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宁一副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一字一句道:“枉太后如此信任你,你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汐枫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峻,也不与她争辩,道:“你们带我回来,不就是想让我救太后吗?那就赶紧让我为她诊断。”
“你还想装?以为我会上当,让人解开你的穴道吗?”靳宁剑锋再度指向他,道:“赶紧说出解毒的方法,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汐枫心里十分清楚,这必然是靳宁下的毒手,要嫁祸到他头上。那么,孟依青现在的情况一定很危险,也许已经……
既然他们已经认定了他是凶手,眼下,他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他,唯有救人要紧!
心念一动,他突然发难,长臂一挥,徒手拔开身前那把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疾冲而出,动作之快,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侍卫们的身手也都不差,瞬间便反应过来,然而,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汐枫人已到了包围圈外,一个闪身,进了茶寮。
“保护太后!”众人惊呼着,几个身手快的也随即跟入了茶寮内。
汐枫一招逼开后院门口的两名侍卫,闯入了屋内。那张他曾经躺过的床帐内,此刻正躺着孟依青,御医还在为她施针,见有人闯进来,顿时惊得僵在了原地。汐枫看也没看他,冲过去捉住了床上人的手腕。
虽然早已有所预料,然而,她似断似续的脉息还是让汐枫大惊失色。他不是大夫,不知道她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可他几乎可以精准的断论,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汐枫,你想做什么?快放了太后!”靳宁的怒斥声随即传来,侍卫也冲到了门口,却因为房门太窄,又忌惮着太后的安危,因此,没有人敢迈入房内一步,只纷纷在门外持剑以待。
汐枫回头,目光冰冷的扫过门口靳宁的脸,眸中的寒意让人生生颤粟。
靳宁避开他眸中的锋芒,挺直了背,道:“汐枫,你最好想清楚,太后若是有什么不测,不只是你,就连你的同伙也难逃一死!”
她这番话在外人听来,是在威胁他罢手,却只有汐枫明白其中的真意。东陵无绝原本就已在怀疑他有不良动机,太后若死了,东陵无绝必然会将这笔帐算在他头上,连带的,也会更加误解沐兰。
他若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为她施用伽兰秘术!可在这里是绝对不行的,何况,他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为她找到适合她的身体。
不救她,他几乎可以肯定她是活不成了。而且,她是沐兰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这次跋山涉水而来,也是为了沐兰,但凡还有一线生机,他也绝不会让她死去。
不得不说,靳宁这一招用得很狠,不管他救与不救,这个杀害太后的罪名他都背定了。
时间紧迫,汐枫根本来不及细想,毫不犹豫的一把抱起床上的孟依青往肩上一扛,道:“你们最好都让开!”
这次,不等靳宁开口,几乎所有侍卫都严阵以待,喝道:“放下太后!”
看他们这架式,口头上的警告显然是不管用的。汐枫没有时间跟他们耗,脚尖一勾,将旁边一条板凳踢起,一掌挥了出去。
自有穷国扮观音那次之后,他就再没施展过这一手了,虽然极耗内力,但眼下情势紧急,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板凳卷起一股飓风,“呼呼”飞出,还未触及门墙,夹杂的劲风便硬生生将那堵木墙撕裂了一个大口子,板凳从破口中飞出,以着横扫千军之势袭向门外的侍卫。
好在这些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了门口的靳宁,疾撤了好几步远。更多的侍卫却是挤在这有限的地方退无可退,硬着头皮迎下这一击。
强劲的内力几乎同时震脱臼了十余双手臂,更有避闪不及的倒了一地。汐枫早有预料,扛着孟依青,身形如箭般冲出了豁口。
外面的侍卫见他冲出来,持剑便迎了上去,却顾忌着他肩上人的安危,不敢全力出手。汐枫知道他们有所顾忌,根本不与他们缠斗,挥掌逼开挡在他前面的侍卫,直冲屋外。
“拦住他,不能让他带走太后!”靳宁不顾一切的追了出来,高声命令着。
“也许,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汐枫飞身上马,回头冷冷扫了一眼靳宁,马鞭一甩,疾奔而去。
靳宁有那么一瞬间被他的眼神和话语慑住,她都做了些什么?可是,看到汐枫绝尘而去的背影,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着她,她别无选择,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拥有了一点点幸福,她不能再失去了。
她的时间不多,她要的也并不多,只要两年,两年就好。
汐枫能帮沐兰,那必然也有办法救孟依青,所以,她根本不用感到愧疚。而假的太后离世,这对东陵无绝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必再被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这么想着,靳宁心里轻松了许多,但戏还是要演下去。见已经有侍卫骑马追击,她也毫不犹豫的跃上马背,对身后追出来的侍卫道:“你们几个去找国师,让他速速回来支援,其它人都跟我追!一定要将太后救回来。”
说着,扬鞭催马,紧追着前面的侍卫而去。
剩下的人纷纷上马,兵分两路,一队前往莫言离去的方向,更多的人则跟着靳宁追了过去。
自从到了断岭之后,莫言便有了一种感觉,确切的说,是一种感应,他与沐兰之间独有的感应。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世间原本就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奇迹,就如同他的存在一样。
所以,他才会那么急着要亲自去寻找东陵无绝的下落。因为,他急切的想要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