,你们用身份证就能换票,祝这次任务顺利!”我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可等撂下电话后,那司机冲我笑了笑,他是把我看扁了,还提醒一句,“哥们,鬼手在这电话里说的,不要信。”就凭鬼手两字,我就全知道了,而且顺带着一分析,我想到一个可能。我拿起电话说,“难道我和潘子的电话有问题?”司机嗯了一声,但没详细回答,他就专心开起车来,看方向,还真是往火车站赶。
    我耐着性子等一会,没多久,我兜里另外那个诺基亚响了,虽然只显示着电话号码,但一看我就认出来了,又是阿峰的电话。这次接通后,陆宇峰笑了,问我说,“你们住院时,衣服和电话是不是被孙苗拿走过?”我说是。陆宇峰又让我把原来手机的盖子打开,看里面的sim卡是新的还是旧的。我急忙照他说的做,其实冷不丁还真看不出sim是新是旧来,但我记得,我用的是移动卡,那卡背面还有移动的logo。可现在手机里的卡,背面光溜水滑的,什么都没有。我彻底明白了,接话问,“难道说孙苗在拿走我俩手机期间,做了一个新卡?能监视我俩的通话记录?”
    陆宇峰说我猜对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高难的技术,在很多线人做任务时,就用过这种手段,只是没想到,我和潘子能中了招。陆宇峰又说,“刚才跟你打电话,尤其说明天中午救刘千手的事,是说给‘狗’听得,一会司机会把车开到一个巷子里,记着在经过一个贴着对联的门前时,你们下车,也不用敲门,直接进来。”我把他话记住了,也撂了电话。而且看司机开车时,时不时看着倒车镜,就知道他是怕有人跟踪我俩。最后他也按陆宇峰说的,把车开到一片巷子中。我对这片不熟,但司机很识路,左窜一下,右拐一下的,把我们送到一个大宅院前,上面贴着一副很旧的对联。我和潘子急忙下车,推门而进,也真没想到,陆宇峰正坐在院里等着我们。那司机没停留,立刻开车走了。
    我跟陆宇峰打个招呼,也有一个问题一直压在我心里,我索性当面问他,“我和潘子走了,你就那么确定,刘千手在这期间没有危险?”陆宇峰举着手机回答说,“刚跟一个护士通过电话,她已经去病区报道了,在咱们午夜行动前,她一直在。”我心说这计策妙啊,本来我和潘子在明,这下我们走了,来个新护士,一下子翻盘,成了敌明我暗了。另外我也想到,本来我们要借助那个老婆子说事,让她用家属的身份,把刘千手弄出院,可陆宇峰又说今晚午夜我们提前动手,这多少有点强行抢人的意思,换句话说,他没把老婆子搞定。我问了,陆宇峰告诉我,他联系组织,派人找了半天了,但那老婆子就跟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既不在家,周围邻居这几天也没见到她。组织怀疑,老婆子被敌方势力保护起来了,就怕我们打她的注意。我心里直无奈。陆宇峰又跟我们随便聊了些别的,就带我们进了平房。
    按他的计划,我们今晚要冒充医生,跟那护士来个里应外合。而我和潘子已经去过医院当病号了,为了妥当起见,还要再次乔装。这对我俩来说没问题,我还问乔装师傅啥时候来?
    陆宇峰一耸肩,说他最近一直研究乔装,可还没机会施展手脚,既然都是兄弟,今天就拿我和潘子练练了。虽然陆宇峰很认真的给我俩打扮,也看的出来,他确实苦心研究过,不过实话实说,他这方面水平还有待提高。专业乔装师傅,一个小时能搞定的事,他整整忙活一下午。最后我和潘子都变了模样,依旧用胡子、眼镜、假发这类的做掩饰。
    晚上十一点整,我们仨出发了,走出巷子后,又去了一个车场,那里有专门给我们留的一辆黑轿车。半小时后,我们开车来到医院,不过没走正门,陆宇峰把车开到后面的停车场。等熄了火,他一边警惕的四下看着,一边让我们赶紧换衣服。这衣服其实是三套带着口罩、帽子的白大褂,都放在后车座上,我们一会要装成医生,去病房区里应外合。我和潘子急忙行动起来,我还在脑袋里把一会的行程模拟一遍,不得不说,这计划简直是天衣无缝。可等我们换完衣服时,意外来了。
    陆宇峰接了个电话,紧接着脸就沉了下来。我问他咋了,他整个人都被气笑了,还一下靠在车座上,说,“咱们的护士,刚才被值班领导叫走了,守岗的依旧是孙苗。”我冷不丁也沉默了,刚才我还暗赞计划好呢,现在一看,内应没了,我们还怎么外合?它也合不上去呀,再者说,孙苗这么突然换岗,会不会发现了什么?潘子说了一句掉士气的话,但也在理。他问我们是不是先回去,从长计议呢?我也觉得回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可陆宇峰上来犟脾气,露出一丝狠劲儿说,“来都来了,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而且说完他就带头下了车,我和潘子只好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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